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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難囚:王爺請聽命》第六十八章 恃寵而驕
  林醉柳從來沒去過德濟堂的後院,因而也不知道原來這個地方還別有洞天。

  安興鎮的德濟堂後院同京城的德濟堂也大不一樣,往裡走走,竟然是一個偌大的演武場。

  林醉柳一下子想起原先廖鑾帶她去的那個京郊的別莊。

  別莊裡似乎也放著這樣的一個演武場,旁側擺著兩排的兵器,演武場旁邊還有不少的木樁子。

  她正琢磨著廖鑾好像格外偏愛這個地方,就看見從屋內走出來的觀言。

  “主子,王妃。”

  他似乎也多多少少受了傷,樣子看起來萎靡一些,林醉柳剛要開口問他強勢如何,就聽到了一聲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王爺,你終於來了。”

  她定睛去看,觀言身後正站著兩個人,一個身強體壯,一個像個瘦猴子一般。

  這個搭配有點兒眼熟,然而林醉柳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兩人到底在哪兒見過。

  “子恭,茂山。”

  見到來人,廖鑾看起來也很開心,點了點頭衝著兩個人開口道:“準備的如何?”

  那瘦猴子直接抱了抱拳,頗尊敬的看著廖鑾道:
  “回王爺,上次京郊一別後,茂山就直接去看過了,那南詔國果然不安分,勾結了周邊番邦國家想直接吃下北環,最近又一直在邊境燒殺搶掠,實在是該打。”

  林醉柳細細打量著說話這人,這人身材瘦小,眼裡滿是靈光,看著靈的很。

  真的很眼熟……

  方才這人說到京郊兩個字,想到這兒,這才忽然記起來,廖鑾曾經帶她去的別莊裡見到的可不就是這兩個人嘛。

  廖鑾點了點頭,神情頗為嚴峻的開口道:“北環威儀不容挑釁,待我回京就去稟明聖上,定然要南詔小人血債血償。”

  說著他眼神兒又移向那身材高大的子恭,“子恭,你這邊怎麽樣?”

  子恭的臉長的周正,看著頗為正直,一身的大將之風,威風又不失颯爽。

  她幾乎是一眼就覺得此人不簡單。

  那子恭也抱了抱拳,笑看著廖鑾開口道:“回皇上,西奉國這邊無甚異相,只是……”

  說著他停下了話頭,一臉為難的樣子,林醉柳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廖鑾也開口問道:“只是如何?”

  子恭看著廖鑾,最後還是低頭開口道:“王爺,裕親王禦下不嚴,兵士在安興鎮中作威作福,百姓水深火熱,實在枉為鎮北之師。”

  裕親王是安興刺史,在外領兵打仗也已經有幾十年了,年輕時南征北戰無比豪爽,用兵如神的鎮南王更是誇他同自己不相上下。

  如今他調查到裕親王治軍不嚴聽起來就像是個笑話似的。

  大家肯定都覺得是他居心叵測,故意抹黑元老,抹黑皇親國戚。

  因而子恭才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聽了他的話,果然廖鑾也陷入了沉思中,空氣裡一片死寂,過了好半晌,廖鑾才開口道:“不瞞二位,方才我進城的時候就剛好碰見看守城門的鎮北軍作威作福。”

  聽到這話,子恭訝異的睜大了眼睛,“真有這事?沒想到如今越發的不只收斂了。”

  廖鑾點點頭,又同二人說了些林醉柳聽不懂的,極其忘我。

  林醉柳想著廖鑾的傷勢,又看著他跟這二人說個沒完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燕歸,你身上還有傷,方才傷口又裂開了,實在應該去看一看。”

  她聲音清脆,一下打斷了正在說話的廖鑾,他扭過頭看著身邊一直安安靜靜的小丫頭,微微揚起嘴角開口道:“我沒關系,阿柳,你別擔心。”

  屁的不擔心啊,哥哥你血已經把衣服洇濕了好嗎?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廖鑾,又扭頭直勾勾盯著同他說話的兩個人。

  那茂山被看的發毛,不待廖鑾張口就道:“王妃說的有道理,王爺尊貴之軀,著實應該多多注意身體。”

  “男子漢大丈夫,受兒小點傷算……”

  子恭話音未落,茂山便毫不留情的用胳膊肘又搗了沒說完的子恭一下。

  這一下頂的用力,子恭齜牙咧嘴的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算是傷及根本了,王爺著實應該聽王妃的,萬萬保重身體。”

  見身邊的下屬都這麽說了,廖鑾也沒有辦法,隻得點了點頭,對著林醉柳道:“我們的東西放在東邊的屋裡,走吧。”

  林醉柳點了點頭,拜別了觀言三人,小心翼翼的扶了廖鑾向東間走去。

  身後三人聲音清淺的討論開了。

  “觀言兄,你一向在王府,王妃一直是這樣的嗎?”

  “果然夫妻同心,都這麽強勢。”

  ……

  幾身念念叨叨的說著,林醉柳也沒理會,帶著廖鑾就進了他們的房間。

  她表情說不上好,看起來面無表情的把廖鑾扶到床前坐下,冷聲冷語的開口道:“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傷口如何。”

  廖鑾歎了口氣,也沒再跟林醉柳對著乾,聽話的把外衫緩緩脫掉了。

  他裡面穿了件白色了裡衣,此時胸膛上已經一片的血色,林醉柳看著心下實在心疼,忍不住開口埋怨道: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別老是這樣了行不行,也別總是不顧自己來救我。”

  說著她伸出手幫著廖鑾脫掉裡衣,露出那此時已經被繃帶擋上已經崩開的傷口。

  林醉柳的心思廖鑾其實明白。

  她怕她欠自己太多的人情,如若還不清,兩個人就會一直糾纏在一起。

  可是她不知道啊,他本來就打著一輩子和她糾纏的心思,不死不休。

  他想著,聲音頗為冷硬的開口道:“我真的沒事,阿柳,你不要總因為此事介懷,總是疑神疑鬼的,我救你是應該的。”

  他的話刺激了林醉柳,林醉柳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顧著自己手上換藥,嘴裡開口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什麽皇上太監?”廖鑾皺眉,伸出手直接拽住了林醉柳給他拆繃帶的手,開口道:“臣子怎能自比皇上?阿柳,說話要注意分寸。”

  這一下徹底說惱了林醉柳,她直接甩開廖鑾的手,皺著眉一臉氣憤的開口道:

  “我知道,你不就是看我不順眼,我本來就口無遮攔,什麽也不會,那便離你遠點兒不礙著你的事兒好了。”

  “阿柳……”

  說著,林醉柳直接起身推開門,沒理會身後廖鑾喊她的聲音,直直離開了屋子。

  料峭時節,此時外面的風也有點兒大,林醉柳才一出來就覺得有點兒後悔了,然而不論如何她也不能這會兒回去。

  畢竟剛出來就回去那也太丟人了吧。

  想到廖鑾,她忽然記起方才給他解繃帶時看到他胸口上那條又裂開的傷口。

  出來時傷口還在簌簌流血,不知道他自己一個人能不能包扎好。

  歎了口氣,林醉柳悄咪咪的貓在角落裡,眼神兒一差不差的盯著東屋那扇門。

  如果廖鑾五分鍾內出來找她,那她就大發慈悲不跟這個頑固的家夥一般見識,回去給他包傷口。

  林醉柳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在外面待著太冷了。

  然而一個五分鍾過去了,又一個五分鍾過去了,直到天色都有些暗了下來,林醉柳晃悠的腿都麻了,那扇門都沒再打開。

  她憤憤的踩了踩腳底下的積雪,時間長了這雪有些硬,她一腳踩上去,震的腳底板都有些麻,接著席卷而來的就是絲絲麻麻的疼痛。

  可能是凍著腳了……

  廖鑾這個死直男!負心漢!
  林醉柳驚覺自己現在的心態,好像是在撒嬌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心裡想讓廖鑾出來,用他平日裡那種對她獨有的溫和聲音開口哄她。

  可是又不想他再這麽對自己,讓自己越來越沉浸在這種感情裡。

  她已經沉淪夠了,她是要離開的,沒有根的人,哪裡配和別人在一起呢?

  她知道自己最近太過敏感,怕廖鑾真的為了自己出什麽事兒,這樣她應該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不僅原諒不了自己,也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林醉柳從那茂盛的雪松後面慢慢走了出來,腿有點兒不聽使喚的左右搖晃了半天,慢悠悠的走到了院子裡,然後站在了東屋門口。

  一門之隔,她偏偏不敢進去。

  從來廖鑾都這麽遷就她,她也習慣了他的遷就。

  然而如今他忽然不理會自己了,自己居然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所以人啊,為什麽要恃寵而驕呢?
  林醉柳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最終手撫上了那扇門,緩緩推開了。

  廖鑾並沒在外間,她努力控制住情緒,越過屏風朝裡間看去,卻發現裡間也沒有。

  人呢?

  她明明一直站在門外,廖鑾應該一直在屋裡才對,怎麽現在屋裡連個人都沒有?

  “人去哪兒了?”

  她顧不得再不好意思,直接來來回回翻找起廖鑾的人影來。

  她甚至扒開了床鋪,往床底看去找他,正這時,身後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對著林醉柳開口道:“阿柳在找我嗎?”

  林醉柳嚇了一跳,忙轉身回頭,腦袋嘭的一聲無情的磕在了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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