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自己處於這州府之中就安全了嗎?那秦樞堯就能夠護你平安嗎?想想你和你男人乾的事情,若是你把我舉報了,你覺得自己能夠不被牽連進去?”
夜焱筠的臉上充滿了嘲諷:“通敵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在你跟我說話的那一瞬間就別想逃了。”
他的手卡得很緊,秀秀平日裡在家中都是個小公主一般的角色,從來沒有受過這等罪,但是她無論是怎麽掙扎抓撓,也沒辦法讓夜焱筠松手。
很快的,她的臉開始泛起了青紫,掙扎的力度也愈來愈小,眼看著就快要被掐死了,夜焱筠才松開了手,秀秀掉在了地上,不斷咳嗽著。
“心裡有點數,姑娘。”夜焱筠將鬥篷上的帽子戴了起來,“你用這些幼稚的手段做些什麽東西沒有人會管你,但是你可要考慮清楚,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他秦樞堯可以誅你九族,我夜焱筠同樣可以讓你全家生不如死,明白嗎?”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之後,夜焱筠睥睨地看了一眼秀秀:“雖然我並不懂你們女人之間的情情愛愛的東西,但是我告訴你,林錦繡那個人可比你有意思多了,若我是陳鴻益的話,呵呵。”
後面的話他雖然沒有說清楚,不過是個人都能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在夜焱筠的轉身離去的背影中,秀秀滿臉煞白。
無論是他說出的能夠讓她隨時死無葬身之地的話,還是最後他將她與林錦繡那個人做對比,這都不是她想聽的。
在深閨中被保護得很好的秀秀姑娘,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人就是陳鴻益,但是陳鴻益卻滿滿的都是異心。
秀秀並不懂為何林錦繡會受到這些男人的關注。
“憑什麽啊?”她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脖子上那個青紫色的手印看著就很痛。
“她到底憑什麽啊!”秀秀隨便從地上撿起來一塊石頭向著街角扔了過去,“不都是女人嗎?不都是要嫁人的嗎?憑什麽她就能勾搭那麽多男人,而我的未婚夫還要被她搶!”
秀秀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越來越覺得委屈,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兩臂之間,哭的很是傷心。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林錦繡之所以能夠受到眾人的關注,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她並不把自己當成跟隨在男人背後的附庸,而是要站在與他們平行,甚至是超越他們的位置上。
一個自己都認為自己是附庸的人,又怎麽能夠被更多的人注意到呢?
秀秀坐在地上哭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而她那泛紅的眼睛裡蘊藏著無限的仇恨。
若是不能超過她的話,那就毀掉她好了。
……
林錦繡在比賽結束之後,跟著劉鐵柱去了一趟他的店裡,買了不少東西想要帶回秦府去和懷彥青一起吃。
劉鐵柱的媳婦是一個慈眉善目,身材很是豐滿的胖女人。
她眼睛不大,笑起來就會眯在一起,就連他們的兒子都是個小胖墩,看著很是可愛。
劉嬸兒是知道林錦繡這個姑娘的,不僅是因為她當時去看自己丈夫比賽的時候被林錦繡驚豔到了,也是因為在劉鐵柱近乎於添油加醋的描述中,她深深地羨慕著這個姑娘的才情。
當林錦繡來到他們店裡的時候,也深刻地感受到了這一對夫妻的默契。
家庭美滿,舉案齊眉。
“姐姐,姐姐……”可能是因為林錦繡長得好看,劉鐵柱家的小胖墩在見到林錦繡的時候就很喜歡她,非要跟她一起玩不可。
於是林錦繡就像是劉鐵柱家裡的親戚一般,夫妻兩個在裡面做菜,她在外面跟孩子玩。
由於懷彥青身上有傷,林錦繡還刻意提了要求說要清淡一點,因為家裡有孩子。
夫妻兩個很是負責,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
林錦繡很是大手筆,都快要將他們店裡的吃食買了個遍,若是讓她喜歡上的話,恐怕之後也會經常來。
林錦繡與劉鐵柱一家就這樣成為了朋友。
在林錦繡向他們告別的時候,一家三口向她非常開心地道別,而在她的萬分感謝中,劉鐵柱一家三口看著林錦繡離開的背影,感慨萬千。
“本以為這姑娘跟個仙人似的,沒想到說起話來,卻平易近人得很。”劉大嬸兒評價。
“是啊。”劉鐵柱不可置否。
“以後這姑娘若是有什麽困難了,咱們也能幫就幫,這麽好的姑娘,當朋友總比當陌生人強。”
這兩口子可沒想到,他們今日隨口一說,他日居然救了林錦繡的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林錦繡此時拎著大包小包往秦府…方向走去,也不知道今日懷彥青這個人有沒有乖乖吃藥。
反正比賽已經結束,趕緊回去看看他吧。
誰知就在路上,林錦繡居然再一次碰上了陳鴻益。
“小師妹。”陳鴻益喚了林錦繡一聲。
林錦繡就當沒有看見,轉身便走並不理會。
早上這秀秀才跑來向她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還害得她用了500滿意值去買一罐鹽,現在比賽結束了,他又跑了過來不知道想做些什麽,陰魂不散,著實讓林錦繡很討厭。
“小師妹。”陳鴻益見林錦繡並不願意理會自己,又喊了一聲,“小師妹,我有事對你說。”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林錦繡的袖子,不讓她走。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林錦繡很是厭煩。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被他這麽一折騰,所有人都轉過來看他們,毫不知情的人還覺得林錦繡做了些什麽呢。
“這裡人多眼雜,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陳鴻益看了一眼自己的動作,知道有些不合適,趕緊松開了手,低下頭,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像是在祈求林錦繡一般。
“哎,你們看那邊!”
林錦繡正想拒絕,卻發現旁邊有人認出了他們。
“這不是食神大賽上的兩位大廚嗎!就是最厲害的那兩位!”
“對呀,原來他們認識呀!”
“說不定人本來就是兩口子,你看男的俊女的漂亮,兩人還都是廚子!”
這圍觀的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什麽話都敢說。
林錦繡長歎了一口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陳鴻益拉著手腕拖到了一邊僻靜的地方。
“喂你……”林錦繡手中拎著的吃食裡面有一些湯湯水水的東西,被他這麽一拽,怕是湯水都能灑出來。
誰知一到無人圍觀的僻靜之處,陳鴻益居然轉頭就給林錦繡跪下了。
“什麽玩意兒?”林錦繡嚇了一跳,她可受不起陳鴻益這一跪,她怕自己折壽,“男子漢大丈夫跪天地跪父母,你跪我幹嘛!”
“小師妹,算大師兄求你,將這一次的食神比賽的冠軍讓給大師兄吧。”
陳鴻益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然帶上了絕望的神情。
自從上次嘗過林錦繡手中做出來的吃食之後,他就每天都活在絕望與恐懼之中,雖然比賽依舊能夠獲勝,但是做出來的東西總是差強人意。
從小到大一直非常優秀的陳鴻益這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沒辦法成功,而且是真的沒辦法。
他去調查過了,林錦繡沒有親人,全憑一雙手來過生活,她還有機會,她也還有時間。
只要能夠留在州府,她也可以參加明年的比賽,而自己呢?
若是這一次不成功的話,說不定父親便會打斷他的腿,強行將他留在州府的酒樓中,那他這輩子都離不開父親的掌控了。
“求求你了……”陳鴻益的聲音開始顫抖,“求求你了,小師妹,就當是救救大師兄的命……”
林錦繡目瞪口呆。
“大師兄,你不至於吧……”
雖說林錦繡知道他是為了擺脫家人的控制才想要努力地成為禦廚,但若是因為這個原因,像現在這樣幾乎將自己的自尊都舍棄了,林錦繡著實不能理解。
“你家裡的那個情況我確實很同情。”林錦繡道,“但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如果這一次當禦廚對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機會呢?”
“但是,但是……”陳鴻益又說,“可是小師妹完全沒有我這樣的情況啊,小師妹孑然一身,沒有家族的牽絆……”
“你這麽年輕還這麽有才華,明年,後年,無論是哪一年,你都可以……”
這一次林錦繡並沒有讓他將話說完:“你是想告訴我,你私底下調查我了,對嗎?”
“我孑然一身,我不管不顧,所以我就有義務將名額讓給你嗎?”
“這個成為禦廚徒弟的機會應當是你用自己的實力去賺回來的,而不是跪在地上磕頭求回來的。”
對於這樣的道德綁架,林錦繡一點也不想理會,她難道不需要這個名額嗎?
參加比賽的所有人,有哪個人不需要這個名額?
敢問這全天下有哪個廚子不想進入禦膳房,來改變自己與家人的人生?
憑什麽讓給別人?
“陳鴻益,說句難聽的話,若是我們一直關系不錯,說不定你多跟我商量商量,我還真能考慮讓給你。”
林錦繡冷笑道:“但是我麻煩您想上一下,自從我來到饕餮學府,你和你的未婚妻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擾,你心裡沒點數嗎?”
她並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
甩下這番話之後,林錦繡搖了搖頭,準備走人:“你若真想從家裡的束縛中逃出來,就沒必要再按著他們給你的路走。”
“世界這麽大,去哪兒看看不好?”
“可是我,可是我除了當廚子什麽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