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園裡和司徒辰玩了一天,天黑下去時凌瀟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梅園。
司徒辰見凌瀟很是喜歡梅園,就對暗衛下了命令,凌瀟什麽時候想來都可以。雖然在梅園的時候和司徒辰說的信誓旦旦的,可是等真要面破城時,卻不知所措。
為此凌瀟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兩天,什麽人都不見,不停的在紙上寫著要和破城說的話。想說什麽就先寫下來,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再刪改,結果這一改,就是兩天的時間。
兩天過去,凌瀟總算把要說的話都理清,哭笑不得的抱著懷裡亂糟糟的紙張。也不枉她費了那麽長的一段時間來寫這個,那天晚上凌瀟睡的晚,卻起的很早。
天還沒亮,就窩在被窩裡背那幾句話,背台詞的演員怕是也沒有凌瀟這麽積極。
小落送來早膳的時候,匆匆的吃了一些,就去梅園摘了一束梅花,直奔輕音閣。
自從上次凌瀟在輕音閣吵了一次,凌瀟這幾日真的沒有來輕音閣。青鳥這邊司徒辰是定期來,一來就是在房內待上一天。
炎青卻不同,凌瀟不在,破城隻好幫忙照顧。這幾日炎青的傷口情況不是很穩定,不知是否會發生什麽變故。
破城這幾日的休息時間都相對減少,大清早就要起身,到藥房去給炎青熬湯藥。
炎青的外傷已經基本愈合,隻用喝內服藥就可以,可在這兩天時間裡,炎青的脈相變得很不穩定。
像是要醒過來,可等了兩天,也沒見炎青睜開雙眼,脈相卻更加紊亂,破城也看不出是什麽原因。
只能換幾種藥材,經過調理,炎青的脈相才逐漸穩定下來。給炎青喂完了藥,破城就到院子裡研磨藥粉。
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凌瀟沒來,司徒辰也沒來,一般時候司徒辰早就到輕音閣了。
破城歎了口氣,真應該跟司徒錦說,讓他把這兩個人抬去太醫院算了。
凌瀟在輕音閣門口站了一會,溫習了一下早上背的話,確定全部記住了,才走進了輕音閣。
聽到腳步聲,破城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一看竟然是凌瀟,讓破城頗為驚訝。還以為沒有個十天八天的,凌瀟是想不通,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天,凌瀟就想通了?
凌瀟掐了兩把自己臉上的肉,斂了笑容去,一本正經的咳了一聲,輕步走到破城的面前,生怕擾了破城。
可是破城跟悶油瓶似的什麽都不說,凌瀟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站在原地躊躇了許久。思來想去,凌瀟張口閉口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破城早已習慣獨來獨往,不知多久沒有和人接觸,更是沒有被人這般直勾勾的看過。本還不想說凌瀟什麽,被凌瀟這麽一鬧,破城的心裡就來了脾氣。有什麽事,既然來了,為什麽不直說,在這裡站著有意思嗎?就會有人替你說了嗎?
“你若是沒什麽事,大可以走了,不要站在這裡給我添堵,讓我覺得心裡很不舒坦!”
來這輕音閣倒像是為難了凌瀟似的,一臉的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欺負了她。破城的語氣很冰冷,不是平常的平靜無波,是真的有些生氣。
自己果然還是比較適合自己一個人待著,人多了,心裡就開始有些煩躁。
“不是的,等等,還請破城公子讓我把話說完可好?”
凌瀟這話讓破城更氣,自己什麽時候不讓她說話了?是凌瀟站這裡死活不開口。
“說!”破城不願再多看凌瀟一眼,把目光轉向了牆邊的青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凌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怎麽惹怒破城,準備好要說的話,也在此刻忘的乾乾淨淨。什麽叫關鍵時刻掉鏈子,到了重要時刻,該忘的忘了,不該忘的同樣一起忘了。
“你到底想怎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這幾日我忙的焦頭爛額,你就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
破城將手中的鐵杵用力的拍在蓮花木桌上,飛起了一層飛灰,凌瀟沒想到破城會突然發火,被嚇了一跳。
心裡一著急,凌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裡的梅花湊到破城的面前,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閉上雙眼。
凌瀟沉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開口道:“對不起,我是想跟你道歉的,那天得事我是一時心急才……”
睜開雙眼,凌瀟緊咬下唇,不知該如何面對破城,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變得這麽窩囊。
不過是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沒說出來,反而惹了破城生氣,接下來凌瀟都不知到底該怎麽收場。
“真的很對不起,看在這梅花的份上,你就原諒我那天對你無禮的舉動吧,要實在不行,你罵我也可以。”
在凌瀟看來,破城在西涼地位不淺,又受到司徒錦的中用,敢和破城大聲說話的,除了自己是沒有了。
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凌瀟緊握著手裡的梅花,梅花脆弱的花枝都要被她折斷。在凌瀟進來的時候,破城並沒有仔細看凌瀟手裡拿著的是什麽東西,沒想到居然是白梅花。
在西涼國,梅花可是很稀有的,凌瀟這梅花是哪來的?
“你哪裡得來的這麽多白梅花?在在皇宮之中除了東宮有一處梅園,可就沒有了。”
東宮的那處梅園,也可以說是方圓幾百裡唯一一處種著梅花的地方。破城接過凌瀟手裡的白梅,這些白梅大多都含苞待放,綻放的梅花散發著悠悠的暗香。
能在西涼國看到梅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起美麗的梅花,破城更想知道,凌瀟是從哪裡得來。
“這些梅花就是在東宮折來的呀,怎麽樣,破城公子喜歡嗎?”
梅花是人見人愛的花朵,很少有人會不喜歡梅花,看破城的表情,凌瀟就知道他並不討厭梅花。
這句話凌瀟說的語氣太過輕快,破城手一抖,手裡的梅花險些因此掉在地上。
“你是說,這梅花是從太子寢宮旁的梅園裡摘來的?”
梅園是司徒辰的私人場地,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夠踏進梅園一步。能進梅園觀賞梅花盛開的人不多,能采摘的更是少之又少,司徒辰自己本人都不舍得動。
結果凌瀟這一摘就是一大把,司徒辰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麽反應。
“對呀,怎麽了?破城公子不會是擔心殿下會責怪吧?如果是這樣大可放心,我可是問過殿下,他同意了。”
要是司徒辰不同意,凌瀟自然也不敢這麽放肆,更何況還有暗衛在盯著。要是沒有司徒辰的允許,凌瀟哪怕只是摘一朵梅花,飛鏢就有可能從四面八方飛過來了。
“什麽!他居然同意了?”
破城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裡的梅花,司徒辰在梅園到底下了多少心思,他們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當年為了修建梅園,司徒辰不顧司徒錦的阻攔,動用了大批人馬,還花了很多的銀子。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建成了現在的梅園。
司徒錦身為司徒辰的父親,也是和司徒辰說了幾次,才得以去梅園一看。早聽說凌瀟是司徒辰的太子妃,深得司徒辰的寵愛,此話看來不假。
可在輕音閣的這段時間,凌瀟也沒有怎麽過多的和司徒辰接觸,沒有眾人說的那麽親密。
“只不過是幾枝梅花而已,為什麽不同意?破城公子這麽說,是去過梅園嗎?”
破城嘴角一抽,凌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的倒是輕巧,要是換一個人,看司徒辰是不是直接拒絕。
幾枝梅花?這就相當於破城輕音閣的青竹,誰要是敢來砍一棵,破城定會和那人拚命。
“有幸得以去過一次。”破城擺弄著梅花,起身走向正殿,正好把梅花插在了一個空花瓶裡。
輕音閣不止是裝飾,就連正殿也和其他宮殿的大有不同。正殿的正前方放著一塊很大的屏風,屏風上畫著春夏秋冬四季各不同的景色。桌椅和平常的倒是沒什麽差別,不過用的都是桃花木。
在正廳的柱子或者是垂簾上都掛著顏色不一,小巧可愛的香囊。
凌瀟湊近聞了一下,香囊有股淡淡的清香,卻聞不出來放了什麽藥材在裡面。
“這些香囊裡是我獨門配置的安神香,有提神醒腦的作用。若是你喜歡,可以解下來一個帶回去。”
破城細心的把一些磨壞的梅花剪下來,小心翼翼的待弄,生怕剪錯了。確實,凌瀟聞了一下,頓時覺得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腦袋的疲勞得到緩解,覺得很舒服。
正殿所掛著的香囊怎麽說也有五十幾個,每一個香囊的擺放都是很有規律的。
凌瀟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拿哪個。“這些我可以隨便拿一個嗎?”
破城不以為意的看了一下正殿裡所掛著的香囊,他又不是小氣之人,拿走一個又不礙事。
“沒事,過幾日得了空閑,我再做幾個補回來就可以了。”
凌瀟一直沒有在身上戴香囊是因為沒有找到喜歡的香味,今日可算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