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可有看見青鳥?”
反正今天沒有什麽大事,皇甫無痕沒多在意,讓人去叫樓曉來暫時頂替一下青鳥的工作。
看折子看的太入神,現在才想起來,已然有一天的時間沒有見到青鳥。
“回主子,屬下今日一天都未見到青鳥,主子若是有急事召他,屬下這便去尋。”
皇甫無痕擺擺手,青鳥應該在靈清殿休息,事情都已經忙完,也叫青鳥來做什麽。
“不必了,時辰不早,朕正要回靈清殿,不用找了,今日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用去訓練場了。”
樓曉一愣,皇甫無痕對暗部人員的要求一向嚴格,總覺得近段時間以來,皇甫無痕變得溫柔了不少。
“是,多謝主子關懷。”
出了禦書房,坐上回寢宮的轎攆,也許是最近朝中發生了太多事,皇甫無痕竟覺得有些乏累。
回到靈清殿時,寢宮燈火通明,宮道兩旁的燈籠裡的燈火若隱若現,像是給回家的人引路。
走到正殿門口,還未將殿門打開,就已經聞到了膳食的香味。
“陛下。”
站在門口的宮女跪下對皇甫無痕行禮,皇甫無痕懶得開口說話,微微抬手讓她們自行起身。
推開宮門,正殿的飯桌上早已擺好了膳食,玉扇正在打點瑣事,將凳子挪好。
一切都準備的妥妥貼貼,唯獨找不到凌瀟的身影,平時凌瀟早坐在飯桌前等著皇甫無痕。
“玉扇,你主子她在哪裡為何不見她人?”
玉扇專心整理飯桌,沒有注意到皇甫無痕進來,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時,玉扇被嚇了一跳。
愣了半天才開口道:“小姐她在寢房裡,她說到了用膳的時間她自會過來,讓奴婢不用去叫她。”
誰知凌瀟在寢房裡待了那麽久,凌瀟特地吩咐,玉扇不敢自作主張,隻好等著。
“都這個時辰了,應該是在寢房裡睡過去了。”
寢房亮著燭光,凌瀟的影子被映照在紙門上,皇甫無痕一愣,凌瀟在房間裡坐著做什麽。
“夫人,怎麽這麽晚了,你還沒有過去正殿用膳,在房間裡做什麽呢?”
皇甫無痕推門進去時,凌瀟有些慌亂的起身,手裡抱著的紅匣子險些掉在地上。
“你這是怎麽了?你哭過了?”
凌瀟的雙眼紅腫的厲害,定是在房間裡哭了許久,不然不會腫成這副樣子。
雖然凌瀟已經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皇甫無痕又不是瞎的,眼睛腫的那麽厲害,看不出來才怪。
“沒事,剛才點蠟燭的時候不小心讓煙熏到了眼睛,剛坐下來閉眼休息會,你就過來了。”
皇甫無痕最近已經夠累,凌瀟不想因為自己的個人情緒,而影響了皇甫無痕。
凌瀟努力讓自己笑起來,越是想要笑得自然些,臉上的笑容越是刻意僵硬,笑得比哭還難看。
“傻瓜,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別自己扛著,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夫君。”
凌瀟和司徒辰兩兄妹同父異母,身上卻有些相通的特點,同樣讓人擔心。
有什麽事,就知道自己一個人藏著掖著,死活不願意對身邊的人說出來。
正因如此,他們什麽都不說,整日愁眉苦臉的,才更讓人擔心,這兩兄妹到底有沒有腦子。
也不知在年幼時,司徒錦是否像他們二人一樣,是這樣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性格。
“你怎麽就不是我的夫君了,就算海枯石爛,天涯海角你都是我的夫君,我只是不希望你為我的事煩心。”
凌瀟抱住皇甫無痕,把頭埋在皇甫無痕的胸口。
在自己最迷茫,不知所措的時候,只有皇甫無痕溫暖的懷抱,才能給自己溫暖和安全感。
“你什麽都不說,才真的讓我擔心,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讓我一向積極向上樂觀的小娘子哭成了淚人?”
在外人的眼裡,凌瀟就是個樂觀主義者,臉上永遠掛著燦爛的微笑,給人帶來溫暖的陽光。
因此他們逐漸遺忘了一個真理,再怎麽堅強的人都有脆弱不堪需要他人呵護的時候。
他們看不到凌瀟的悲傷,是因為凌瀟黯然傷神時,選擇躲在一個安靜的地方,默默的流淚。
從不在他人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是凌瀟不願意將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身邊的人。
一個時時刻刻為他人著想的人,往往會忘了自己,才是那個真正需要他人安慰的人。
“這梳妝匣,是我母親的遺物,裡面的蝴蝶釵,是她生前最喜歡的飾物,因為這支蝴蝶釵,母親和父皇結緣。”
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並非世界上所有的有情人,都能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而司徒錦和若憐,是最壞的情況,其中的波折意外太多,迫使兩人分開,導致最後陰陽相隔。
離開了的人,給活著的人留下了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這麽些年,誰知司徒錦內心的痛苦。
而活下來的人,更要去面對以後要發生的種種,在這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戰爭,隨時有可能爆發。
一國江山,隨時有可能易主,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在那個時候,若憐可以說是司徒錦內心唯一的慰籍了,可殘酷的現實,卻連他唯一珍視的東西,都奪走了。
這麽多年,無數個日日夜夜裡,每每午夜夢回,司徒錦是否曾多次為此傷心落淚。
“除此之外,父皇還在這裡放了長公主的信印,就連他最喜歡的掛畫,一並讓兄長拿過來送給了我。”
除了這幾樣東西,凌瀟想不到還有什麽東西,是司徒錦值得留戀的,司徒錦突然做出這種決定。
其中是否有什麽內因,凌瀟不清楚,書信中沒有交待,只是說這些東西是時候該交給她了。
近幾年,各國勢力動蕩,特別是西涼國,內政朝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東國發生了不少事,要說天東國發生最讓人憂心的事,就是關於歐陽青雨的。
西涼和天東一條心,可其他的國家卻未必,不知有多少周邊的小國家,對兩大國的國土和資源虎視眈眈。
若只是一個小國家,自然不成氣候,可是當那些國家聯合起來一並攻打天東和西涼。
必將引起大陸上的大戰,戰爭一觸即發,越是往後想,凌瀟的心裡越是不踏實。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當初我固執己見,打傷司徒辰,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
如果當時皇甫無痕沒有強行要將凌瀟帶回來,沒有將司徒辰打傷,而是坐下來和凌瀟好好談談,事情可能會有所轉機。
凌瀟現在說不定已經起西涼國的長公主,屆時皇甫無痕便可以聯姻為由頭,向西涼國請求聯姻。
讓凌瀟風風光光的出嫁,讓她光明正大的成為他的女人。
“都過去了,還提這些沒用的做什麽,若惜的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吧?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對她的治療。”
在用凌瀟的血液做藥引時,必須讓若惜之前所用的方子停用一段時間,才能使用其他的藥。
古代的治療方法凌瀟不太明白,就交由皇甫無痕一手打理,籌備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用不了多久,等把歐陽天回國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可以開始對若惜的治療,等兩天即可。”
歐陽天沒離開天東國時,為了避免歐陽天有什麽事要找自己,自然要一直呆在與禦書房。
不可能撇開所有的事情,去若惜那裡照顧一天,所以必須要等歐陽天離開。
“什麽?那個混小子這麽快就要離開了嗎?真是太好了,看見他那張臉,我心裡慎得慌。”
想起歐陽天臉上的邪笑,凌瀟身上就起雞皮疙瘩,世間還有這麽妖野的男人。
“你們兩人好像交情不淺啊,快告訴為夫,那天在祭祀台上,你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哦。”
在祭台上,凌瀟的反應,沒有瞎的都看的出來,她和歐陽天絕不是第一次見面。
只不過皇甫無痕沒找到機會問凌瀟,今天正好想起來了。
“在那之前在禦花園見過一面,歐陽天這人的性格,蠻有病的,可能腦子有點問題。”
凌瀟非常無力把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跟皇甫無痕複述了一遍,說起來就心累。
“當時他有沒有壓傷你哪啊?”
歐陽天的體重和皇甫無痕差不多,從橋墩上摔下來,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和被石頭砸中有什麽區別。
聽到這件事,皇甫無痕問的第一句話不是吃醋而是關心自己,凌瀟心裡挺感動的。
“沒事,你夫人我可是金剛不壞之身,哪裡傷得到我。不說這個了,快去用膳吧,肚子都快餓死了。”
皇甫無痕撇了凌瀟一眼,知道餓不快點去用膳,而是在寢房裡發愣,活該餓肚子。
次日,司徒辰早早特意去禦膳房拿了早膳才去靈清殿,凌瀟剛睡醒,司徒辰就到了。
“這時候青鳥應該還在房間裡,他沒有用早膳的習慣,應該還沒吃,兄長你等等,我和你一起過去。”
凌瀟三兩下將頭髮梳好,直接用發帶將頭髮束起來,屁顛屁顛的跟在司徒辰的背後。
青鳥昨夜翻來覆去,到了深夜才睡過去,清晨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便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昨日沒有去禦書房,一天沒見皇甫無痕,必須要去給他個交待。
皇甫無痕最討厭的就是做事沒有緣由的人,做什麽決定不經過他的同意,不和他說一聲。
要是不在皇甫無痕下早朝前趕過去,自己接下來的半個月,就是在訓練場度過。
其他時候青鳥倒不在意,在訓練場能全天訓練自己,就當是閉關修煉也無不可。
可司徒辰難得來天東國,其他時候不見就罷了,不想在司徒辰離開時,連送別都沒有。
“青鳥,你醒了沒有,我和兄長來看看你。”
就在青鳥的衣服快穿好時,冷不丁的從門外傳來凌瀟的聲音,青鳥一急,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整理好。
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將桌子上的茶杯碰掉了下來,還不相信踩了上去。
往後一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撞到腰部,疼得青鳥慘叫一聲。
那件事都過了兩天,腰部還是疼得厲害,難道做那種事,都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