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對不起,是奴婢不好,害的你們這時候還沒有用膳,不值得為了奴婢如此啊。”
央兒撲到初雪的懷裡,哭的竭斯裡底,眼睛浸濕了初雪的衣襟,初雪不再問,也不再說。
只是靜靜的抱著央兒,輕撫她的背,讓她肆意的窩在自己的懷裡大哭一場。
凌瀟很是無語的看著主仆情深的二人,抱在一起互訴衷腸。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什麽時候說完。
等她們說完的時候,凌瀟覺得自己可能就要餓死在這裡了。
“你們再這樣下去,桌上的飯菜就該熱第六次了……這飯還要不要吃了……”
凌瀟這麽說,兩人才冷靜下來,收拾了一下妝容,擦去臉上的淚水。
“是呢,都哭糊塗了,再不吃可就要餓出胃病來了。”
初雪心思過於單純,並未過問央兒這一天的時間到底去了哪裡,都在幹什麽,又為什麽這時候才回來。
不是凌瀟多心,凌瀟總覺得其中發生了什麽插曲,不過這是央兒的私事,凌瀟不好意思過問。
不論其中發生了什麽事,凌瀟相信央兒絕不會傷害初雪,她那麽傻,怎麽會傷害初雪。
初雪是一個只會關心別人,卻不知道怎麽照顧自己的傻女子,哪裡舍得傷害她。
三人圍桌而坐,本來央兒要求換桌,死守主仆之間的那一道門檻,凌瀟好說歹說她才作罷。
看著桌上簡單卻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三人大半天沒有進食,早已餓的饑腸轆轆。
下筷後幾人以秋風掃落葉的速度,將桌上的膳食一點都沒有剩下的吃乾抹淨。
吃飽了,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初雪不知為何困的很,央兒知道她懷了身孕,困的很,便讓她去睡了。
初雪拗不過央兒,隻好不情不願的回了寢房,而凌瀟則執意留下來幫央兒收拾“殘局。”
收拾飯桌的途中兩人並沒有說話,默契十足的以最快速度收拾好飯桌,然後一起把碗碟端下去洗。
兩人做事都講究快速周到,做起事情來倒是快的很。把東西全部在廚房放好,兩人才舒了口氣。
“不管那些人和你說什麽,我希望你都能清楚,你主子對你從來未有半分虧待,不要辜負了她。”
凌瀟在內心掙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決定和央兒說這麽一段話。
央兒的心裡若是有這些意思,說出來凌瀟覺得自己說的並不過分,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若是她沒有,全當自己是錯怪了她,可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莫要等到發生了什麽事,再說什麽都遲了。
做事就該果斷些,不要等到事情發生,才知道知道追悔莫及自己當初什麽都沒做。
今日央兒絕非身體不舒服,凌瀟一看她的臉色便知,雖然凌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看出這些來。
那時和初雪說到央兒時,初雪說完那些話凌瀟才知道央兒站在門口。
也許央兒自己並不知道,清晨太陽從東邊升起,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凌瀟本來想叫住央兒,可是一轉頭她就不見了,後來送早膳的宮女就說央兒身體不舒服出去了。
一個人就算是再嘔氣,都不會獨自一人在外面待那麽久。
更何況央兒更不會,以她的性格,哪怕是再傷心,最多半天就會回來拂雪宮。
大概是半路被妃子或者什麽人見著了,趁機挑撥離間。
以初雪現在的情況,不知有多少人恨得她咬牙切齒,可是歐陽天下了嚴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拂雪宮。
能在后宮混下去的,能淌這淌渾水的,絕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其他的事情她們也許做不來,唯獨耍心機,暗算人這件事情,她們做的天衣無縫不是什麽難題。
既然不能從外面進去,她們怎麽會想不到從內部來滲入。
央兒是初雪的貼身宮女,自然成了他們的首選人選。
為了讓央兒倒戈到她們那邊,她們會想方設法的挑撥是非,離間央兒和初雪的關系。
讓央兒對初雪產生怨恨的情緒,然後就會同意和她們一起幫忙害初雪。
在一個人即將要走彎路的時候,必須有個人敢於冒風險把她拉回來,不然她只會一步錯,步步錯。
這次央兒拒絕了那些女人的要求,可是下次呢,再者下下次,誰能保證央兒一定會保留自己的本心?
初雪是個脆弱的女子,也是個容易相信他人的女子,她給予別人的相信,是傾盡所有,沒有保留的。
這種傻瓜,在被背叛的時候,往往最難以接受,其他人也就罷,但決不能是央兒。
“凌瀟姑娘,你你怎麽會知道此事……”
央兒先是震驚的看著凌瀟,隨後立即解釋道:
“小主待奴婢好奴婢知道,奴婢就是死,也絕不會背叛她做出傷害她的事,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珍視她。”
死,不過是人生命中必不可少要經歷的一部分,央兒並不為此感到害怕。
如果有一天,有人用死來威脅她,讓她做出傷害初雪的事。那麽,她就是死,也絕不會傷害初雪分毫。
初雪對她,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初雪將她留在了拂雪宮,那麽她此時不知是死是活。
央兒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天嬤嬤讓她們幾個宮女去拂雪宮的那天。
一位藍衣女子坐在庭院裡,看到她的時候眼前一亮,跟嬤嬤說就這丫頭吧。
其他宮女下去後,初雪來到她的面前,央兒緊張的低下頭,不敢看藍衣女子,心裡忐忑不已。
初雪問了她的名字,央兒支支吾吾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後,那女子開心的笑著說:
“央兒是嗎?真是人如其名,很可愛的名字。”
那女子笑起來,猶如冬日裡的太陽,夏日裡的清風,她的溫柔好比流水,在人心底緩緩流淌。
那時央兒就在想,這就是她以後要伺候的主子嗎?如此溫柔之人,竟是她的主子。
“希望你能記住你今日的話,姐姐她為人迷糊,做事不夠周到,說話有時候並非是她本意,不要一語斷定。”
在早上的時候,如果央兒聽到初雪後面說的那些話,興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這些事。
“是誰和你說了什麽話,這我不多問,但是她絕不會就此罷手,你日後可要當心,時辰不早,快回房睡吧。”
凌瀟打了個哈欠,因為央兒的事,她可是一天都沒有睡好,到這個時候,更是困到不行。
央兒心裡若還有主仆之情,凌瀟簡單的提點她兩句,她自己自會明白其中種種。
相反,央兒的心裡若是沒了初雪這個主子,說的再多,都是徒勞,不過左耳進右耳出。
凌瀟離開後,央兒在廚房裡站了好久,她沒想到凌瀟會和她說這些話,她又是怎麽知道這些。
“不管她是怎麽知道的,我做好自己就好,小主對於我而言,就是姐姐,親人,會好好保護好她的。”
這一夜,拂雪宮異常安靜。
那之後歐陽青雨沒有新的動作,君絕會偶爾來拂雪宮看看凌瀟,很快就又離開。
央兒沒有再出現“不舒服”的情況,雖然經常會嘮叨初雪,卻都是眼角含笑。
凌瀟偶爾會同她們一起打鬧,有時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凌瀟在南羅國的很安逸,天東國卻是一團糟。
皇甫無痕醒來後已經將近一個月,外傷已經全好,內傷依舊在療養之中。
發生了南羅國那些事情後,皇甫無痕一蹶不振,整日待在靈清殿,不上早朝,亦不見人。
偶爾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喝酒,以酒消愁,在內傷療養期間喝酒簡直就是不要命。
還好被司徒辰等人及時發現,製止了他。皇甫無痕一蹶不振,天東國的國事隻好由司徒辰來操勞。
司徒辰管理朝堂上的事情,而樓曉則是管理所有軍事方面的操練和演習。
兩人從早忙到晚,誰都好不過誰,唯一的不同就是,不管司徒辰忙到什麽時候,若惜都會陪著他。
相處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後,若惜發現司徒辰的記憶很是混亂,對青鳥隻字不提不說。
對若惜更是疼愛到了幾點,如此還不算,他有時候對若惜說起她們過去的事,其中的人,根本不是若惜。
若惜覺得其中事情有蹊蹺,有次鬥膽問了司徒辰說,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麽沒什麽印象。
司徒辰卻笑了說,他絕對不可能記錯,這些事情他都清楚的記著呢。
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若惜就知道,他寵愛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而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人。
在南羅國到底發生了什麽,若惜不清楚,樓曉忙於軍事操練,整日在校場,她一女子,哪裡去得。
剩下唯一能問的,便是皇甫無痕了,可皇甫無痕現在情緒低落,她哪裡敢問什麽。
自己的性格,若惜還不清楚,萬一口無遮攔,說錯了話,讓皇甫無痕更加傷心,自己就是萬死不辭。
如今若惜隻好等著,等著什麽時候皇甫無痕從傷痛之中走出來了,自己再去問。
這日天一亮,司徒辰便早早起身去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