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付出代價?什麽代價?”
尋木:“我可以用我的本源給皇帝續命。”
張承:“算了,你的本源那麽珍貴,我不允許。”
尋木有些高興:“觀主,那你的計劃怎麽辦?”
張承:“我的計劃可以再做,你的本源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我舍不得尋姐你為皇帝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尋木:“觀主,那你不打算救皇帝了?”
張承:“先看看皇帝的狀況再說,如果真的沒救了,再想其他的辦法。”
張承雖然是個好人,但是張承不是一個濫好人。古永善雖然是皇帝,但是他終究不是人皇。不值得張承付出太多。
古永善的院落中,這裡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不過此刻偌大的院落中,只有古永善一個人。
古永善站在屋子的門口,看著已經漆黑的天空,一言不發。
從中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天色暗了下來,古永善的心情同樣也暗了下來。
古永善:“就只有三個月了嗎?呵呵,朕就只剩三個月了。”
古永善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宮,就是自己這一生最後一次出宮。
看著滿天星鬥的夜空,古永善此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沉重,後悔,悲憤,暴怒,解脫,擔憂種種思緒都在古永善的心中不斷飄過。
這個時候,張承突然出現在了院落之中:“皇帝,喝茶嗎?”
古永善:“喝。”
張承坐到了院落中的石桌前,熟練的拿出了茶具,開始泡茶。
張承:“皇帝,過來坐吧。”
古永善:“好,道長相邀,朕怎麽會拒絕。”
古永善坐在了石桌前:“聽說道長和海皇一戰,受了重傷?”
張承:“還好,只是半年動不了武。”
古永善:“道長你辛苦了。”
張承:“算不得什麽。皇帝,請。”
古永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長的茶,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張承:“我這茶,不過是普通的茶葉,比不上皇帝你的貢茶。”
古永善:“貢茶也就那個味道,遠遠不能和道長你的茶相比。”
張承:“或許吧。”
古永善再次品了一小口,然後看著天空的滿天繁星:“道長,你說,我們離天空的星星,有多遠的距離。”
張承:“這我不知道。”
古永善:“還有道長不知道的事情嗎?”
張承:“我也只是一個凡人,這天下有很多的東西,我都不知道。”
古永善笑了笑:“我們,都是凡人,終究不是神靈啊。”
張承:“皇帝,對不起。”
古永善:“道長,別這麽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可能這就是我的命吧。糊裡糊塗的做了皇帝,糊裡糊塗的丟了性命。想在想起來,還真是可笑。”
張承:“沒有什麽值得可笑的,你的初衷是為了南洲的百姓。只是我們都大意了,以為在南洲郡王府,就安全了。”
古永善:“是啊,我們都大意了。”
張承:“皇帝,能把手給我嗎?”
古永善:“道長,你要親自檢查一翻嗎?”
張承:“試試吧,總比絕望好。”
古永善:“好,道長你就試試吧。”古永善伸出了手。
張承開始為古永善診脈。片刻之後,張承放開了古永善的手。
古永善:“道長,怎麽樣?”
張承:“抱歉,我無能為力。”
古永善:“果然,結果還是一樣的。”
張承:“我可以讓皇帝你三個月之內,和常人無異,不用受癱瘓之苦。”
古永善:“好,道長,你放手施為吧。”
張承暗道:“尋姐,激活皇帝體內的全部活力吧,讓他舒舒服服的過完人生最後三個月。”
現在的張承,沒有了施法的能力,只能拜托尋木施法。
尋木:“好。”
尋木運轉法力,一絲法力進入了古永善的體內,激活了古永善的所有活力。
古永善活動了一下手腳:“道長的能力,真是神奇,我感覺我的身體比平常有力的多。”
張承:“抱歉,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古永善:“道長不必抱歉,不用像個廢人一樣,度過人身的最後一點時間,這也挺不錯的。”
張承:“皇帝,你真的很豁達。”
古永善:“豁達,並不是。一開始我知道我只能活半個月的時候,我是真的想讓5叔全家為我陪葬。”
張承:“但是你並沒有這麽做。”
古永善:“後來我又想了想,我雖然死了,但是下一任皇帝是我兒子,他要面對這麽多郡王,我不如留下5叔,和元兒留一個穩定的南洲。”
張承:“皇帝,你能在那一刻想到這麽多,張承佩服。”
在知道了自己死亡時間後,還能如此快的冷靜下來,這種豁達的心態,真的讓張承佩服。
古永善:“也沒有,只是不想讓我的父輩們打下來的江山,就這麽白白的丟了。只是可惜,看不到我兒成為人皇的那一天了。”
張承:“皇帝。”
古永善:“道長,我有個請求,請你一定要同意。”
張承:“什麽請求?”
古永善有些難為情:“我想讓元兒拜你為師父。”
張承:“這。”
古永善:“請道長一定要答應我。”
拜為亞父,就相當於把古元托付給了張承,以後張承就是古元的父親。
如果換成現在的話就是:汝之子,吾養之。
張承有些不好下決定,古元成為了自己的義子,張承都不知道怎麽處理。
畢竟目前的張承,還是單身一人,突然多了一個兒子,張承心裡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古永善:“道長,求你行嗎?”
古永善說完,也就準備下跪。
張承急忙拉住古永善:“好,我答應,我答應你。”
讓皇帝給自己下跪,不知道要沾惹多少因果,張承是萬萬不能接受皇帝給自己下跪的。
古永善:“道長答應了就好,以後道長你就是我古永善的兄弟,等回到聖京,我就讓元兒,拜你為亞父。”
張承:“好,好。”
古永善笑了起來:“有道長你輔佐元兒,我相信元兒一定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皇。以後什麽海皇,什麽妖皇統統都不是元兒的對手。”
張承:“皇帝放心,人族一定不會被海族或者妖族消滅的。”
古永善:“有道長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道長,你離開吧,朕想休息了。”
看著古永善已經下了逐客令,張承也沒有留下的理由。
張承:“皇帝,那貧道就告辭了。”
張承走後,古永善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哭了起來。
作為一個23歲的年輕人,古永善說不害怕死亡,那是假的。
只是他把自己對於死亡的害怕都隱藏起來了而已。如今張承解決了他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他終於可以發泄自己的情緒了。
古永善:“父皇,你當初對著風叔托孤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嗎?我想,我現在已經明白了你那個時候的感受。”
不由得,古永善想起了,古成麟死前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種眼神中包含的不舍,期望,如今古永善都體會到了。
另一邊,張承回到了問道居。
白羽蓮走了過來:“師尊,你終於回啦了。”
張承:“嗯,我回來了,家裡還好吧。”
白羽蓮:“還好,問道居沒什麽變化。”
張承:“小蓮啊,你今天晚上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準備把這個院落賣出去吧。”
白羽蓮:“師尊,怎麽突然要賣了這裡啊?”
張承:“我現在成了聖武王朝的國師,要和皇帝去聖京了,這個院落估計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羽蓮:“啊,師尊,我們又要搬家啊。我才剛剛習慣這裡,一下子就搬走了,我有些舍不得這裡。”
張承:“以後你去了聖京,會習慣那裡的。”
張承說完這句話,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張承心中同樣有些不好受,古永善也相當於張承教導的弟子,馬上就要死了。
這不得不讓張承感歎,世事無常啊。
次日,古永善再次召集了南洲所有的文武官員。
古永善坐在椅子上,看著站滿大堂的文武官員。
古永善:“孫無言,念。”
孫無言:“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南洲災害已經全部清除,南洲子民再次安居樂業。朕決定,明日班師回朝。國師張承,為此次旱災出力甚巨,特封為國師,加太子太傅一職,欽此。”
文武官員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古永善:“諸位愛卿平身吧。”
文武官員:“謝陛下隆恩。”
古永善:“南洲郡王,在此次旱災之中,出力頗多。朕決定,讓南洲郡王永鎮南洲。各位愛情,可有異議?”
文武官員:“陛下聖明。”
南洲郡王有些懵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自己突然就要就在南洲了。
古永善繼續說道:“南洲郡王門下長史陳修,軍師顧言之都有大才,郡王特此向朕舉薦兩人,朕決定采用,和朕一同回到聖京。”
文武官員:“陛下聖明。”
南洲郡王懂了,原來皇帝的意思是,自己有把柄握在皇帝手裡。另一邊,帶走自己身邊所有的人才,自己以後估計也就是一個真正的南洲郡王,再也沒有什麽反抗的能力了。
果然,古永善繼續說道:“為了彌補南洲郡王的損失,朕決定讓錢雨林成為南洲郡王府長史。”
錢雨林走了進來,南洲郡王一看,這個人就是南洲使。
南洲郡王暗道:“皇帝這一招是真的高啊,南洲使雖然離開了烽火台,但是同樣掌握了人間,實力並沒有削弱。而且他從幕後走到了台前,更是升遷了,還起到了監視自己的作用。一舉多得,真是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