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以進入他府中送信,那豈不是就代表著有人也可以無聲無息地進來殺他?
然而他這個問題讓身邊的那些侍衛們面面相覷:“沒……沒有啊?我們一直都守在門口,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城主府!”
看來來的人還是個高手。
捏緊了手中的信,秦仲嵐思考了好一陣子才說道:“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侍衛們一臉懵逼,不知道秦大人到底在搞些什麽,只能一個挨著一個的退了出去。
雙手拿著這封信,秦仲嵐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上面的消息。
“三日後子時,城東樹林……”
由於剛才太激動,他一不小心將這封信揉了起來,現在為了分析又重新將它展開,用鎮紙細細的將它抹平。
“以這筆跡來看,似乎是一位女子寫的。”紙上的筆跡非常娟秀,一筆一劃,寫的甚是認真。
“而且寫信的時候時間非常充裕,顯然是有所圖謀的。”
只是這圖謀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秦仲嵐就不知道了。
“難道說林姑娘與本官在一起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嗎?”秦仲嵐實在是不敢再看林錦繡這個名字,生怕自己看了之後再一次去找她。
“他們究竟是怎麽知道本官現在對林姑娘有意呢?”
秦仲嵐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難不成那些人現在就潛伏在城裡做著一些不軌之事?
現在是什麽時候,現在可是戰時,甚至直到他進門之前,解藥都還未完全發送下去,那疫病還沒有結束。
若是在這個時候有敵人入侵,那麽很整個鎮子都危險了。
按理說,秦仲嵐應當將這封信上報給懷彥青,至少也要告訴自己的弟弟,但是看著信上的那一行字,他不想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包括自己的手足兄弟。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決的。”秦仲嵐喃喃自語著,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但是他那雙眼中所透出的熱烈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他顫抖著雙手將這封信疊了起來,放入自己的衣襟中。
三天后他倒是想去會上一會,究竟是什麽人在背後搞鬼,究竟是什麽人,想要滿足他的欲望。
林錦繡只不過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女人罷了,若是真的有什麽辦法,像王爺那般心系蒼生的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去與自己爭論吧……
就在秦仲嵐偷著將信收起來的時候,城東的小樹林裡站著兩個人。
“羽蛇,給城主大人的信送到了嗎?”
身材矮小的馴獸師看上去並不想掩蓋自己的身形,不過這裡人並不多,路過的也都是些正在打獵的獵戶,他們是不會對出現在小樹林裡的人有太多疑心的。
“自然已經送到。”羽蛇此時是一個城主府內侍衛的形象,因而在他送信的一路上沒有任何人敢攔他。
“信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保證那姓秦的可以看到對嗎?”馴獸師為了以防萬一又問了一遍。
羽蛇對著他行禮:“自然是這樣。”
“屬下將信就放在城主大人床榻邊的桌子上,只要他不瞎,就一定會看到。”
“好。”羽蛇辦事馴獸師自然放心,“接下來我們的任務就是看看狄雅姑娘這所謂的情蠱有多麽厲害了。”
“大人,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羽蛇欲言又止。
“說吧。”馴獸師走在他的前方不遠處回應著。
“雖然狄雅姑娘將這情蠱說的天花亂墜,但是這個人世間情愛之事,真的能用毒來控制嗎?”
顯然,羽蛇是並不相信有情蠱這東西的。
而對於這個問題,馴獸師則表現得非常淡定:“於我而言,只要這件東西能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會認為它是真的。”
“但是……”羽蛇還想發問卻被打斷了。
“做好我們應該做的事就行了。”馴獸師道,“至於剩下的,這不是我們應該在乎的。”
顯然是不想再提這個問題,羽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那,屬下能否再問一個問題?”
“說。”
“現在狄雅姑娘正在做什麽?”
馴獸師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因為得知林姑娘又拿出了解藥,狄雅姑娘讓皇上為她準備了三十名6歲的童男童女,要用他們來煉製更加陰狠的毒藥。”
羽蛇目瞪口呆:“這……”
“什麽都不要說。”馴獸師又一次打斷了他,“這些都是皇上的決定,如果皇上覺得這樣做沒有不妥的地方,那我們作為臣子的就必須無條件服從。”
這下子羽蛇終於沉默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兩個人面向著城牆的方向,沉默的向著黑暗中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這三天裡,秦仲嵐居然並沒有找過林錦繡,也不知道他背地裡在謀劃著什麽。
若是真如她所說,秦仲嵐是被情蠱控制才對她有意的話,效力不應該這麽小才對。
林錦繡有些擔心。
“堯哥,這幾天去盯著你二哥吧,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林錦繡給秦樞堯帶了話,讓他這幾天多關注一下自己的哥哥,免得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不好處理。
而秦樞堯對於林錦繡的請求一直都非常重視,於是他實實在在地跟了自己的二哥好幾天。
就在第三天的夜裡,他看到秦仲嵐居然離開了城主府,身邊沒有帶任何一個人,向著城東走去。
二哥這是去做什麽?
秦樞堯知道,林錦繡的擔憂估計是成真了。
自從他住進這城主府,二哥一般離開的時候都會和他打個招呼,從來不會像這樣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走,連個侍衛都不帶,也不管自己是否會出事。
難不成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對自己的哥哥做了些什麽?
秦樞堯心裡沉甸甸的,連忙追隨著秦仲嵐的背影跟了上去。
秦仲嵐倒是並沒有察覺到背後有人在跟著自己,一路向著城東進發,從繁華的街道走到民眾的家街小巷,一直到荒無人煙的樹林之中,他居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他的身後大概半裡左右的位置,秦樞堯亦步亦趨,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怕跟丟。
“二哥到底是要去哪裡?”秦樞堯越跟越覺得情況不對。
大半夜來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是有什麽人想見嗎?
他還沒來得及再想些什麽,就看到秦仲嵐的面前落下了兩個黑影。
那兩個黑影都穿著夜行服,出現的時候,顯然把秦仲嵐嚇了一跳。
秦樞堯連忙加快腳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想要聽聽他們都在說些什麽。
“城主大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還真的敢一個人來見我們。”
那為首的人長了一副大高個兒,在秦樞堯的第一印象中,可能和林錦繡身邊的那個姓肖的幫廚差不了多少。
秦樞堯盡量使自己的行動不出聲音,藏在了幾人身旁的樹後,並不敢露頭。
“遇到你們這種連臉都不敢露的宵小之輩,本官還真沒有什麽可以怕的。”
秦仲嵐的聲音很冷:“今天本官來的目的也很簡單,這段時間本官身上有些許不同之處,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看來秦仲嵐是真的發現自己與平時不同了。
秦樞堯很快的松了口氣,但是又有些提心吊膽,畢竟二哥是個文官,不會武功啊,若是那兩人真想害他,二哥沒辦法對付啊。
“看來城主大人是知道些什麽。”那兩個黑衣人被秦仲嵐說破了意圖也並不緊張,“不過我們倒是想問一下,既然城主大人都知道是我們在搞鬼,那麽為什麽還會一個人來呢?”
“哎呀……”
那為首的人開始來回踱步:“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城主大人是真的有自信,我們不會對你做些什麽呀。”
秦仲嵐自然不會承認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既然你們已經給我送了信,那就說明本官現在對你們還是有用的,所以你們的交易是什麽?不妨說出來讓本官聽聽。”
秦仲嵐將話說的甚是明白,明白到秦樞堯都有些膽戰心驚。
“城主大人真是好大的自信啊!”對方果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城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與我們合作,為何我們非要吊死在城主大人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呢?”
“本官若是你們。”秦仲嵐道,“就直接去找一個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普通人,花錢買他辦事,最後殺人滅口也方便。”
“既然你們花了很大的功夫來找到本官,那就說明你們想要做的事情只有本官做得到,不是嗎?”
這不過是很明顯的一個點,根本就不可能將秦仲嵐繞進去,更別提是躲在樹後看著的秦樞堯了。
顯然秦仲嵐分析得不錯,這些人定是找秦仲嵐有什麽要求,才會找到他這裡,說不定他們手上還抓著秦仲嵐的把柄,不然也不會讓二哥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既然城主大人了解的如此通透,那我們兄弟兩個也不多廢話了。”
發現自己想繞的彎子全部被秦仲嵐看破,說話的人頓時覺得有些沒面子,他正想發作,身旁那人冷不丁用拐子懟了他一下,他才不得不重新進入正題。
“我們的條件呢,城主大人在信裡也看到了,只要您願意幫我們做一件事情,那姓林的姑娘自然是您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