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把他們二人囚禁在天牢裡一輩子,讓事情不了了之。
那些大臣不同意,司徒錦更不可能讓凌瀟後半輩子在天牢度過。
為了能讓凌瀟保住性命,又不會違背規矩,司徒錦和司徒辰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讓凌瀟假死。
雖然不是什麽好點子,屬於無奈之舉,卻是唯一的方法了。
身為一位父親,無奈將自己的女兒送離自己的身邊,一輩子都見不到,心裡定苦不堪言。
“父皇說她對不住你,讓你原諒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眼睜睜看著你受苦,卻無能為力。”
這是司徒錦站在城門口,憋了半天才說出來的一句話。
說這句話時,司徒錦目光閃爍,司徒辰看得出,他還有很多話想說,卻無法向凌瀟表達。
凌瀟抱著東西,離開了司徒辰的宮殿,司徒辰站在門口,看著凌瀟漸漸走遠。
夕陽下,凌瀟的身影有些蕭條。凌瀟的心情不好,玉扇跟在她的身後,不敢開口說話。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來看,玉扇覺得凌瀟的身份,並沒有他們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現在想起來,玉扇才發現,伺候了凌瀟這麽久,自己對凌瀟的認識所知甚少。
除了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天東國皇后,后宮之主,甚至不知道她姓什麽。
凌瀟的行蹤很不穩定,在這之前,總會突然就消失,幾個月後再出現,對此玉扇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不管凌瀟的身份是什麽,她永遠都是玉扇心裡唯一的主子。
“你不是南羅國的節度使麽?此時陛下正在禦書房,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去禦書房。”
也不知是不是帝王的身邊都會有那麽一兩個帥氣的貼身侍衛,司徒錦身邊的卞。
年紀雖然已經四五十歲了,不過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刻下印記,依舊意氣風發。
皇甫無痕身邊的青鳥,青鳥的性子隨皇甫無痕,有些冷,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身上的魅力。
在百花誕祭天當天,凌瀟就注意到歐陽天身後的節度使,說實在話,這是凌瀟迄今為止見過最年輕的節度使。
雖然不知道這名節度使的名字,但是他身上的氣質給凌瀟留下了不錯的映像。
可能是什麽樣的主子,身邊會有什麽樣的侍從,這節度使的面容比歐陽天的還要驚豔些。
“啊,不是的,在下來這裡,是有事找娘娘,據在下所知,皇后娘娘和青鳥的關系不錯。”
聞言凌瀟木衲的點頭,確實不錯,不過兩人見面這是第三次,沒說過一句話,來找她做什麽。
讓凌瀟更吃驚的是這人問起青鳥,聯想自己看過的狗血劇情,這兩人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關系吧?
“啊,是不錯,可是青鳥此時可能不在靈清殿,如果你有什麽話,本宮可以代為傳達。”
凌瀟驚訝君絕來找青鳥,君絕驚訝凌瀟的反應,這皇后娘娘,完全沒有皇后的架子。
說話的語氣很溫柔,為人挺熱心的,完全沒有歐陽青雨描述的那麽惡劣。
過來的路上,君絕心裡擔憂凌瀟會不會一口拒絕,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在歐陽青雨的眼裡,凡是和她做對的,從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君絕覺得自己有必要矯正一下歐陽青雨的世界觀,這都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法。
“是這樣的,在下這裡有一封信,麻煩娘娘在適當的時候交給青鳥,看了這信,他自會明白。”
凌瀟接過信封,嘴角一抽,什麽叫合適的時候。
“額,可是,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合適的時候?”
這封信好像很重要,要是沒找對時間,豈不是給人添亂?
“到時候娘娘自會知道,這事就麻煩娘娘了,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
君絕可不想被青鳥撞見自己在這裡,怕他一刀就把自己解決了,青鳥認真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自己還沒有活夠,可不想就此抱憾終身。凌瀟看著手裡的信件,心裡亂成一團。
到時候自會知道該怎麽做?說的那麽懸,讓凌瀟的心裡更加沒底了。
“玉扇,今日你陪我在辰哥哥的宮殿等了一天,午膳還沒有用,快去用膳吧,很快就要開始準備晚膳了。”
天色已晚,很快就要到用晚膳的時間,玉扇要是不快去吃點東西,待會忙起來還不知到什麽時候。
今天一天沒有吃飯,奇怪的是玉扇並不覺得餓,凌瀟心情不怎麽好,玉扇不放心。
“可是,小姐你一個人沒有關系嗎?”
每個人都有傷心難過的時候,在那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讓人陪在身邊,玉扇可不願意讓凌瀟自己黯然傷神。
“有什麽關系,我有手有腳,還沒有瞎,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你快去吃飯吧,別餓瘦了,快去快去!”
凌瀟將玉扇推了出去,無語的歎了口氣,玉扇有些時候婆婆媽媽的,太會操心了。
凌瀟回到房中,皇甫無痕還沒有回來,最近因為兩國來使,有很多事要處理。
一大早去上早朝,下朝後就在禦書房待上一天,不到太陽落山就不會回來。
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房間裡有些昏暗,凌瀟將房間裡的燭燈都點起來。
凌瀟將司徒錦給的東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將掛畫打開,畫上的畫面清晰依舊。
凌瀟拿起掛畫,將原本掛在牆上的掛畫取下來,將手裡的畫掛了上去。
原本掛在牆上的那副畫,是皇甫無痕掛上去的,畫的是凌瀟在池邊戲水的畫面。
什麽時候掛上去的凌瀟給忘了,不過看來只能找其他地方掛上了呢。
紅色的匣子,明顯是女人的梳妝匣子,匣子上畫著粉紅色的牡丹花,綠色的葉片在大紅色的匣子上特別明顯。
這盒子,怎麽看都是女人的出嫁隨身的嫁妝,凌瀟疑惑的將匣子打開。
在匣子裡放了一支發簪,是支非常漂亮的發簪,是用赤金打造的蝴蝶簪。
蝴蝶的身上鑲嵌著大小不一,不同顏色的寶石,從簪子來看,寶石的鑲嵌位置非常講究。
發簪上垂下來的流蘇有半米,非常好看,從款式看,是多年前的款了。
這支簪子,要是賣了,先不說簪子上的寶石值多少錢,就是那赤金的份量,數目就不在少數。
“這支簪子,到底有什麽意義……”
凌瀟琢磨了半天,硬是看不出什麽,這簪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嫁妝。
簪子旁放著的小盒子頂端鑲嵌著一顆玉石,周邊用金粉勾邊。
凌瀟將盒子捧在手心,將蓋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塊玉印。凌瀟將玉印拿出來,端詳片刻。
上面刻印著四個字,除了末尾的印字,其他的凌瀟都沒看懂是什麽。
這字不是繁體,越看越覺得像是甲骨文。從印身來看,絕對不是玉璽。
凌瀟鬱悶的將玉印放好,在書信裡,司徒錦應該會交待這些東西的來歷。
沉思了一會,凌瀟才將信封打開,將裡面的信紙拿出來,細心的閱讀。
兩樣東西的來歷,在信中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匣子裡的蝴蝶釵,是當年若憐最喜歡的頭飾。
當年若憐背著司徒錦離開皇宮時,在宮殿裡留下了這支釵子交給司徒錦。
當年相遇,兩人就是因為這支蝴蝶釵結緣,若憐當初將釵子留下,寓意是要和司徒錦恩斷義絕。
這麽多年過去了,司徒錦始終將釵子好好的收在身邊,事隔多年,司徒錦仍能想起若憐初戴上蝴蝶釵時的嬌羞。
凌瀟乃天東國皇后,皇甫無痕對她寵愛有加,她什麽都不缺,缺的是親人對她的關愛。
然而那也是司徒錦唯一所無法給凌瀟的,司徒錦想了很久,決定將這三樣東西交給凌瀟。
這支蝴蝶釵,不止是對司徒錦,對凌瀟來說,同樣意義非凡。而另一個小匣子的玉印,是長公主的信印。
司徒錦將長公主的信印交給凌瀟,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要凌瀟需要司徒錦的幫助,拿出信印即可,這是司徒錦能為凌瀟做的最鄭重的承諾。
看到最後一頁,在結尾時,司徒錦似乎猶豫了很久,才最終落下珍重二字。
凌瀟將玉印收起來,將匣子信封一並放到匣子中,把匣子抱在懷裡,靜靜看著穿外的夕陽。
此時司徒錦因為政事,定還未用膳吧,是否和她一樣,正惆悵的望著即將落下的斜陽。
皇甫無痕將歐陽天回國一事處理完後,天已經黑下來了,為了能靜下心來批閱奏折。
把禦書房的宮人都遣了下去,禦書房到處靜悄悄的,安靜到讓人的心裡有些發慌。
“樓曉。”皇甫無痕慢條斯理的將桌面上亂糟糟的折子收拾好,對著窗外喚道。
“屬下在,不知主子有何事吩咐?”
皇甫無痕端起桌前早已涼透的茶水,淺酌一口,茶水一涼,便會滋生出一些苦味,還有些澀。
皇甫無痕眉頭一挑,真是糊塗,怎麽就忘了自己吩咐宮女未經他允許,不得進來。
桌上的茶水已然放了一天,早已涼透。
早上上早朝的時候,凌瀟交待昨晚青鳥送司徒辰回殿去,青鳥喝的有些高了,可能要睡的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