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中醫真是一種神奇的存在,總是能折騰出一些獨門秘方,而且大多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凌瀟挑了一個自己喜歡的顏色取了下來,興高采烈的別在了腰際,香囊上還掛著一個鈴鐺,特別可愛。
就在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凌瀟突然間又停了下來,剛才破城是不是說了一句很勁爆的話。
“破城公子,這些香囊不會都是你自己一人親手做的吧?”
這麽多的香囊,五十多個,要做多久?曾經凌瀟見小落做香囊,四五天才繡好一個。
況且破城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做,哪裡來的時間做這些玩意兒。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刺繡?這什麽世道!
“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會做幾個,做好了就掛在房裡,也挺好的不是嗎?”
凌瀟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這破城公子還真是非常人所能比的,試問天下人有多少男子懂得這個。
“破城公子,你怎麽會懂得做針線活,而且這麽多的香囊,要做多久啊?”
凌瀟看著腰際白色的香囊,香囊上繡著粉色的蓮花,一針一線都是一絲不苟,可見主人的用心。
“我自幼沒了父母,我又不喜歡自己的東西經他人之手,練了多次,也就學會了。”
說到父母時,破城的目光閃了一下,凌瀟突然有些同情破城,這麽多年,他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做這些難道不會覺得累嗎?”
小落也有手把手的教過凌瀟繡花,不過凌瀟都坐不住半個時辰,每每如此,小落也就不逼凌瀟了。
每次刺繡,還沒有坐下,凌瀟都覺得腰酸背痛,不明白他們怎麽能夠堅持那麽久。
“這樣的生活不是更加充實嗎?時間緊湊在一起,雖然繁忙,卻也感到滿足。”
凌瀟總覺得破城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那麽滿,不讓自己閑下來是為了不記起某些人或某些事。
凌瀟還打算說什麽時,突然從外面傳來了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而且是從左邊的耳房傳來的。
“破城公子,在輕音閣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嗎?”
破城不明所以的搖搖頭,要是有那也隻可能是司徒辰,不應該是在左耳房。
“我擔心出什麽事了,我們還是一起過去看看吧,不知是不是輕音閣進了賊。”
只要是在宮裡的人都清楚,輕音閣的規矩,不論是誰都絕不能靠近,也正因如此,輕音閣才會如此冷清。
若是不經同意就擅闖輕音閣,則重打三十大板,因為懲罰太重,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擅闖此地。
前往耳房時,破城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底氣,既不刻意的放輕腳步,也不收斂氣息。
原本還躡手躡腳行走的凌瀟,見破城走的如此豁達,也就放開了腳步。
兩人來到寢房前,寢房的門是禁閉著的,並沒有從外面闖進去的痕跡,二人面面相覷。
站在房外聽了一會,房內並沒有什麽聲響,破城微微皺眉,難道是他們聽錯了?
破城頓了頓,還是伸手推開了寢房木門,原本應該躺在床榻上的炎青沒了蹤影。
在木桌邊茶水撒了一地,茶杯的碎片鋪的滿地都是,炎青正蹲在一邊將碎片拾起。
凌瀟不可置信的看向炎青,破城並不感到吃驚,反而是松了口氣,醒來了就好。
要是這幾天炎青沒有醒來,之後就更難說,好在終於醒過來。
是他太大意,沒有時時刻刻守在房內,得了重傷還沒有好全的人一醒來就自行下床倒水,還是勉強了。
“先別說那麽多,快先把他扶回寒冰床上躺著。”
炎青才醒來,是應該好好的躺著,不能亂動,結果他一醒來就走動,萬一傷口裂開了可如何是好。
凌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走過去要扶起炎青,卻被炎青拒絕了。
“小小姐且先等一下,等屬下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不然你們要是踩到很容易劃傷腳。”
炎青的聲音很陌生,沙啞,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像是口齒不清的老人說話的聲音。
雖然凌瀟很不想這麽說,但這聲音真的很難聽,已經聽不出炎青原本的聲音到底是怎樣的。
凌瀟驚訝的看向破城,破城默默的給凌瀟使了個眼色,凌瀟才沒有問出口。
炎青堅持要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凌瀟見他的手抖得厲害,趕緊製止炎青再繼續下去。
“夠了,這些讓我來就好,你快回去躺下,不然我可就要生氣了。”
盼了那麽久,炎青終於醒過來,凌瀟不希望再出什麽變數。
睡了那麽久,身上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實在是太胡來。
炎青怕凌瀟真會生氣,這才把手裡的碎片放到了一邊,讓凌瀟扶著到寒冰床上躺下。
也許是在寒冰床上睡了很久,對寒冰床炎青已經適應,睡在上面不會覺得冷。
破城把手搭在炎青的手腕上,過了一會才松開,送給凌瀟一個放心的笑容。
“炎青的外傷基本已經好全,不過內傷還要再修養一段日子,特別是不能說太多話,大聲說也不行。”
炎青才剛醒來,對自己的病情一無所知,兩個人若是在炎青的面前談論他的病情,怕會刺激到他。
“炎青,你的傷待會我再跟你解釋,我要和破城公子說一些重要的事情,你先等一下。”
炎青並不怎麽想開口說話,開口說話一次,喉嚨都像是受到了凌遲的酷刑,火燒火燎的疼。
炎青疲憊的低垂雙眸,算是同意,凌瀟趕緊把破城拉了出去。
“破城公子,炎青醒過來的事情,能不能先不告訴陛下,炎青他的傷才剛好,我不想……”
把人送來輕音閣時,司徒錦就跟破城說過,只要炎青一醒來,就立刻說給他聽。
現在凌瀟又讓破城不說,破城都不知自己到底該聽誰的。凌瀟的心情破城不是不理解,只是……
“那你打算怎麽做?隱瞞下去?你覺得自己能瞞住多久,你之前不想炎青醒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在等待炎青醒過來的這些日子裡,凌瀟恩心情是忐忑的,不知自己所期待之物,不明自己的未來。
想讓炎青醒過來,卻又害怕炎青醒過來。炎青一旦醒來,定要為司徒辰證明清白。
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要承受這些,說到底都是自己的錯,卻要別人來承擔。
凌瀟害怕了,可炎青做的事情是板釘釘上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夠證明司徒辰的清白。
“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現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又能如何,我只希望,由我來告訴陛下。”
由自己來說,為炎青求情,事情也許還有回旋的余地。“既然如此,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這些事,破城不想管,不想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去。
“我還有事情要做,你想說什麽,就去和他說吧。”
撇下這麽一句話,破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凌瀟站在原地,收好情緒,在臉上掛起了燦爛的笑容才進房。
“炎青,你的傷傷到了聲帶,所以說話的聲音才會這麽沙啞,不過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凌瀟握著青鳥的手,將手心的溫暖傳遞給他。炎青微笑著正要開口,凌瀟趕緊捂住她的嘴。
“你不要說話,一開口喉嚨肯定很痛吧,我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請你好好的聽著,我想對你說的話。”
凌瀟吸了吸鼻子,也許是受到太多人的保護,心靈也有些越來越脆弱了。
動不動就會想哭,這並不是凌瀟想要的自己,眼淚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會添亂。
炎青反手握住凌瀟的手,凌瀟知道他是讓自己不要哭,凌瀟強忍住眼眶的淚水,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
“對不起,辜負了你的信任,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兄長說了,他不再恨你,你也要寬心。”
對於身邊的人,凌瀟總是虧欠的,虧欠了司徒辰,虧欠了炎青,凡是身邊之人,凌瀟都愧對他們。
皇甫無痕為了自己,不惜與頑固不化的大臣對抗,執意立她為後,她卻什麽也沒做。
司徒辰為自己做了那麽多,自己卻去勸他不要恨一個差點害死了他的人。
炎青呢,似乎沒有虧欠,卻又覺得虧欠了很多。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兄長的事情我們就先擱一邊,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凌瀟這話像是對炎青的保證,更像是對自己發誓,她現在只能盡自己所能保護炎青。
那天凌瀟對炎青說了很多,說到凌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炎青說了什麽。
隻記得自己不停的重複著對不起這三個字,炎青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安靜的聽著凌瀟說的那些話。
接下來的幾天凌瀟沒有去看炎青,隻說自己有重要的事。這幾天時間裡,凌瀟在廂房內閉門不出。
只有時常給凌瀟送飯的小落才得以見到她,平時讓凌瀟學刺繡,凌瀟都跟見了鬼似的,死活不願意學。
自從輕音閣回來,凌瀟就拉著小落,讓小落教她做香囊。
每天除了睡覺和吃飯之外,凌瀟都是在捧著刺繡,在一針一線的繡著,很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