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無痕看來,歐陽天之所以會赴約,不過是為了替歐陽青雨討回個宮道。
來到天東國後,歐陽天未曾提及有關歐陽青雨的隻言半語,已讓皇甫無痕頗為吃驚。
歐陽天寵溺歐陽青雨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在周邊國家人盡皆知。
他對歐陽青雨的寵愛,絕不亞於皇甫無痕對凌瀟的寵愛。
不論凌瀟做錯了什麽,一旦有人動凌瀟一根汗毛,皇甫無痕絕對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怎麽可能給他人道歉,除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妖皇不開口,可是不願意原諒令妹?令妹已經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妖皇還想如何?”
歐陽天微咪雙眼,滿臉笑意,卻不達眼底,皇甫無痕心裡冷哼一聲,狐狸尾巴這麽快就露出來了。
打斷歐陽青雨的腿,在皇甫無痕看來,並不過分,她做的那些勾當,就是死,亦不足惜。
歐陽青雨在后宮為非作法,幾乎是橫著走的,除了皇甫無痕,她就沒對誰客氣過。
沒錯,歐陽青雨是南羅國身份尊貴無比的公主。她卻忘了一點,她所在的皇宮,不是南羅而是天東。
打斷她的腿,算是給了她個教訓,不是在什麽地方,都能夠為所欲為。
不是什麽人,都能像歐陽天一樣容忍她縱容她。
若不是看在南羅國的份上,皇甫無痕可就不是打斷歐陽青雨雙腿那麽簡單。
論原諒?凌瀟說一個人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過錯,都有著被原諒的一次機會。
皇甫無痕自己都數不清,自己漠視了多少次歐陽青雨見不得人的行為。
她被原諒太多次,卻不知收斂,相對於他人,皇甫無痕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仁慈。
“既然青雨公主已經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本皇自是不會去計較這些。”
歐陽青雨的腿斷,自己緊抓著不放沒什麽意思,皇甫無痕乾脆順著歐陽天的台階下。
經過這件事,歐陽青雨是不會再出現在天東國,既然不會再相見,又何必計較那麽多。
“妖皇是聰明人,如果沒什麽事,孤這就去準備回國的事宜,妖皇請自便。”
昨日司徒辰在百花宴上醉的厲害,凌瀟心裡放心不下,一早讓玉扇去禦膳房熬了醒酒湯來。
急急忙忙的送去司徒辰的寢宮,那時司徒辰正好起身,看到身上松垮的衣服沒多在意。
以為是自己睡覺不小心,將衣服給弄亂了。剛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凌瀟就到了宮殿。
“兄長,怎麽這時候才醒,昨晚喝了那麽多酒,此刻頭很疼吧,快把醒酒湯給喝了吧。”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司徒辰頭髮凌亂,剛洗漱完,頭髮還沒來得及梳理。
“謝謝,麻煩你專程送過來。”司徒辰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凌瀟接過司徒辰手裡的碗。
將司徒辰拉到梳妝台前讓他坐下,看著司徒辰頭上亂糟糟的頭髮,不知他昨天是怎麽睡的。
“凌瀟,你這是做什麽,快把木梳放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論男女,幫異性梳頭都是非常親密的事,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母妃,就沒有其他女子為司徒辰梳過頭。
司徒辰慌亂的搶過凌瀟手裡的木梳,緊緊的抓在手裡,怎麽都不願意給凌瀟。
“不過就是梳個頭髮,那麽緊張做什麽,看你的頭髮,跟鳥窩似的,快把梳子拿來。”
也對,不過是梳個頭,是自己的神經過於緊張了,自己這樣,只會讓凌瀟尷尬。
司徒辰將木梳放到凌瀟手裡,坐正去,等著凌瀟給自己梳頭。
凌瀟握著木梳,輕輕的將司徒辰的頭髮梳直,生怕用力會弄疼司徒辰,顯得有些過於小心翼翼。
讓凌瀟驚訝的是司徒辰的頭髮出奇的順滑,看著頭髮就像是打結在一起,可一梳就散開了。
之前凌瀟沒有注意到,給司徒辰梳頭才發現,司徒辰的頭髮比尋常人要黑許多。
不僅如此,他的頭髮就像是柔軟的絹絲,真的非常柔軟,讓人愛不釋手。
凌瀟給司徒辰梳頭髮,梳好後忍不住玩了起來。這麽美的頭髮,居然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讓她們這些期待著待我長發及腰,等你娶我的女子情何以堪。
在后宮不知有多少女子,因為一頭青絲,博得君王的喜愛,凌瀟心裡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
司徒辰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就憑著他絕美的容貌,上門提親的人就能踏破她家的門檻。
“兄長,你怎麽這麽美呢,讓妹妹我好生羨慕。”
司徒辰低頭等著凌瀟將頭髮梳好,可等了半天,凌瀟梳一下摸一下,時不時發出一聲感歎。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梳頭,聽到凌瀟這聲感歎,司徒辰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被一個女人讚歎容貌,還是用美這個字眼,是自己長的太陰柔嗎?
“胡說!兄長乃三尺男兒,怎麽能用美這個詞,讓人聽了去,兄長日後豈不被人取笑。”
司徒辰的臉突然變了臉色,凌瀟還以為什麽事呢,原來他是在計較這事。
這讓凌瀟不禁開始在腦子裡腦補司徒辰變成女子時嬌滴滴的面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當是什麽事呢,誇你好看你還來勁了,呆頭呆腦的,真不明白青鳥到底喜歡你哪一點了。”
凌瀟笑得肚子都疼了,不小心說漏了嘴,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凌瀟突然停止了笑聲。
僵硬的轉過頭,自己剛才,似乎說錯了些什麽?
剛才笑得大聲,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司徒辰應該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麽吧?
“你剛才說什麽?誰喜歡誰?”
隱隱約約聽到凌瀟說喜歡誰,因為太吵,聽不清。
見司徒辰似乎是沒聽清,凌瀟在心裡松了口氣,要是讓青鳥知道她在司徒辰的面前亂說。
青鳥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原諒她,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沒什麽,額,我是說,你若是個女子,定會有許多男子喜歡你。”
凌瀟表情僵硬,原來說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淨會胡說,就知道調侃為兄,以後可不許再這麽說了,不然我可就生氣了哦。”
司徒辰輕輕的掐了一下凌瀟的臉,凌瀟吃痛的捂住臉,委屈的看著司徒辰。
“啊,謀殺親妹妹啦,救命啊。”
凌瀟捂著臉,淚汪汪的看著司徒辰,司徒辰以為自己掐疼了凌瀟,想拉開她的手看看。
可凌瀟卻退後了幾步,佯裝生氣的嘟起嘴,不讓司徒辰靠近。
“這孩子,快過來給為兄看看,是不是掐疼了,為兄又不會吃了你。”
凌瀟捂著臉,看不出是不是掐紅了,讓司徒辰好生著急。
“那兄長你可要保證不能再掐我,不知道人家臉皮薄哦?可疼了,真是的。”
站在門口靜候的玉扇一臉黑線的看著凌瀟委屈無比的表情,剛才司徒辰掐她的臉用了多大的力度。
玉扇可是看在眼裡的,頂多比摸一下臉的力道重些,這就疼了,不是瞎扯嗎。
特別是凌瀟說到自己臉皮薄時,玉扇在心裡暗暗吐槽一句:最厚臉皮的就是小姐。
凌瀟臉皮薄,世界上就沒臉皮厚的人,問題是司徒辰居然對凌瀟的言行深信不疑。
才讓玉扇納悶,真是把凌瀟當寶貝,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好好好,為兄保證,絕不會再掐你了,快過來。”
司徒辰的表情很是認真,凌瀟心底的笑意蹭蹭蹭的往上漲。
“沒什麽,騙你的啦,我又不是陶瓷娃娃,碰一碰就碎了,兄長你怎麽那麽天真。”
凌瀟為了這件事,嘲笑了司徒辰一個早上,用早膳的時候還在笑。
嘴裡的飯差點沒有吐出來,司徒辰吃了兩口就停下筷子,黑著臉看著捧腹大笑的凌瀟。
凌瀟只顧著笑,沒有注意到司徒辰的臉色,玉扇有些看不下去,偷偷伸手戳了一下凌瀟。
凌瀟並沒有在意,直接拍開玉扇的手。
“小姐,你快停下來,看看殿下啊!”
有些時候,凌瀟不是一般的讓人著急,玉扇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站在一邊乾著急。
“夠了!”
司徒辰“嗙”的將筷子拍在桌子上,冷著臉站起身,凌瀟被司徒辰突然的情緒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司徒辰。
“你吃吧,我沒什麽胃口,我出去走走,用完早膳就離開吧。”
司徒辰轉過身,離開了寢房,凌瀟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突然的這是怎麽了。
“玉扇,我剛才是不是笑的太過分了。”
為了這樣一件小事,笑了一個早上,不論是誰,被人這麽嘲笑都會不開心的吧。
玉扇對凌瀟翻了個白眼,現在才意識到這點,有點晚了。
“小姐你太過分了,自己戲弄殿下不說,還因此笑了他那麽久,不生氣才怪。”
玉扇無奈的歎了口氣,有些時候,凌瀟奇怪的行為,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本是好意來看司徒辰,現在好了,弄得不歡而散。
“我一時控制不住,難道玉扇你不覺得很搞笑嗎?”
玉扇無奈的搖搖頭,哪裡搞笑了,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