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鳥出現在君絕生命中開始,他們三個人就因為其中各種原因而分崩離析。
如今想要再回到從前,似是癡人說夢。過去早已遠去,哪裡還能夠再回到從前。
“不了,宮中這地方,臣多待一會,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還是盡快回去的好。”
歐陽天知道留不住他,便沒有再說什麽揭開酒壇的蓋子,桃花釀的酒香依舊濃鬱,只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他從沒有怪過恨過朕與你,只是他心中的結,他自己不願意打開,於是就這麽僵持著。”
君絕與他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怎會不知他的性子。他的心結,他始終不願打開。
他怕自己一打開,事情也許會變得比現在更加糟糕。
皇甫無痕在禦花園的長亭中來回踱步,諾大的湖面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湖面上冒著陣陣寒氣。
歐陽青雨待君絕走後,和歐陽天說她要去找皇甫無痕,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
來到和皇甫無痕約定好的地點,看見他在長亭裡等著,幾乎是飛奔過去,撲到皇甫無痕的懷裡。
“無痕哥哥,你看青雨拿到了,還好沒有被皇兄發現,不然他肯定要生氣。”
歐陽青雨想想歐陽天生氣的樣子,縮了縮脖子,皇甫無痕如獲珍寶的將玉瓶拿在手裡,他終於得到了歐陽天的血。
接下來,皇甫無痕隻用等到時機,就可以把凌瀟體內的蠱蟲引出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無痕哥哥,你怎麽不理青雨啊。”歐陽青雨叫了皇甫無痕好幾聲,他都沒有理會。
看他隻緊緊的盯著手中的玉瓶,眉頭不禁皺起來,那個玉瓶難道比她還好看嗎?
“沒事,這次的事情謝謝你,從今往後,我們二人算是互不相欠。”
歐陽青雨做的那些事,皇甫無痕可以都不去計較,只要這次救凌瀟成功,皇甫無痕保證,不會再踏足南羅一步。
“無痕哥哥,你在說什麽呀,什麽互不相欠,青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現在皇甫無痕的心裡想的全是凌瀟,被歐陽青雨打斷思路,皇甫無痕有些惱火。
“想不明白,就不要再去想了。外面天寒地凍,青雨還是回雨晴宮去吧。”
接下來他必須要想辦法靠近凌瀟,還有他需要炎青的幫助,不然他單槍匹馬,很難不知不覺的離開皇宮。
歐陽青雨卻不依不饒,皇甫無痕的態度轉變的太快,她的心中很是不舒心。
剛才皇甫無痕對她分明還是很好的,怎麽突然就冷淡下來。
“我不,我就是要跟著無痕哥哥,皇兄說了,除非他接我回去,不然我就一直跟著你。”
歐陽青雨說的理直氣壯,說起歐陽天,皇甫無痕的心中就來氣。如果不是他,他和凌瀟此時定在天東國相畏相依。
“以後在我的面前,不許提起你的皇兄。”
就在皇甫無痕打算轉身離開時,薛晨慢步攔在皇甫無痕的面前,看到薛晨,皇甫無痕一怔。
明顯沒有想到薛晨會出現在這裡,皇甫無痕壓低聲音對薛晨開口道:“你瘋了嗎?居然在宮裡大搖大擺的走,活膩歪了還是如何?”
歐陽天的守備森嚴,凡是抓到身份不明之人,不是打入天牢,就是嚴刑逼供。
雖說不想理會薛晨,可現如今他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蟻,他不得不管。
“我在皇宮中隨意行走又如何?妖皇想必還不知道吧,在前兩日,我已經以歐陽陛下貴客的身份,在皇宮中住下。”
薛晨的語氣沾沾自喜,能看到皇甫無痕這般表情,他很是滿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什麽?我不明白你話裡的意思。”薛晨說話的語氣,明顯就不是和他站在同一方,他到底做了什麽。
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夠讓歐陽天放下戒心,同意他入住皇宮,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我不過是在凌瀟即將休眠的時候,告訴了歐陽陛下將她體內藥力散去的方法,讓凌瀟得以醒來。”
薛晨這話說的風輕雲淡,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對皇甫無痕來說,是多麽打擊的一句話。
皇甫無痕快步走到薛晨的面前,揪起薛晨的衣領,憤怒的瞪著他。
“你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會害死我們所有人!”
皇甫無痕已沒有時間再耗下去,薛晨此舉,無疑是在拖長他們的時間。
事情拖的越長,越容易暴露。這可不知是關乎他一個人的事情,後面還有一個諾大的君名島!
薛晨推開皇甫無痕的手,慢條斯理的將衣領整理好,這為人處事的方法怎麽如此粗暴。
“我這麽做,未必就是拖延時間,若是你能夠找對方法,相信我,這反而會對你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
薛晨看了一眼身後的歐陽青雨,看到她陌生的眼光,薛晨露出頗為可惜和同情的神情。
“為愛而瘋,為愛而狅,真是可憐的女人。到瘋了後,居然還被人利用嘖嘖,妖皇,沒想到你也有如此卑鄙的一面。”
薛晨譏諷的看著皇甫無痕,他說的話就像一根根的針,插在皇甫無痕的心窩上。
他說的沒有錯,自己就是個無恥小人,不管他用什麽理由,都無法為他的罪行開脫。
“是又如何,你想說什麽?”
薛晨搖搖頭,他並沒有什麽想說的,只是由衷的同情歐陽青雨這個可憐的女人。
她的下場,比自己還要悲慘。正常的時候人就已經夠傻的了,瘋了之後更加傻。
被人利用,還不自知,反而冒險去幫皇甫無痕。他們勉強算得上是,同病相憐吧。
“只是感歎罷了,當初你對她可是退避三尺,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如今竟不得不去利用她。”
說起歐陽青雨,薛晨又想到了一個新的計劃,為何不利用一下歐陽青雨來對付皇甫無痕。
“哈哈,凌瀟要是知道你這麽做,不知會作何感想,她的好夫君。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呐。”
薛晨不理會被氣的火冒三丈的皇甫無痕,側身走向他身後的歐陽青雨。
“青雨公主,你這又是何苦。拿得起就該放得下,不要勉強自己,是該會為自己打算。”
看在他們曾經也算是合作過的份上,說兩句提醒的話。當年歐陽青雨對他不算壞,算是盡了朋友之誼。
能讓歐陽青雨發瘋,真不知皇甫無痕到底做了什麽。薛晨離開長亭,順著長長雪路走去。
南羅國的冬天,到處是一片白,除了雪花,就沒有其他的顏色,本就長寬的宮道被襯得像是沒有盡頭。
“誒,說起來……月華宮的位置是哪個方向?”
薛晨前行的步伐頓住,剛才一宮人來尋他,說歐陽天召見,他便過來了。
中途看見皇甫無痕站在長亭內,就讓太監先有,片刻後他再自己去月華宮就好。
可是他卻忘了,南羅國的皇宮他才來了沒幾天,哪裡知道如何從這邊去月華宮。
一眼望去,宮牆上,宮宇的青瓦琉璃,盡數蓋著厚厚的白雪,看起來千篇一律。
偏生這時候宮道上沒有什麽人,冗長的宮道上唯有自己跟傻子似的站著,想要找個宮女給自己帶路都不行。
“薛公子。”夜襲的聲音自薛晨的背後響起,薛晨背脊一寒,僵硬的將頭轉過去。
皇宮,是一國最為繁華之地,卻也是陰氣極重之地。每年在宮中死去的宮人,皇子,妃子,數不勝數。
這還不算什麽,在改朝換代時,宮中必定會有一場大屠殺,流血飄擼,遍地猩紅。
所以自古以來,宮中素有鬼魅一說。特別是冷宮那些地方,更是沒人敢靠近。
此時宮道裡安安靜靜,薛晨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雖說他向來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可這樣的情況下,薛晨著實被嚇了一跳。
見是夜襲,薛晨才松了口氣,心仍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這人怎麽走路不帶聲音,無聲無息的就出現在他人背後。
“不知大人有何事喚在下。”
夜襲從月華宮出來時,歐陽天正好讓人去找薛晨。剛才他正要去校場,就看到薛晨在宮道裡站著。
薛晨四處張望,又見他身邊沒有宮人,想必是不知道去月華宮該怎麽走,反正他不急著去校場,就過來了。
“薛公子可是要去月華宮?”
薛晨心中有些鬱悶夜襲怎麽會知道他要去月華宮,不過想到他是歐陽天身邊的近身暗衛,也就沒什麽。
“是,只是在下方才貪玩,在禦花園走了一圈,讓宮人先行一步,隨即才想起自己不知月華宮的位置。”
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丟臉,不知夜襲的心裡是怎麽想的,薛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丟棄死人了。
偏生夜襲是個神經粗線條的,哪裡會去想薛晨心裡七拐八彎的心思,全是薛晨多心。
“既然如此,不知薛公子可介意由在下為薛公子帶路?”
歐陽天找薛晨,自是有事情要和他說。薛晨在這裡耗費太多時間,歐陽天該等久了。
“那真是求之不得,薛某人在此謝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