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何必騙你,雖然肖家以下犯上,可是肖家這丫頭怎麽說也是鎮南王世子從小定下婚約的世子妃,不好趕盡殺絕。”太皇太后不想讓東方翌參與此事,忙打著馬虎眼:“翌兒就不用管了,哀家正讓蘇大人放了那丫頭呢。”
“鎮南王世子真的要娶肖大小姐嗎?那還要鬧出什麽比試?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嗎?”東方翌今天有些堅持,他連早朝都沒上,就為了這件事。
他是皇上,萬人之上。
可是他這個皇上卻十分憋屈,一點權利也沒有。
“哀家也準備質問鎮南王此事。”太皇太后的臉色變了又變,眼看那一臉慈祥就要掛不住了:“現在,還是放了肖家丫頭吧,不然這件事傳出去,鎮南王府也不好看。”
“不能放,敢頂撞祖母,當然不能輕饒,朕親自去天牢!”東方翌這是鐵了心要在肖家的事情上插手了。
昨天夜裡的刺客他已經派人調查了,所有證據都指向太皇太后。
這讓他十分心寒,也十分惱怒。
“翌兒,你堂堂的天子,怎麽能去天牢那種地方?”太皇太后更急了,就差讓暗衛動手將東方翌打暈過去了。
可是,這種事,她還不敢做,隻敢想想而已。
“沒關系,朕這也是親民嘛,不如祖母與翌兒一起去吧,讓那個丫頭知道頂撞皇族的下場。”東方翌收了所有的情緒,竟然像在撒嬌一般,上前挽了太皇太后的手臂。
東方翌是太皇太后一手帶大的,感情也極深厚。
只是在權利面前,親情就顯得淡薄了。
太皇太后沒有辦法,只能給蘇希仁使眼色,讓他先去安排好一切。
蘇希仁老奸巨猾,太后一個眼神便已經會意了:“老臣這就是去安排,皇上和太皇太后稍等片刻。”
“不必安排了,朕已經安排好了。”東方翌難得的強勢:“走吧。”
便先一步出了延壽宮。
“沒用的東西!”太皇太后的火氣一直都沒能消下去,恨恨瞪了蘇希仁一眼,嚇得蘇希仁雙腿打顫。
天牢裡,肖凝倒是精神奕奕,正在那裡做瑜伽,難得的悠閑自得。
大門打開,肖凝看到走進來的人時,愣了一下,這不是昨天夜裡剛剛見過的皇上嗎……
他怎麽會來天牢?
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才恢復了情緒,抬起眼角,帶了一抹冷意。
“大膽,見了皇上還不下跪?”蘇希仁狐假虎威,低喝一聲,一邊給肖凝使眼色,他那意思是說,你提出的條件,本官都做到了。
“我為什麽要跪?”肖凝冷哼,直上直下的看著東方翌。
本來就陰沉著臉的東方翌聽到這句話,眸底更多了冷意,也直直看向肖凝,卻被她的雙眼深深的吸引住了:“朕在哪裡見過你嗎?”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著肖凝。
“翌兒,不要被她這張臉迷惑住!”太皇太后緊隨其後,低喝一聲:“肖家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離遠點。”
“太皇太后是良善之輩,怎麽雙手沾血?”肖凝眉眼一厲,語氣裡夾著冷意,嘴角輕扯,一抹嘲諷的笑意勾起。
這一句話讓東方翌和蘇希仁下意識的都看向太皇太后的雙手。
連太皇太后都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禁的打了一個冷戰。
“哈哈哈,怕了吧!”肖凝大笑,太皇太后也不過如此,看來是害人太多了,心中有鬼。
“大膽刁民!敢戲耍哀家!”太皇太后是見肖凝一次,氣血上湧一次,不僅僅這張臉讓她有殺人的衝動,這張伶牙俐齒,更讓太皇太后怒意翻湧。
連東方翌都皺緊了眉頭,就那樣盯著肖凝。
他覺得肖凝很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太皇太后和皇上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來請我出去的?”肖凝很囂張,揚著臉,大膽的問道。
隔著鐵欄杆,太皇太后雙眸噴火一樣恨著肖凝,這個丫頭,與她母親一樣的讓人討厭,若不是肖展清太過小心謹慎,這一次,她真想讓肖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
可惜力度不夠大。
東方翌看看太皇太后,再看看肖凝,也向天牢裡面走了走,離肖凝更近了一些,眼底的疑惑沒有散去:“昨天夜裡,你在哪裡?”
“天牢。”肖凝回答的很乾脆:“蘇大人可以作證哦!”
一邊對著蘇希仁眨了眨眼睛。
“是,老臣可以做證。”蘇希仁絕對是怕肖凝的,不敢不作證。
“朕有問你嗎?”東方翌不高興了,瞪了蘇希仁一眼,再看太皇太后:“祖母,你打算如何處置肖家小姐?”
“頂撞哀家,不知悔改,杖責二十大板。”太皇太后不能整死肖凝,也不會讓她好過。
“誰敢?”肖凝聽到二十大板,火了:“憑什麽就是我頂撞了太皇太后,當時沒有人,我還說是你太皇太后頂撞我了!還請皇上明鑒!”
這個東方翌是個紙老虎,她根本不怕。
正好拿他來當擋箭牌。
“胡言亂語!”太皇太后不能忍了,她沒有這麽好的修養來容忍肖凝。
一邊說一邊抬手指著肖凝,肖凝的瞳孔猛的收縮一下,神色凌厲,夾著狠意,抬手就拖過太皇太后,另一隻手已經打開了一個小巧的瓷瓶,順勢將瓶子裡的東西塞進了太皇太后的嘴裡,動作連慣,一氣呵成。
反正她與太皇太后也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了。
肖凝一得手,就松了太皇太后,一臉得意的笑著。
還順帶拍了拍手:“孝敬你老人家的,味道如何?”
被肖凝一拉一松之後跌坐在地上的太皇太后臉色異常慘白,更是雙手掐著脖子,用力咳著,想將嘴裡的東西咳出來:“賤人,你給哀家吃了什麽……”
此時此刻,太皇太后哪裡一點高貴,只是一個氣得發瘋的老太婆而已。
肖凝的動作在快,東方翌都沒能反映過來,而蘇希仁吃過一次虧,卻是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看著太皇太后被設計。
天牢外的禦林軍聽到聲音都圍了進來,手持著弓箭,都直直對上肖凝。
“誰敢動?”肖凝揚頭,抬手指著一圈弓箭手:“要是想讓太皇太后死,大可動手。”
“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太皇太后瘋了一樣大喊大叫,精致的妝容也毀了,發鬢也已經凌亂。
東方翌倒是穩沉淡定,定定看著肖凝:“你給太皇太后吃了什麽?”
眼底卻閃過一抹精光。
嘴角帶笑,輕輕挑起,倒帶了幾分溫和。
“皇上聽說過同心蠱嗎?”肖凝太淡定了,根本不看那些弓箭手。
坐在那裡的太后一聽說同心蠱三個字,立刻站了起來,不顧一切的揮手:“都給哀家退出去,退出去……”
身為東方皇朝的人,當然都知道同心蠱的。
雖然這蠱很少見。
蘇希仁站在一旁,用力的擦汗,好在,肖凝賞給他的只是一根繡花針,他此時真的要醉了!
“大膽刁民,敢對太皇太后無禮,拉出去,斬立決。”東方翌此時低聲說道,一邊對著肖凝眨了眨眼睛。
他進到天牢,看到肖凝第一眼,便被迷惑住了。
此時,見肖凝這一招玩的漂亮,更多了幾分癡迷,他突然後悔,那日去肖家,怎麽沒有見到這個女子呢……
“太皇太后,我也吃下同心蠱了哦!”肖凝卻看向太皇太后,好心提醒道:“還請太皇太后求求皇上,手下留情。”
“翌兒,肖家丫頭罪不至死。”太皇太后努力保持著鎮定,正了正臉色,站正身體,一旁的大太監很有眼色的上前替她整理儀容。
說過話的肖凝便又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繼續練她的瑜伽。
“是,一切憑祖母定奪。”東方翌此時又畢恭畢敬的樣子了,現在只要纏住了肖凝,就能讓太皇太后乖乖的。
這同心蠱是無解的,一旦吃下,兩人只能糾纏一生一世,只能同生共死!
“傳哀家旨意,肖家丫頭品性端正,溫婉淑德、嫻雅端莊,收為哀家義女,賜凝香俊主封號。”太皇太后的臉色也轉變的極快,更是快速出擊,以讓肖凝無路可退。
太皇太后當然明白,她與肖凝相比,肖凝更吃虧。
她何不先捧著這個丫頭,本來也殺不了。
“祖母,太過草率了吧!”東方翌不高興了,輕輕擰了一下眉頭,他欲意可不在此,太皇太后的義女,不是成了他東方翌的皇姑?
虧大了!
“翌兒覺得不妥嗎?”太皇太后的語氣帶了幾分強硬,冷聲回道:“翌兒意下如何?”
“罪臣之女打入天牢,再冊封為俊主,這轉變有些突然,怎麽也要給天下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啊!”東方翌一邊沉思一邊說著,看了一眼滿不在乎,仿佛一切與自己無關的肖凝一眼。
“哀家要收義女,需要理由嗎?”太皇太后有些急了,她覺得今天的東方翌一直在與自己作對,看來,是翅膀硬了。
該收收他的權勢,敲打敲打了。
“祖母,她可是肖家罪女,會惹來非議的!”東方翌卻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
肖家罪女,這四個字就像刻在肖凝身上的標志一般,讓她的身份一下子就降低了。
只是肖凝不在意,一切都由太皇太后定奪了,她該做的都做了,隻坐收漁利。
太皇太后終於冷著臉,不再接話,一旁的大太監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偷眼看牢房裡的肖凝。
心想著,以後也要巴結這位了!
“三日後,是百花會,翌兒安排肖家丫頭參加,哀家會給天下人一個理由的。”太皇太后獨斷專行的說著,一甩袖子:“走!回宮。”
東方翌無奈,只能又看了肖凝一眼:“回去肖府好好準備準備,那日朕會派人去接你。”
“多謝了!”肖凝也不反對,反正現在太皇太后不敢害自己,她正需要借勢要這樣一個地位,再借這個地位查清楚肖家之事。
直到太皇太后和東方翌出了大理寺,蘇希仁才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來。
再看肖凝時,眼底只有佩服了,百分百的佩服。
“肖大小姐!”蘇希仁親自打開了天牢的鎖子,一臉獻媚的笑道:“這邊請。”
肖凝看了蘇希仁一眼,才起身走了出來:“才一天時間,蘇大人的辦事效率真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