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溪見他松開了,她連忙坐起來,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感覺,連忙躲到床榻邊上,將身上的衣服胡亂的穿好,又將腳上綁著的地方解開了。
她第一次見他如此瘋狂的模樣,這會兒也不敢輕易出聲。
“這麽急不可耐?還沒成親就做那種事情。”他的話中帶著濃濃的諷刺。
她摸不準他到底要幹什麽,當務之急是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
“那也是我跟他的事情,前太子殿下似乎不必過問吧。”她收起了往日的笑臉,冷漠說道。
他突然回頭,兩個人的眼神對上,杜雲溪驚了一下,好嚇人的目光,她將目光挪開抿著唇不在看他。
“咚咚咚——”
“進來。”
“殿下,七皇子的人追過來了。”
鳳臨齊的臉色愈發的陰鷙,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很快就會有大用場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走出去“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在房間裡。
杜雲溪明白,以鳳臨齊這樣的性格肯定是想要用她威脅鳳七澤,所以,她必須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唯一的出路便是窗戶,她豎起耳朵聽著外頭,全都是腳步聲,而且非常的輕盈,一看都是武藝高強的人,她緊握了拳頭,緊緊的抿著嘴唇,她沒有那麽大的把握
從懷中拿出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窗戶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外頭的黑衣侍衛都警惕起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人闖出來,其中一個人便伸出手想要關上窗戶。
杜雲溪伸出手將粉末往外面一灑,外頭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連忙飛出去好幾米遠。
就是現在!
杜雲溪一個飛身,從窗戶處衝了出去。
可是,縱然飛身出去,杜雲溪終究沒有輕功,還是被他們找到抓住。
在那之後杜雲溪又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卻也是沒能逃脫其中。
情勢危機,她不知道何時鳳臨齊便要威脅鳳七澤,她不能讓歷史重演,畢竟她的肚子只有一個,要是戳爛了,以後怎麽吃飯。
“姑娘,跟我走!”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顯然是要帶杜雲溪走。
她的眼睛來回的轉了轉,討好說道:“大哥,我尿急,能不能先讓我上個茅廁。”
“不行。”
她知道,踏出這個門檻,就意味著鳳七澤又要受到威脅,她絕對不能.
窗外驀地傳來打鬥的聲音,而且越來越激烈。
屋內的黑衣人緊張戒備起來,一隻手抓住杜雲溪的手一邊往出走,她拖拖拉拉的不肯走,卻也拗不過他。
突然之間,窗戶被人破開,窗外闖進來一抹紅色,她的臉上帶著驚喜。
“走。”花望歌一劍刺在黑衣人的胸口處,黑衣人的雙目睜大,直直的朝著地下倒下去,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杜雲溪握上他的手,兩個人一同踩著地上的屍體逃了出去。
杜雲溪將磷粉灑了一路,她相信,如果鳳七澤看到的話,肯定會找過來的。
可是花望歌的腳步卻越來越慢,杜雲溪這才聞著他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方才因為他的衣服也是紅的,再加上著急,所以也就沒有注意。
她往他的身上胡亂的摸了一下,隻摸到溫熱的液體,她大驚,剛要說話,卻聽他說:“這是敵人的血。”
她將信將疑,他拉著她朝著茂密的樹林中逃去。
可他卻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杜雲溪的身子頓住:“花蝴蝶,我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說著她撕下身上的衣裳,摸著黑著急忙慌的給他包扎傷口,一個又一個的傷口,杜雲溪心疼不已。
“好了,我們快走吧。”見差不多了,花望歌便再次牽起她的手,剛挪動腳步,周圍卻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往哪裡走。”一個陰鷙的聲音在高處響起。
眾人都拿著火把將兩個人團團包圍住。
鳳臨齊從高處落下來,眼神在黑夜之中更加的詭異:“花望歌,你太讓我失望了。”
聞言,火光之下的花望歌的身子狠狠地一震,卻並沒有說話。
杜雲溪睜大了眼睛,身子後退了幾步,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蝴蝶,你.”
“雲溪,你能原諒我嗎?”花望歌抬頭,忍著身上的疼痛,語氣中帶著哀求。
“我”
“上,活捉杜雲溪。”鳳臨齊的聲音就像地獄中的魔鬼一般,讓人喘不過來氣。
聞言四周的黑衣人紛紛將火把別在樹枝上,從腰間掏出刀,飛速的朝著杜雲溪的方向衝過去。
花望歌二話沒說,拔出長劍,將杜雲溪護在懷中與眾人廝殺起來。
剛包扎好的傷口因為劇烈的運動迸開血液,可花望歌似乎殺紅了眼一般,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痛,隻拚命的殺,不停的殺
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花望歌的身後還有一個杜雲溪,處處施展不開拳腳。
一個不注意,他的肩膀便被刺了一劍,他的體力本來就透支了,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杜雲溪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卻緊緊的將她護在懷中。
長劍上染紅了鮮血,花望歌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
驀地,一柄長劍飛過來,劍直指杜雲溪,匆忙趕來的鳳七澤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睜大了眼睛,瘋狂的向前飛去。
“噗——”
長劍入肉的聲音,在黑夜裡卻格外刺耳。
“花蝴蝶!”杜雲溪大叫一聲。
鳳七澤的人立馬跟鳳臨齊的人糾纏在一起,鳳臨齊見事情不好,手中長劍已出,他隻好在倒在地上的暗衛的身上拿了一柄刀,兩個人纏鬥在一起。
周圍充斥著打鬥的聲音,杜雲溪卻充耳不聞,隻接著軟軟倒下來的花望歌,長劍直插胸前,而那個位置,是心臟.
“花蝴蝶,我,我給你包扎身體,你不要怕。”杜雲溪手忙腳亂的從衣袖中拿著什麽。
止血,止血散,她的手指顫抖著往他的身上灑去,卻被花望歌抓住了手,他的手上全都是血液,她好害怕。
“小溪溪,我一開始.確實為他做事靠近你.可是,我,沒想到,真的喜歡上了,你.”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浪費了他全部的精力一般,喘氣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眼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從眼睛中瘋狂的湧出來,她慌忙的用手捂著他受傷的位置:“別說了,馬上我就給你找大夫你不要害怕。”
周圍的打鬥聲依舊沒有停止,根本沒有人給叫大夫,更何況,劍入心臟,已經沒救了.
“我,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能不能原諒”
他的手驟然松開她的手,沒有一絲力氣的垂落。
杜雲溪大驚,眼淚模糊了雙眼,她的手顫顫巍巍的摸在他的脖子處,可,已經沒有了氣息。
“我原諒你,我不怪你,你不要睡,求求你!”她歇斯底裡的喊著,整個人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死命的抱著他的身體,滾燙的淚水落在他的身體上。
周圍打鬥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鳳七澤提著長劍走向杜雲溪,看著她激動不已的表情,他的心也有幾分沉重。
杜雲溪抱著他的身體,手腕處還殘留著他存在過的余溫。
“花蝴蝶,你醒醒吧,你這個傻瓜為什麽要替我擋刀啊!”杜雲溪死命的抱著他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歇斯底裡道。
鳳七澤蹲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懷中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他默默良久。
“傻瓜,你這個傻瓜,傻瓜”她哭著,喊著,瘋狂的搖著他的身體,仿佛想要將他搖醒一般。
“雲溪,你不要這樣。”鳳七澤抓住她的雙肩,眼神中帶著痛惜。
杜雲溪看到鳳七澤,她的手緊緊的抓著鳳七澤,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中帶著希冀,聲音顫抖著說道:“我們給花蝴蝶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快,我們快走,快給他找大夫!”
鳳七澤卻沒有動作,她有些急了:“快啊,快帶他回去,一定有救的!”
“雲溪,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你在騙我。”
“雲溪,你不要這樣。”
“不可能!你在騙我,他不會死。”杜雲溪激動的說道。
可是他的體溫越來越涼,大紅色的衣袍上全是鮮血,還有那把直插在心臟上的長劍,那劍,本應該插在她的身上。
“啊——啊!”杜雲溪仰天長嘯,她的聲音中透著絕望,聲音驚了林中的鳥兒,哀鴻遍野。
她抱著他的身體直到深夜,也不肯回去,就那麽抱著。
鳳七澤只能將她打昏過去,將一人一屍帶回去。
“不要,不要傷害他!要來就衝我來!”杜雲溪看著一臉冷漠的鳳臨齊和奄奄一息的花望歌,非常激烈的說著。
鳳臨齊卻非常殘忍了笑了,將長劍刺進花望歌的身體。
“不——”
她一下子從床榻上坐起來,額頭上全都是汗,眼中的淚水滑落。
“花蝴蝶?花蝴蝶呢?”她發了瘋一般的尋找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