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想起破城說過,青鳥因為沉睡的時間相對來說較長,醒來時大腦反應會有些遲鈍。
不論是說話,還是動作,都不方便,並且相當辛苦。
“好了,這麽辛苦別說話了,好好休息,過幾日你能下床走路了,我帶你去禦花園走走。”
君絕萬想不到,司徒辰如此著急居然是為了一個男人,在兩人對話時,君絕專注的看著司徒辰的眼神。
想從司徒辰的眼神裡看出些什麽,可不論是眼神,還是說話的語氣,都是對友人的關懷。
並沒有參雜其他的情感,讓君絕很是失望,還以為遇到了個和自己有同樣愛好的。
之前在左相府的時候有聽左相提過,受傷的這名男子應該就是當初拚死保護司徒辰的那名暗衛。
要是沒有這個暗衛,司徒辰早在西城客棧那一晚就死了,哪還能活到這個時候。
羽箭上的劇毒並不容易解,沒想到這暗衛居然活下來了,還真是不容易。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辰都會盡快處理完政務,然後來到輕音閣。
在青鳥無法走動的這段時間,司徒辰都會講一些故事給青鳥聽。君絕突然覺得,這樣的差事也不錯。
躺在床榻上的青鳥,只有醒來的那天開口說過兩個字,就再沒有開口過。
司徒辰本來說的很興奮,卻突然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房間的氣氛因為突然的安靜,變得有些壓抑。
“翰他昨日帶兵回邊境了,他說,不想再待在京城,這裡不適合他,他可能很難再開心起來。”
這是司徒翰臨走前對司徒辰說的話,在回京城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太多事,每個人都累了。
司徒翰常年在外征戰,自己本人卻喜歡簡單的生活,無憂無慮,奈何自己卻生於皇族。
注定他此生都不可能實現自己的心願,只能繼承他父親的王位,成為下一任的親王。
凌瀟的事,給了司徒翰不小的打擊,事實凌瀟雖然未死,從某種意義上講凌瀟已經不在了。
司徒翰知道凌瀟還活著,卻再也開心不起來。在出發時司徒翰回頭對司徒辰露出無奈的微笑。
這個微笑包含了痛苦和無奈,像是炮烙一般印在心底。
“王爺終究會再次回來皇宮,殿下不必為此傷神。”
司徒翰的性子,青鳥多少知道一些,司徒翰對身邊的人最是珍惜,此行去邊疆,沒多久就會回來的。
“我知道,只是心裡無法釋懷,青鳥,你能下榻行走了嗎?不如陪我去禦花園走走。”
已有許久司徒辰都未走走散心,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心裡有些發堵。
“傷口正在愈合,並沒有什麽大礙,待在房間裡太久,是有些煩悶,一起去走走也好。”
青鳥掀開錦被,艱難的坐起來,太久沒有挪動身子,動作有些太過僵硬。
見青鳥那麽艱難,司徒辰就走過去想扶青鳥一把。
起身時雙腿太僵,青鳥沒有能隻撐住身體,眼見就要摔倒在地,司徒辰見此趕緊加快腳步。
不早不晚,正好將青鳥抱住,青鳥直直撲到了司徒辰的懷裡,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聞到司徒辰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青鳥的臉不禁一紅,司徒辰心裡隻擔心青鳥肩膀的傷有沒有問題。
在暗處的君絕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從屋頂上摔下來,在輕音閣沒有暗衛把守,君絕直接趴在了屋頂。
雖然不知輕音閣的主人是怎麽想的,君絕卻很喜歡來這裡,不用害怕被發現。
君絕除了每天監視司徒辰,就是把司徒辰所做的事情寫下來飛鴿傳書回去南羅國。
雖不枯燥,卻也有些無聊,沒想到今日還能夠看到這樣的畫面,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了。
青鳥聽到自屋頂傳下來的聲響,眉頭微皺,松開司徒辰,望向屋頂。
“青鳥你看著屋頂做什麽?對了,你的傷口怎麽樣,剛才又碰到哪裡嗎?疼不疼?”
司徒辰正要扒開青鳥的衣服,青鳥連忙躲開,連連搖頭。“無礙,只是聽到屋頂有些聲音,我們快走吧。”
在屋頂也許是房屋邊種著的樹木,樹枝上的冰雪融化掉到了屋頂上,司徒辰並沒有過多在意。
走出耳房時青鳥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屋頂一眼,趁司徒辰不注意,手手裡擲出幾根銀針,向屋頂飛去。
“你們兩人這是要出去麽?”
破城剛好從藥房裡出來,將藥罐裡的藥渣倒在青竹旁,抱著藥罐向兩人走來。
隨著破城的靠近,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鼻而來,著實有些嗆鼻,兩人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是的,我們二人正打算去禦花園走走,不知破城公子可有空陪我們一起去?”
說起來,司徒辰極少見破城離開過輕音閣,煉藥要用的藥材,每月配發的俸祿,一切東西都是由宮人送過來。
除了凌瀟被打入天牢的那段,在司徒錦苦口婆心的遊說下,破城才答應每天去給凌瀟膳食順便查看情況。
除此以外,極少見破城離開輕音閣,最多時候,都是見破城的手裡抱著個藥罐。
“我還有事要做,就不去了,青鳥的傷還沒有好全,一個時辰內一定要回來。”
病人在養病期間到處走走是好的,只是這傷口的傷可開不得玩笑,必須要有個時間限制。
“好,我們一個時辰後便回來。”
這還是司徒辰第一次和青鳥並肩走在一起,青鳥比司徒辰長的高一些,兩人走在一起挺奇怪的。
冬天的雪才開始融化,沒什麽可看的,除了融化得冰雪,就是光禿禿的枝丫。
花朵也盡數枯萎,沒有什麽好看的。此時的禦花園,沒有什麽人,怪冷清的。
“我記起來了,在禦花園有一處栽種了許多山茶花,山茶花於冬天開放,此時應當正值盛開季節才對。”
在走道的兩邊有許多盛開的瓜葉菊,讓司徒辰想起還有一樣花是在冬天盛開。
自己雖喜歡梅花,在禦花園種著的山茶花盛開時的美景,應該不亞於梅花的才對。
司徒辰走路的步伐急促起來,青鳥也加快步伐跟了過去。
天東國的時候太過嚴寒,不適宜栽種,聽他人傳言,在山茶花盛開時,香飄七裡,不知可是真的?
山茶花是若憐喜歡的花種,自從若憐失蹤後,司徒錦就命人在禦花園裡栽種了許多的山茶花。
不同種類的,只要是能在西涼國存活的品種,都種在了禦花園裡。
禦花園的山茶花品種,可以說是最齊全的,不過山茶花盛開的季節僅限於冬季。
不說起來,司徒辰都給忘了,禦花園裡還有這樣一處地方。
“你看,就是這裡了。”
山茶花的花園,規模比梅園的還要大上好幾倍,高大的山茶花盛開在那塊土地上。
看到這片場景,讓人都要忘記,此時還是冬天。
“山茶花盛開時,竟是這般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花,花朵的形狀真是奇特。”
現實中的山茶花,雖沒有傳說中的那般香飄十裡,可花的香味,確實濃鬱。
品種不同的山茶花,混成一種特殊的香氣,聞起來如夢似幻,宛如置身於仙境。
司徒辰走到花叢中,迎風而立,感受著花的香氣,寒風吹起的花瓣,在他的身邊飛舞著。
“好美……”
寒風吹散青鳥的聲音,兩人站在花叢裡,沉醉在眼前的景象裡,不願意離開。
有那麽一瞬間,青鳥覺得司徒辰上輩子一定是天上的仙人,因為犯了錯誤,才被貶到凡間。
司徒辰的樣貌不比皇甫無痕,身上飄飄欲仙的氣質卻不是皇甫無痕所有。
司徒辰和皇甫無痕相比,有些正邪不兩立的感覺,司徒辰是淡然處之的仙,而皇甫無痕是不可一世的妖皇。
兩人在花叢中站了許久,直到青鳥的身體感到有些不適,才回了輕音閣。
這夜,青鳥徹夜未眠,房內雖點了暖爐,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卻依舊覺得冷。
那鍾冷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無法抑製,襲遍全身。也許是寢房大了些,才會覺得清冷。
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許久,根本無法入眠,青鳥乾脆不睡,起身將司徒辰送給自己的狐裘披在身上。
這才覺得暖和了些,青鳥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點燃的火燭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
“在屋頂趴了那麽久,看夠了沒有?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南羅國的人,監視殿下有些時日了吧。”
在白天感受到那人的氣息時,青鳥就猜到是南羅國的人。
敢這麽放肆的將本國的探子派去他國恩,除了南羅國,就沒有其他國家。
更何況西涼,南羅,天東三國的勢力旗鼓相當,不是有一定國力的,自然不敢做出這種事。
天東國自是不會在西涼國安置探子,就只有南羅國。
青鳥本以為那人會從屋頂上跳下來,沒想到那人居然直接推開寢房的門,光明正大的走進來。
來人身穿黑色深衣,身上繡著金色的暗紋,穿的這麽誇張,也不怕暴露自己,真是囂張至極。
“喲,沒看出來,你還有此等潛力,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南羅國的人,專門負責監視西涼太子。”
對於面前這個病怏怏的人,君絕沒有半點隱瞞,就算是告訴他了,他又能如何?
“你主子給你什麽樣的任務我不管,但你若是傷他分毫,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人的身前透露著一股邪魅之氣,讓人很不喜歡。
來監視司徒辰,必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青鳥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現在要殺死面前這個人,完全沒有可能,等到傷好了,再回天東國告訴皇甫無痕也不遲。
“哦?以你現在的半殘之軀,就算是我動他了,你又能如何,別說是殺我,就是動我的一根手指頭,你都做不到。”
君絕挑釁的看著青鳥,他倒是想看看,青鳥的反應會是怎樣?惱羞成怒,還是怒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