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澤剛進來就看到她瘋狂的模樣,光著腳就要往外跑,他連忙將她抱到床上去。
杜雲溪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花蝴蝶在哪裡?”
她重複問了好幾遍,鳳七澤也沒有回應她。
她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滑落,身子蜷縮到角落中,雙手抱著雙膝,想起他臨死之前說的話,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鳳七澤見此,心裡微微不舒服,那一劍,若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位置,那麽他寧願受傷的人是他。
“他在哪裡。”
或許是哭不動了,她哽咽的問道。
“在後山上。”他說道。
他細心的幫她穿好衣裳,帶著她出去。
春風吹人暖,可是杜雲溪卻覺春風刺骨,渾渾噩噩的走到了山頂,看著他的墳墓處堆起了一個小小的丘,上面還立了墓碑。
她的情緒再一次失控,他的笑臉還一直在她的眼前回蕩著。
“我沒有怪過他。”她的話輕飄飄的,仿佛被吹散在風裡。
她蹲在地上在墓碑的旁邊挖了一個坑,從懷中拿出絲帕,小心翼翼的將左手的白玉鐲子摘了下來,放在絲帕中。
直到將鐲子埋在土裡,她這才站起來。
她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伸出手擦了擦眼淚。
“我一定要讓鳳臨齊付出代價。”
鳳七澤看著她的眼神這樣狠厲,想要說什麽卻又咽回了肚子裡。
……
從那天之後,杜雲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腦海中總是能夠想到關於花望歌的事情。
“小溪溪,若是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她記得,他活著的時候一直都想要帶著她走,原先她不明白,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原來,他知道一人之力不能護自己周全,所以想要帶著她遠走高飛。
還有那一次的受傷,也是為了她
那一劍,直插在心臟上
她會這醫術又有什麽用,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她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右手上的白玉鐲子,想著的,是在山上的另外一隻白玉鐲子。
鳳七澤端著飯菜看著杜雲溪望著窗外又開始出神,他便知道,她心中又在想那件事情。
“吃一點東西吧。”
“好。”
她機械的開始吃東西,做事情,她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把所有的香粉全都賣了,又把醫館給賣了,用這裡所有的錢又買了青樓,從前她不用鳳七澤的錢,現在也用他的錢買了兩個酒樓。
白青聽說了花望歌的死訊,整個人一病不起了半個月,身體好了之後得知凶手是鳳臨齊,便打算跟杜雲溪一起做生意。
經歷了花望歌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婚禮只在草草重新辦了一次。
青樓和酒樓都是賺錢的東西,在加上杜雲溪的好點子,把兩樣做的更大更好,當然在錢財流入的同時,她也在培植自己的勢力。
青樓,是男人說實話的好地方,可以用來收集重要的情報。
酒樓,來來往往的人流量最大,是收集信息的最好的地方。
她相信,她一定能夠找到鳳臨齊的蹤跡,花望歌是為了她死的,這份情她會一直放在心底裡,不會忘記。
鳳七澤看著這段時間杜雲溪整個人都變了,心裡也很是心疼。
“別這麽拚了,所有的事情交給我。”他將她攬在懷中,心疼的說道。
杜雲溪卻不以為意,這件事情一天不解決,鳳臨齊一天不死,她的心卻不能安下來,她的身上背負的,是一條人命,這樣沉重的擔子,她怎麽能說舍棄就舍棄。
五個月以後,秋風緩緩的吹過,一家青樓中的頂上閣樓中。
“姑娘,在南下那邊找到了鳳臨齊的蹤跡。”白青說道。
杜雲溪身子像隻貓兒一樣半臥在貴妃椅上,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氣定神閑的抿了一口茶:“全力追查,務必要找到他。”
“雲溪,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總是跑到這裡來。”鳳七澤人沒到聲音先到了。
杜雲溪見狀連忙坐直了身子,將身上的衣服攏了攏,看到他怪罪的眼神,她笑眯眯的走過去:“我這不是在處理事情麽。”
五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全力擴大規模,建立情報網,鳳七澤也一直在暗中相助,一直在默默的幫助她。
江湖上傳說“蝴蝶閣”在短短時間內崛起,乾的是殺人買命的事兒,每次蝴蝶閣殺人之後,都會在死人的身上留下一個蝴蝶的形狀,一時間無論誰提起蝴蝶閣都會聞風喪膽,就連朝廷中人都不敢插手。
一批又一批的殺手投入進去,都是鳳七澤這麽多年培養的人。
杜雲溪賺錢,鳳七澤投人,這樣的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
他將她攬在懷中,大手輕輕的摩挲著她的青絲,心裡有些慶幸,幸好他的雲溪骨子裡沒有變,還是一樣的愛撒嬌愛搗蛋。
“他的動向我們已經掌握了,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了。”
“但願如此。”
時至今日,那鮮血淋漓的場面還仿佛在她的面前一般,每每午夜夢回,她的心便宛若刀割一般。
“對了,我攔下了一封皇城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信。”杜雲溪的抬頭說道。
鳳七澤佯裝不在意:“哦?”
“你自己看。”說著她從懷中拿出信箋。
鳳七澤接過信,拆開之後看著信中的內容,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她見他如此,不禁好奇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父皇病重垂危,想要我回去監國。”
一語激起千層浪,杜雲溪立馬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她皺著眉頭:“那你,怎麽想的。”
“恐怕,我要回去一趟。”他皺眉說道。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
“我等你回來。”
“我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然後回來找你。”他堅定的說道。
在那之後鳳七澤便馬不停蹄的趕回皇城,他將身邊的暗影留在了杜雲溪的身邊保護杜雲溪的安全。
杜雲溪也每天都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只不過沒有了鳳七澤在身邊,杜雲溪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雖然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但是該心狠的時候一點都不留情。
數日後。
酒樓中。
“姑娘,您在想什麽?”
杜雲溪摩挲著白玉鐲子,不禁想到了那座山,心中有些失落,不過片刻她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沒什麽,怎麽?”
經過五個月的時間,白青臉上才是真真正正的沒有了笑容,杜雲溪也才發覺,原來,白青喜歡的人竟然是花望歌。
可惜造化弄人,還未等她表明心意,花望歌便離開了。
“外面有人找,好像是,衛蘿。”
“衛蘿?我沒空見她。”她擺了擺手,一副不願意見她的樣子。
從前她也許還能夠跟她玩一玩,也算是舒緩心情,可是現在,她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可過了一會兒,白青又走進來,說衛蘿想要見她。
“她喜歡等就讓她等吧。”杜雲溪漫不經心道。
從清晨,到日暮,她都有些困倦了。
“怎麽樣了?”
“回姑娘的話,衛蘿還在外頭等著。”
杜雲溪挑眉:“要是往常,她早就氣的跳牆了,走吧,出去看看她。”
剛走下去就看到衛蘿在最底層不停的踱步,臉上的表情帶著焦躁,抬眸之間看到杜雲溪的身影,她眼前一亮。
杜雲溪見她還是那麽的張揚,美麗,心中還真有些羨慕。
“聽說你找我有事。”杜雲溪慢條斯理的坐下來。
衛蘿坐下來看著她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有些想笑,卻還是帶著怒氣說道:“我父親的一馬車金子是不是被你搶走了。”
“噗嗤。”杜雲溪喝了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還有這種好事?”她訝異道。
衛蘿指著杜雲溪,眉頭豎起來:“你還狡辯,我父親親眼看見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有蝴蝶的標記。”
“有標記跟我又有什麽關系,我只不過是一個酒樓老板而已。”她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光,卻轉瞬即逝。
衛蘿低下頭小聲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蝴蝶閣的老板。”
她的話中還帶著一絲絲的威脅。
杜雲溪的眼中一片坦蕩:“若是真的,我不會狡辯,若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便過來找我質問,那好走不送。”
“真的不是你?”
衛蘿有些遲疑,相處了一段時間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的性格,不像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
可是父親說他親眼看到了.
“一馬車的金子,要是我我也喜歡。”
衛蘿又開始懷疑,她,似乎真的有些衝動了。
等衛蘿走了之後,杜雲溪的臉色冷了下來,樹大招風,這句話一點錯都沒有。
“姑娘,看來有人存心”
“沒錯,必須調查清楚。”
“姑娘是懷疑.”
……
風起雲湧,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兩夥黑衣人在一起廝殺。
“將東西交出來!”
“休想。”
一方人馬十個人,另一方差不多有一百多個人。
經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橫屍遍野。
蝴蝶閣的人死五傷五,另一夥人還是帶著金子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