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這兩個黑衣人的功夫有多高,而是他們倆的警惕心更高,而且他們倆更狡猾!
在其他人得了萬保的命令毫不猶豫向前圍攻的時候,他們倆早就做好了往後躍的準備。
只因他們突然覺得,南夜千潯在五名高手圍攻的情況下,還能談笑風生,狀態輕松,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那麽,他要麽就是在故意裝出不在意的模樣,以便嚇退他們;要麽,他就真的是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他自恃足夠憑已之力能將他們一擊擊殺。
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相信後一種推測。
從他們得到的資料來看,南夜千潯從小便聰明過人,喜歡用毒,小的時候,他不太喜歡舞刀弄槍練武,倒是他的哥哥功夫過人,但南夜千羽的功夫究竟高到何種程度,無人得知,因為沒人和他交過手。
兩人漸漸長大後,有關他們倆人的消息倒是少了許多,除了一些常規的學習治國、經商啦、長得出類拔萃、帥得天怒人怨啦,聰明過人啦,過目不忘啦……等等等等。
除了這些之外,有關倆人的功夫究竟如何、他們真正在做什麽事,外人一概不得而知。
除了南夜千羽後來被立為太子,跟隨在南夜千太初身邊學習處理國家大事和朝政之外,再也沒有這一對雙胞胎兄弟的任何消息流出。
尤其是南夜千潯,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消聲匿跡了一般,只知道他喜歡周遊列國,又繼承和他父皇的無夜山莊以及他母后的千石記,將商業版圖擴大,建立起了龐大的商業帝國。
他的行蹤飄忽不定,他的喜好莫衷一是,他的功夫究竟如何,無人得知。
他出現在公眾面前之時,溫文爾雅、談笑風生、花錢如流水、慷慨熱心、追求完美和享受,據說也挺潔身自好,對青梅竹馬的柳千影很喜歡,對哥哥很敬重,對下人很親切。
除了知道這些,身為萬縷樓的頂級殺手的他們,便再也無從知道得更多。
他們一度以為,他不過是個過慣了享樂日子的皇子王爺,即便會武功,也不過會點花拳繡腿,再說得好一點,功夫能排上江湖前一百名。
但與他們這五名頂級殺手比,不過是不堪一擊的一條小狗而已!
倒是他是雙絕公子子九弦的徒弟,會用毒,而且毒術出神入化,這一點倒是讓他們警惕。
所以,他們這次出來,特意做了準備,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杜絕一切可以沾染到毒藥的機會。
可即便這樣,仍然在一開始便被他下毒毒倒了一小半的兄弟。
好在最精銳五人留到了最後,憑他們熟練的合作,在他們的圍攻之下,斷不會讓他跑脫。
要知道,為了截殺他,他們可是作了周密的安排,城外官道上那兩條長長的送葬隊伍就是他們安排的。
為的,就是將他的手下隔開,讓他的那些功夫高強的侍衛落在後邊,落了單的他便只能任他們宰割了。
可是,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著。
不但一連損失八名同夥,如今又連著將最精英的五人中的三人一劍擊殺,只剩了萬保兩人留在了最後。
單憑他露的這一手劍法,就不得不讓人相信,他根本就不是外人想像的那樣不堪一擊,是個只會用毒功夫一般般的紈絝王爺。
不過,即便這樣,萬保也不會輕易退縮、認輸。
他穩坐萬樓樓殺手榜的第一把交椅,帶了十二個人出來,連同他自己在內十三人,如今一下子死了十一個,其中還有三名精英殺手。
這個損失不可謂不大!
這是對他的嘲諷、對他的打擊,是十足十的屈辱!
他必須要想法扳回來!
否則只怕他帶傷逃回到萬縷樓,也難逃樓主的懲罰,那也將是死路一條!
南夜千潯將軟劍橫放在胸前,用手彈了彈劍刃,發出一聲清脆高亢的“嗡”聲,滿意地露出笑容,看也不看萬保兩人,從容地說道:
“你倒是反應機敏,指揮別人上前圍本王,自己卻悄悄向後撤,哼哼,如果讓你萬縷樓的主子知道你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你說,他會怎麽樣?”
萬保朝身邊的另一個黑衣人瞟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陰沉著臉瞪向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南夜千潯,聲調平板地回道:
“你不要囂張得意!現在我們這邊還有兩個人,都是絕世高手,以一敵二,你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勸你,你還是乖乖地丟下武器,隨我們走一趟。”
“丟下武器?哈哈,我又不是像你們一樣的傻子!我憑什麽要聽你的?真是天大的笑話!”
南夜千潯一邊大聲嘲笑著萬保,一邊在心裡快速的忖度著:他不想將兩個人都殺死,最好是能將萬保生擒活,從他嘴裡探聽到萬縷樓的更隱秘的消息,雖然讓萬保招供的可能性極低,但怎麽著,他也得試上一試。
如今好不容易有萬縷樓的資深殺手露面,這是個絕好的了解萬縷樓的機會。
盡管心裡在很著急,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他仍然耐著性子和萬保周旋,以期能從他嘴裡套出更多的有用的東西來。
“萬保,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認出你,並知道你是萬縷樓的殺手的麽?”
萬保也是個精明人,他根本就不上當,口風很緊,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不關心,你願意說便說,不願意說便拉倒。”
“嘖嘖,如今據本王所知,江湖上有兩大秘密情報組織,一是千絲閣,一是萬縷樓。你們這兩家一個姓千,一個姓萬,是親戚吧?千絲閣的老板,我聽說過,似乎是個女人,萬縷樓的,莫不也是個姑娘?要不,你們這些頂尖殺手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甘願屈居人下,受人指揮?唉呀,美色,還真是害死人啊!”
南夜千潯斜睨了萬保和他的同夥一眼,一邊胡亂猜測著,一邊觀察二人的表情,不,是觀察他們的眼神,因為表情看不到。
萬保不愧是老江湖,他依舊表情沉穩,眼睛雖然眯了起來,但卻機智地閉緊了嘴,不再接話,以防不小心說漏嘴。
不過,他旁邊的那位同夥就沒有他沉得住氣了,這個黑衣人被南夜千潯一激,得意地脫口而出:
“哈哈,真是好笑!我們萬縷樓的老板才不是女的,一個女人怎麽有本事領導得了我們這些頂尖高手!這天下各種美色老子也見過不少,沒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還沒有哪個女人能讓老子甘願聽命於她的!我們主子他可是這世上罕見的天才,一身功夫出神入化,人長得比你還俊美!不但會……”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突然被萬保給打斷了:
“住嘴!小心被這小子給套了話!主子的一切豈是你我能談論的?!”
那個黑衣人被萬保一訓,悻悻地閉了嘴。
南夜千潯去接著他的話,一甩額頭上的碎發,又拿手拂了拂一塵不染的雪白長袍,他連殺三人,身上卻是半點血跡也未沾上,仿佛此刻不是在被人圍殺的現場,而是在花香鳥語的郊外與朋友親切地聊著天一般,無拘無束。
“哦,萬縷樓的主子是個美男子,比本王還要俊美?這倒是令本王不勝心向往之了,聽說千絲閣閣主是一位美女,難不成萬縷樓的樓主喜歡千絲閣閣主,愛而不得,隻好退而成立一個同樣的地下組織,與之較勁,話說這兩位行事低調世人皆不得知的高人,可是讓本王好奇得很呐。”
南夜千潯在這裡東拉西扯,全然不將眼前對立的場景放在眼裡,讓萬保心裡頓生警惕,表情也變得不耐煩起來。
“廢話少說!在這裡囉哩叭嗦什麽,沒得浪費大家的時間!潯王你還是亮劍吧,我們還剩兩人,拚著這一條命,也要將你的人頭留下,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南夜千潯知道萬保是個老江湖,心思深沉,看來不會輕易上自己的當,當下凝起全副精神,手中暗暗捏了個劍訣,嘴裡卻還要若無其事地調侃道:
“就憑你們兩個,還想繼續挑戰我?再來十個萬寶寶,本王都不放在眼裡,定讓你們有來無回!哈哈,萬寶寶,就你們那個小小的萬縷樓,連你在內,也不過區區三十多名殺手,頂尖的更是少之又少,你這一死,那些底層的嘍囉便可以趁機上位,在你們那位漂亮男主子面前露臉獲得重用嘍。嘖嘖,我真是替你不值喲!”
他的話成功地激起了萬保的憤怒,饒是他再老成持重,自恃功夫頗高,但架不住南夜千潯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視侮辱小瞧。
眼瞅著南夜千潯還在那裡撇著嘴,一臉得意地數落著萬縷樓的一切,萬保覺得機會來了。
他悄悄地給另一個同夥遞了個只有他們倆懂的手勢,然後突然身形暴起,一聲怒斥:“殺”!
幾乎是在一眨眼間,兩條黑色身影同時攻向南夜千潯,將他封在了兩柄長劍的劍風中。
南夜千潯早就在暗地裡做著戒備,他正等著他們倆被自己挑釁後主動出招攻擊自己呢。
見對方果然受不住刺激突然發動了攻擊,他的嘴角漾開一抹輕蔑的笑,也不拔高逃開這個戰鬥圈,反而手持軟劍,果斷地迎了上去。
很快,三個人便纏頭在了一起,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伯仲。
南夜千潯勝在劍法輕靈、身形飄逸、奇招迭出,每每總能在對方的劍刺來時,他一個詭異的身形,便避開了對方自以為必中的一擊。
而萬保和他的同夥,也不愧是萬縷樓的頂尖高手,臨戰經驗豐富、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所以,三人打在一起後,各有長處,誰也戰勝不了誰,一時間便成了膠著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