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毋庸置疑是用一個假的身份在騙凌瀟,當初歐陽青雨回國時,是被人打斷了腿送回來的。
據說是被妖皇打斷了雙腿,雖不知其中的緣由,不難想到是因為凌瀟所致。
不然歐陽青雨不會這麽恨她……歐陽青雨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央兒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槍打出頭鳥,此時央兒膽敢打斷歐陽青雨,說一句不是,絕不是自己遭罪那麽簡單。
“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出了這雨晴宮,你就是與本公主為敵,以後的日子,你認為還會好過嗎?”
在皇宮裡,有歐陽天撐腰,就沒有歐陽青雨做不了的事情,弄死一個人,她有千百種方法。
就是慎刑司的刑罰,也沒有歐陽青雨腦袋裡那些捉弄人的法子來的多。
“奴婢無意冒犯公主,但是奴婢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主子,所以還請公主放奴婢一條生路。”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該衷心的主子都背叛了,貪生怕死的去投奔新的主子,保不準什麽時候背叛歐陽青雨。
人一旦背叛了一個人,就會不斷的背叛,那麽那個人還算得上是人嗎?
也許歐陽青雨在心裡的定義和自己的不同,但是央兒是說什麽都不會背棄初雪。
試問初雪除了今日早上說的那幾句話衝著她,其他什麽地方虧待過她了。
早上初雪說的那些話,也許是有什麽誤會。自己不應該什麽也不問,就誤會了初雪。
主仆之間,有什麽話是不能好好說的,而且她們的主仆關系很是特殊。
不像是主仆,反而像是迷迷糊糊的姐姐,還要一個妹妹跟著在一旁照顧才能讓人安心。
“除非你願意當本公主的眼線,不然本宮留著你這條狗命,就是對本宮的威脅。”
歐陽青雨今天把這些話都說給央兒聽,央兒護住心切,回頭把這些告訴初雪,她想再動手就難了。
“公主若是非要苦苦相逼,奴婢寧願死,也絕對不會背棄小主。”
人可以窮,可以饑餓,但是不能讓自己的大腦跟著饑餓,吃不飽,就不要讓精神糧食也少了。
“真是一條衷心護主的狗,放心吧,本宮是絕不會要了你的狗命,留著你以後還有用。”
歐陽青雨不屑的撇了央兒一眼,沒有再和央兒多費唇舌,轉身離開了正殿。
直到從從雨晴宮出來,央兒都沒有回過神來,歐陽青雨什麽都沒有做,就讓她這麽回來了。
歐陽青雨暫時的放過她,並沒有讓央兒有慶幸,反而心裡有股隱隱的不安。
現在她暫時是逃過一劫,可是後面的,後面該怎麽辦,歐陽青雨會用什麽辦法對付她,對付初雪。
央兒心裡沒底,一點頭緒都沒有,也不知歐陽青雨會在什麽時候動手。
歐陽青女就這麽讓她回來,什麽都沒說,是不是就說明她根本就不害怕她說的這些話被初雪知道。
如果不是有必勝的把握,歐陽青雨不會冒這樣的險。在心裡想來幾百種可能,央兒都想不出頭緒。
直到想的頭疼了,才勉強的讓自己停下來,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央兒轉過彎,低著頭樣拂雪宮的方向走去,她出來這麽長時間,這時候初雪應該睡下了。
想到初雪,央兒就有些心酸,心裡罵自己不爭氣,不就是被主子說了兩句,有什麽好委曲的。
央兒抬起頭,看著前方模糊不清的路,能夠勉強的看到拂雪宮門口掛著的兩個紅彤彤的燈籠。
拂雪宮的燈籠已經點燃起來,可想而知現在是什麽時辰。
就在央兒失魂落魄,垂頭喪氣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和一個藍色的身影在拂雪宮門口。
央兒屏住呼吸,不敢去想那兩個人是誰,可心裡卻又在希望在門口等著的,是她心裡希望的那個人。
從早上到下午,央兒都沒有回來,初雪和凌瀟不懂得宮裡的路上,怕人找不著反而添亂。
隻好讓拂雪宮的宮女去找,可是從傍晚找到天完全黑下來,都沒有找到央兒的蹤影。
兩人開始著急起來,因為不能走遠,就站在宮門口等著,希望能把央兒等回來。
就在兩人站的兩腿發軟的時候,從不遠處看到一個模模糊糊卻熟悉的身影,兩人對視一眼,心頭一喜。
不再管什麽,就往央兒的方向急促的走過去,初雪一上來就把央兒抱在懷裡。
又是探探她的額頭,又噓寒問暖,就像是著急的等著兒子回家的老母親。
“聽其他宮女說你身體不舒服,可有好些了,怎麽這時候才回來,可擔心死我了。”
初雪看看央兒的這邊手,再看看另一邊,確定身上都完好無損,沒有傷痕。
才去了心中原本的疑惑,還以為央兒是太累,暈倒在了路邊之類的,是自己多心了。
央兒定定的看著初雪,目光呆滯,呆滯的讓人有些害怕,就像是沒有了神識的人。
“央兒,你看,我今日穿了狐裘,不會凍著的,中午有好好睡覺。是我不好,什麽事都做不好,讓你操心,才累病了。”
初雪無比自責的說著,同時又揚了揚身上的狐裘,就像是準時交作業的孩子,在父母的面前炫耀。
“央兒你怎麽如此不像話,不舒服為什麽不在宮裡好好呆著休息,在外面出了什麽事,豈不是讓姐姐傷心。”
初雪為了央兒久久不曾回拂雪宮的事,可是淚眼朦朧的和凌瀟自責了好久。
凌瀟看在眼裡,她心裡也很著急,就怕央兒出了什麽事。
央兒人好好的站在她們的面前,沒有受傷,就是臉色不太好,蒼白的很。
見央兒的面容如此憔悴,初雪認定是自己的原因,心裡自責不已。
越想這些,初雪的心裡越是內疚,眼巴巴的看著央兒,淚水沒有預兆的湧出了眼眶。
“對不起央兒,都是我不好,我什麽都做不好,使你太過勞累才害了病,是我的錯。”
越是說,初雪哭的越是厲害,擔心了一天,神經緊繃了那麽長時間哭,也算是她一種宣泄情緒的方式。
“從今往後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會再讓你這麽辛苦,可以好好照顧自己,別總是顧著我。”
初雪像是個犯了錯,害怕大人責怪的孩子,站在央兒的面前哭的泣不成聲。
央兒沒想到初雪會突然哭起來,手足無措的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站在一旁的凌瀟早已看不下去,這對主仆真是不讓人省心,一個讓人擔心,一個讓人不省心。
“姐姐,你快別哭了,你要是再哭下去,央兒可就要認為是她惹哭了你,今晚該睡不著了。”
沒有由來的,初雪突然哭了起來,央兒心裡不知又亂七八糟的想什麽,到時今晚就別想睡了。
興許是覺得凌瀟說的有道理,初雪趕緊擦去眼淚,止住了哭泣,不敢再出聲。
“央兒,是我沒有出息,慣愛哭,你可別往心裡去,一天沒吃東西餓了吧,桌上的飯菜還熱著呢,快一起吃吧。”
初雪說的這話讓央兒愣了片刻,隨後才明白了初雪話裡的意思,哽咽了半天開口道:
“小主,您去凌瀟姑娘莫不是沒有用晚膳?”
夜色無邊,月亮不知什麽時候悄悄爬上了半空,像一輪玉盤,散發著一股清寒。
“你清晨便出去了,遲遲不曾回來,我哪裡有胃口吃得下,不過現在回來就好。”
下人送來晚膳的時候,初雪坐在飯桌前如坐針氈,後來實在坐不住,就來門口等著。
在初雪的眼裡,央兒是個橫衝直撞的丫頭,在這吃人的皇宮之中,如此甚是不妙。
出去萬一遇到了什麽娘娘之類的,說錯了話,被人拉去杖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初雪身世可憐,來到皇宮之中一直由央兒在照顧,央兒要是有個好歹,初雪不知會做出什麽事來。
與央兒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這段時間凌瀟受了她們主仆二人的悉心照顧。
央兒從不掩飾對凌瀟的厭惡和討厭,因為凌瀟住在拂雪宮,對初雪來說是種委屈。
凌瀟雖無可奈何,卻不曾討厭這丫頭,央兒從來都是公私分明,不會把自己的私人感情和公事混為一談。
她討厭凌瀟可謂是討厭到了骨子裡去,可是何時做過虧待凌瀟的事?什麽事都做的面面俱到。
只要是身為奴婢該做的,她都做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管轄范圍的瑣碎之事,她同樣會去做。
身上有著一股怎麽都用不完的乾勁,貌似一閑下來,就會渾身難受,非要時時刻刻的做這做那。
這時候已經快接近深夜,她們二人居然沒有用膳?
“什麽?小主你們二人怎麽如此糊塗,都已經這個時辰還未用膳,餓壞了怎麽辦,犯不著為了奴婢如此折騰。”
央兒哽咽的看著二人,激動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不過是地位低下的奴婢,而她們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自己何德何能讓她們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說什麽傻話,你主子待你如何,你難道不知?她何時將你當成下人對待過?”
凌瀟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央兒一眼,初雪這人做事任勞任怨,最不願意的就是麻煩別人。
奈何自己做事經常丟三落四,迷迷糊糊,沒有個人跟著照顧,哪裡放心的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