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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殿喧嚷
  此時此刻,祭風道人也已回到了仁和宮。

  他一見到苦無,就關切地問侯道:“苦無,怎麽樣?為師下手有沒有太重了?”

  苦無連忙起身,喊道:“師父。”

  至於祭風道人所提出來的問題,則是由慕功替他搶答道:“師父,您下手也太重了!苦無渾身都是傷痕,光是上藥我就幫他上了好久呢!”

  祭風道人一聽,頓時慌了神,憂心惙惙地確認道:“哈?竟是如此,我分明已經留手了呀!怎麽還會這樣呢!”

  苦無不禁“嘖”了一聲,衝慕功翻了個白眼,拉長了聲線,不甚耐煩地說:“大師兄,你就別逗師父啦,我的傷勢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

  而後,苦無又識趣地雙手作揖,畢恭畢敬地對祭風道人說:“師父放心,多虧了師父留手,徒兒的傷勢才不至於這麽嚴重。”

  祭風道人驚慌失措地默默頷首,驚魂未定地說:“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緊接著,三人再一同坐在了石凳上。

  祭風道人先發製人道:“苦無,先前在宸軒殿上,不甚方便,但其實,為師也是有好些事情想要細細詢問於你。”

  “師父但說無妨。”苦無面帶微笑,樂意至極地說,“徒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呃……”祭風道人首鼠兩端,支支吾吾,猶豫了一會兒,才狠下心來,疑惑不解地問,“苦無,滅魂之力,非同小可,即使你現在沒有被他所控制,也不能保證日後不會……”

  祭風道人的聲音越說越小,而後更是直接失了聲,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苦無乖巧懂事地說:“師父的意思我明白,我一定會盡量壓製住體內的滅魂之力,不再讓它出來作亂,為禍人間。”

  祭風道人不自覺地長歎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憂心忡忡地說:“這滅魂之力強大無比,又豈是你說壓製就壓製的呀……”

  苦無一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神色愀然,面色凝重,臉色慘白,眼神當中,滿是擔憂。

  “倘若弟子體內的滅魂之力再度爆發,還請師父千萬不要留手,弟子不希望成為殺人如麻的千古罪人!”苦無突然單膝下跪,雙手抱拳,真心實意地懇求道。

  “哎呀,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起來!”祭風道人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將他扶起。

  隨後,苦無仍然苦苦哀求道:“師父,弟子自知體內的滅魂之力不是善物,雖然我本無意如此,但卻時常被它操控了心智。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弟子的錯,師父若是要處死弟子,弟子絕對無怨無悔,絕無怨言!”

  “師弟!你瞎說什麽呢!”慕功極度不滿地厲聲呵斥道,“師父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而處死你呢?”

  “是啊。”祭風道人苦口婆心地說,“苦無,你也不要太自責了,事情沒你想的這麽嚴重,你又何必自尋死路呢?”

  “可是……可是……”苦無愧疚難當地說,“可是我罪大惡極,即使師父和師兄接納我,只怕眾師兄弟們也不會原諒我曾經犯下的過錯,更何況,就連我自己的良心也是過意不去啊!”

  祭風道人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說:“你放心,明日宸軒殿上,我自會為你澄清此事。”

  “不可!”苦無神色慌張地說,“師父,弟子釀下大錯,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倘若師父執意包庇弟子,恐怕會引得物議沸騰,議論紛紛。屆時,師父的名譽必將被弟子牽連啊!”

  “苦無,別說了。”祭風道人沉重無比地說道,“這件事情,你本就是無辜之人,真正行凶作惡的,是你體內的滅魂之力,我將此事告知大家,相信大家一定會理解你的!”

  慕功奮力點頭,表示讚同地說:“嗯,師父說的對,這事兒不能怪你!”

  “這……”苦無愁眉苦臉,面露難色,眼神飄忽不定,手足無措,很是焦急。

  祭風道人平心靜氣地安撫道:“苦無,你別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既然這次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相信情況已是越來越好,滅魂之力在你體內應當已經安定下來,接下來當是少有作為了。”

  “但願如此吧……”苦無長歎一口氣,惴惴不安地說道。

  祭風道人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亮光,他心潮澎湃地說:“對了,你戰岩師叔先前就曾駕馭過滅魂戟,相信在這方面,他有很多的經驗和心得,明日你找機會請教一下他,看看他能不能給予你什麽幫助。”

  “是。”苦無恭敬地答應道。

  ……

  翌日一早,宸軒殿上。

  眾弟子一如既往地齊聚一堂,紛紛張大了嗓門兒,發出嘹亮的聲響:“道無不行,謀無不臧,君聖臣賢,運泰時康。”

  三位師尊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祭風道人鄭重其事地說:“苦無歸宗,相信大家都已略有耳聞,此人殘害同門,頂撞師長,以下犯上,罪大惡極,但知過而直言,是謂勇也。念其昨日負荊請罪,良心未泯,且加之情非得已,實屬無奈之舉,故而鞭笞其百鞭有余,以作懲戒。苦無,你可知錯?”

  苦無上前一步,雙手作揖,低著頭,一本正經地說:“弟子知錯,現已悔改。掌宮仁德,陂湖稟量。弟子誠心悔過,日後定當竭盡全力,奉獻神宗,刀山火海,萬死不辭,以將功補過。”

  “好。”祭風道人滿意地說,“你有此等決心,為師甚是欣慰。”

  “掌宮。”這時,洛扶煙突然上前一步,提出異議道,“弟子以為,此事如此決斷,終是欠妥。”

  眾人一聽這話,紛紛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葉挺芝的嘴角微微上揚,今日的重頭戲,就這麽開場了。

  “哦?”祭風道人不慌不忙地問,“有何不妥?但說無妨。”

  洛扶煙皺著眉,板著一張臉,認真嚴肅地說:“苦無所犯下的種種罪行,都足以將其逐出神宗。他罪不容誅,萬死難辭其咎,若是單單百余鞭就能抵消他的罪過,未免也太兒戲了一點!”

  於七眉梢一緊,也上前一步,替苦無說話道:“扶煙兄,此事已有決斷,你又何必再節外生枝,徒添是非?”

  洛扶煙應對自如地說:“於七兄誤會了,並非是我有意橫生枝節,只是此事如此決斷,怕是難以服眾,我也只是替眾弟子開個口而已。若是掌宮執意這般,弟子也自當是無話可說。”

  於七沉著穩重地開口道:“大家都知曉,你曾與苦無爭奪關門弟子之位,如今掌宮免他一罪,你又突然站出來指認他的不是,莫非你是想借此機會,打壓他,以促成自己的真實目的?”

  “你……”洛扶煙欲言又止,瞳孔放大到極致,惡狠狠地盯著他,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其臉上青色的脈絡。

  現在的洛扶煙已然是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礙於場面,不得不吞下這口惡氣,最終隻得把手一揮,怒氣衝天地吐出四個字:“血口噴人!”

  葉庭芝見勢不妙,趕緊站了出來,理直氣壯地說:“於七兄說笑了。苦無罪行累累,罄竹難書,僅僅鞭笞百鞭,還不足以抵消他罪過的萬分之一。扶煙兄也只不過是希望掌宮明察秋毫,秉公執法,還大家一個公道而已。”

  洛扶煙趁熱打鐵,雙手作揖,慌裡慌張地說:“還望掌宮明鑒,弟子絕無私心。”

  話語間,已然是群情激憤,七嘴八舌,爭長論短,場面一度亂成一鍋粥。

  苦無看到大家為自己的事情而爭吵,心裡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很是過意不去,不禁垂下了腦袋,不敢直視在場的任何一人,隻覺得自己實在是有愧於他們,抬不起頭來。

  “安靜!安靜!”方戰岩猛地拍了拍桌,厲聲呵斥道。

  方戰岩疾言厲色地這麽一喊,眾弟子才紛紛冷靜下來,一時之間,萬馬齊喑,大家紛紛默不作聲,不再說話。

  方戰岩正色莊容地說:“此事掌宮自有決斷,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苦無雖然釀下大錯,但那絕非是其所願,他也是有苦衷的!”

  “既然有苦衷,那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看看他所謂的苦衷,到底合不合理。”葉庭芝圖謀不軌地說道。

  “這……”方戰岩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祭風道人一眼。

  而祭風道人只是衝他點了點頭,隨後便有理有據地說:“既然大家想要一個交代,那我就給大家一個交代。昔日有一上古神兵,名為滅魂戟,因其種種原因,於許多年前,消失不見,而今日得以再現,竟化作了滅魂之力,寄生於苦無的體內。”

  眾人聽後,瞠目結舌,大吃一驚。

  吳謀細心地補充道:“滅魂之力當中,注入了星宿天尊的半數修為和妖天笑的一尾妖力,故而威力無窮,難以駕馭,苦無正是因體內的滅魂之力爆發,才會被其操控,失去了理智,從而犯下過錯,一切都是情不由己,實屬無奈。”

  洛扶煙聽到這裡,不禁怔了一下,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一樣,心如刀割,萬念俱灰,眼神當中,滿是絕望。

  葉庭芝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依不饒地說:“可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苦無害了這麽多條性命,難道就以百余鞭以示懲戒嗎?若真是如此,怕是還起不到一個警醒的作用。”

  祭風道人不禁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葉庭芝,皺著眉頭,莊嚴肅穆地問:“庭芝,你想如何?”

  葉庭芝身子一顫,頓時覺得脊骨發涼,面對祭風道人的質問,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來,若是得罪了掌宮,日後自己可就慘了。

  於是乎,葉庭芝細細想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還是慎重地開口道:“掌宮明鑒,弟子不想如何,一切但憑掌宮做主,只需給予苦無應有的懲戒,足以服眾即可,否則難排眾議,苦無也將一直活在擔驚受怕,愧疚難當之中。於大家而言,皆有不利之處。”

  “掌宮。”於七突然說道,“既然苦無身懷滅魂之力,當是不應接受過度的懲戒,若是遭到刺激,體內的滅魂之力再度爆發,那才是神宗之患,天下之憂。掌宮的百鞭懲戒已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實乃最為妥當之策。”

  “於七說的對啊。”方戰岩頗為認同地說,“苦無現在有滅魂之力附體,應是需要靜心調養的時候。若是此時對他重重懲戒,怕是會重蹈覆轍,招致禍患,得不償失啊。”

  祭風道人默默頷首,語重心長地認可道:“言之有理。”

  吳謀大義凜然地說:“現如今,外有異族虎視眈眈,更有各門各派覬覦我神宗象征著天下第一名門正派的牌匾。我等應當眾志成城,同仇敵愾,而不是自相矛盾,以免讓敵人有了可趁之機。苦無身懷滅魂之力,這股力量有著毀天滅地的作用。若是能妥善運用它,當成為驚濤駭浪的中流砥柱,波濤凶猛的定海神針,我們神宗有了他,對付外敵才能更多一分勝算!”

  洛扶煙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亂如麻,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他深知現在的形勢對自己極為不利,看來要想在今日扳倒苦無,是絕無可能了。

  祭風道人與吳謀一唱一和道:“諸位可還有異議?”

  眾弟子不謀而合地雙手作揖,異口同聲地齊聲說道:“掌宮聖明!”

  “好,既然如此,且散了吧。”祭風道人義正嚴辭地吩咐道。

  “是!”

  就在眾弟子將要離去之際,祭風道人突然喊道:“苦無。”

  苦無轉過身,回過頭,急巴巴地答應道:“弟子在。”

  “你且留下。”祭風道人意味深長地說。

  “是。”

  待到眾人離去之後,祭風道人和二位師尊一同來到苦無的面前,還沒等他們開口,苦無便搶先一步,雙手作揖,恭恭敬敬地感激道:“多謝師父和二位師尊方才替弟子說話,弟子不勝感激。”

  “誒。”方戰岩伸出一隻手擋在面前,示意他不必客氣,“我們三人也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苦無,輿論紛紛,你切莫往心裡去。”

  “弟子明白。”苦無不緊不慢地說,“歸根結底,錯都在我,眾師兄弟們縱使對我有所偏見,那也都是我應當承受的。”

  祭風道人拍拍他的肩膀,其味無窮地安慰道:“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苦無點點頭,有所顧慮地問:“對了,弟子還有一事不明。”

  “什麽事?”祭風道人睜大了眼睛,好奇地問。

  苦無提心吊膽地說:“方才吳謀師叔所說一事,都是真的嗎?”

  “你是指各大門派覬覦我神宗牌匾一事?”吳謀小心翼翼地確認道。

  苦無慢條斯理地問:“嗯,敢問師叔,真有此事嗎?”

  吳謀倒吸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陣聲響,卻是遲遲沒有開口作答,似乎是在想,如何與苦無解釋這件事情比較妥當。

  可祭風道人卻是搶先一步,迫不及待地替他答道:“這是慕功帶回來的情報,確認無誤。”

  “竟有此事……”苦無眉梢一緊,憂心如焚地說,“那該如何是好?”

  吳謀輕聲一笑,信誓旦旦地說:“怕什麽,我不是說了麽?你將成為我們決勝的關鍵。”

  “我?”苦無下意識地指了指自己,苦著臉,毫無信心地說,“弟子修為尚淺,武功平平,如何值得吳謀師叔寄予厚望……”

  “你現在當然不行。”吳謀胸有成竹地說,“但是假以時日,可就說不準了。”

  “師叔何出此言?”

  吳謀自信滿滿地說道:“滅魂之力在你體內,是凶也是吉。正如我先前所說,你若是能輕車熟路地駕馭住這股力量,便可借著它功力大增,扶搖直上。屆時,讓你出面鎮壓群雄,乃是不二之選。”

  “我……我……”苦無千思萬想,很是糾結,隻得吞吞吐吐地說,“弟子……”

  “我知道你還沒做好準備。”吳謀別有深意地說,“但現在開始,為時未晚。”

  苦無仍是心慌意亂,不知所措,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苦無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祭風道人更進一步地鼓勵道:“苦無,你忘了你方才說的了麽?你說你刀山火海,萬死不辭,行俠仗義,將功贖罪。這不只是你扛下重任的時刻,更是你證明自己的絕佳機會。只有這樣,大家才會對你刮目相看,而不是冷嘲熱諷,嬉笑怒罵。”

  “是啊。”方戰岩也隨聲附和道,“苦無,你遲早都得學著掌控體內的滅魂之力,即使不是為了大局著想,你也要為你自己想想啊,倘若再被滅魂之力所操控,後果將是不堪設想。掌宮能寬恕得了你一次,怕是不能次次都寬恕你,否則……難擋眾說紛紜啊。”

  苦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自覺地沉下了頭,思緒混亂,張皇失措,心裡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有種不可名狀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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