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她的身體還沒有好全,我不放心她,先去看看,有什麽事下次再說吧。
司徒辰匆忙起身,往若惜的寢房走去。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司徒辰看見了青鳥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雖然看不見站在身後的青鳥此時是什麽神情,司徒辰卻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眼神。
青鳥的眼神,讓司徒辰覺得背遭芒刺,步伐走的更快了些。
看著司徒辰的背影,青鳥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司徒辰是知道他感情的吧?
這是自己第幾次眼睜睜看著司徒辰遠去,始終無法踏出一步。
跨過圓拱門,司徒辰靠在牆上,不敢看身後的青鳥。
即便是青鳥不說,司徒辰心裡又怎會不知青鳥想說的是什麽。
方才青鳥開口時,司徒辰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裡竟有些期待,期待青鳥說出那句話。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一定是這幾天太過疲累,腦海裡才會冒出這些奇怪的想法。
司徒辰猛地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著,想把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清理出去。
“辰哥哥,你這是做什麽?怎麽一個勁的拍打自己的腦袋,難道不覺得疼嗎?萬一拍傻了怎麽辦?”
司徒辰心裡想著青鳥的的事,越想心裡越是發慌,神經緊繃著。
若惜不知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嚇得司徒辰還以為是青鳥,等到回過神來時,尖叫已經從口中發出。
“啊!”青鳥看司徒辰走過圓拱門,低歎了一口氣,正要離開碧霞宮,卻突然傳來了司徒辰的尖叫聲。
大腦還沒做出反應,青鳥的雙腿就已邁開,運起輕功往聲音的源頭飛去。
看到司徒辰靠在牆上,青鳥下意識的將司徒辰抱在懷裡警惕的看向四周。
諾大的院子裡,隻站著被嚇的一愣一愣的若惜。若惜傻愣的看著青鳥緊緊抱著司徒辰的手,咽了口吞沒。
司徒辰被青鳥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嚇到了,不知該作何反應,過了半響才推開了青鳥。
“沒由來的,你這是做什麽!”
直到被司徒辰推開,青鳥才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什麽了,手僵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剛才聽到了你的叫聲,我以為是有刺客,一時心急才……沒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青鳥逃也似的離開了碧霞宮,司徒辰紅著臉回了寢宮。
回到房中,司徒辰到床榻上坐下,環手抱住自己,把頭靠在膝蓋上,臉越發的紅。
剛才,青鳥的懷抱好溫暖,好想在他的懷裡多停留一刻。
司徒辰想著青鳥的事,把若惜給忘了,若惜隻好回回了自己的寢房,緩緩心緒,自己剛才都看到了什麽……
看到青鳥抱住司徒辰的時候,心裡不知為何,感到有些難受。
凌瀟的病,在皇甫無痕的照料下很快好了起來,凌瀟的病情穩定後面皇甫無痕便帶著凌瀟回了皇宮。
在回皇宮的時候,路過雪域王府,凌瀟讓人停了車。“我想去看看雪玲郡主,不知可行不可行?”
凌瀟帶著乞求的眼神看向皇甫無痕,皇甫無痕最受不了的就是凌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每次一有什麽事,凌瀟就擺出可憐兮兮的神情,讓皇甫無痕無法拒絕。
皇甫無痕閉上眼睛,無奈的點點頭,不同意讓她去的話,凌瀟這幾天都會鬧情緒。
“你的身體剛恢復,要好好休息,可不能在裡面待太久,一柱香的時間,必須出來知道沒有?”
瘧疾是極容易複發的病,不好好休息,喝涼水都有可能讓瘧疾再次複發。
凌瀟的病才好起來,臉蛋蒼白如紙,皇甫無痕看著心裡揪心的疼,卻又無可奈何。
“知道了,我知道怎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很快回來。”
凌瀟進了雪域王府,王府的管家一言不發的將凌瀟帶到王府的佛堂外。
雪域王爺不在後,雪玲進了佛堂,將府中多余的下人遣散了,雪域王府因此清冷了許多。
“娘娘且稍等片刻,容老奴去通傳一聲。”
進了佛堂後,雪玲極少在王府內走動,王府的事宜全權交給老管家來大理。
除了打掃佛堂的婢女和送飯的下人,其他人沒有她的命令,是不得入佛堂的。
“郡主,皇后娘娘來看你了,不知郡主見還是不見。”
盡管雪域王爺不在了,雪域王府早沒了當年的風光,老管家對雪玲的尊敬依舊。
聽著老管家的這句話,凌瀟覺得有些好笑,自己身為皇后,來見郡主還得看郡主同不同意。
“進來吧。”
聽到雪玲同意,老管家喜上眉梢的幫凌瀟打開佛堂的大門。
如果雪玲不同意,老管家兩邊都難交待,不管怎麽說,凌瀟畢竟是一國皇后。
佛堂內部比外面還要安靜許多,佛堂裡燃著淡淡的檀香,淡淡的煙霧,為佛堂增添了些許神秘色彩。
踏入佛堂,似乎能夠讓人浮躁的心,逐漸安靜下來。
雪玲身著灰色素衣,發絲隨意用玉簪挽起,簡單隨意。雪玲背對著凌瀟,跪在觀音大士像的前方。
佛堂的正前方,放置著觀音大士的瓷像,觀音菩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俯視眾生。
凌瀟從沒想過,兩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許久不見,郡主近日來過的可好?”
雪玲的背影有些消瘦,讓凌瀟產生一種感覺,一陣請風吹過,雪玲都有可能被吹走。
“父王雖然不在,可我終歸是雪域王府的郡主,他們不敢怠慢,不至於卻吃少穿,倒是娘娘的聲音有些虛弱。”
幾個月不見,凌瀟不敢相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一個人的氣質變換可以如此之快。
雪玲的聲音平淡如水,言語之間,沒有一絲感情起伏,說是沉穩,倒不如說是冷酷。
“呵呵,前幾日得了小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惜前幾日醒了,你有沒有想過去看看她。”
在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愉快。若不是為了若惜的事,凌瀟定不會出現在這裡。
若惜昏睡多年,如今才得以醒來,皆是拜雪玲所賜,身為始作俑者,凌瀟覺得她應該去看看若惜。
若惜在碧霞宮修養,她醒來的事情並未聲張,除了青鳥幾個人,其他人並不知道此事。
在佛堂裡修生養性,將自己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雪玲定不知若惜醒來的事。
雪玲聞言身體一僵,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不必了,她若是問起我,便說我已離開京城,永遠不會再回來。”
在佛堂的這些日子裡,雪玲想了很多事,自己做了那麽多錯事,從未想過要如何面對。
自己當年因為心存嫉妒,犯下大錯,險些害的若惜喪了性命。
雪域王爺走後,若惜才意識到自己所做的那些所謂值得的事,是多麽愚蠢。
心裡為此深深自責,不知若惜醒來後該如何面對她,可該來的,還是來了,想逃都逃不了。
“你當真決定這麽做?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不管雪玲做出什麽決定,那是她自己的想法,凌瀟都不會責怪她,但她希望雪玲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不要到最後,才知道後悔。
“這對於她,對於我,都是最好的結局,我不想讓她知道,她一直以姐妹相稱的,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凌瀟沒有再勸雪玲,離開佛堂回到馬車裡,凌瀟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對皇甫無痕說的話愛搭不理。
“怎麽從雪域王府回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再這樣,為夫可就要生氣了哦。”
見凌瀟皺著眉頭,皇甫無痕就想狠狠地將她的臉揉捏一番。
“人心為什麽那麽難懂,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說的果真沒錯,莫說他人,我連自己是怎麽想的,都不甚清楚。”
人人心裡都有本難念的經,為了自己,為了他人,在兩者之間的抉擇最是艱難。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為了得到一樣東西,與此同時意味著你會失去一樣東西。
“怎麽突然提到這麽沉重的問題?是不是她對你說了什麽?”
皇甫無痕撫平凌瀟的眉頭,因為千淺草和若惜一事,加上兩條人命,皇甫無痕對雪玲的成見很大。
對這些事情心存芥蒂的他,不願意提起雪玲的事,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叫。
“沒有,亂想什麽呢,我不過就是有些納悶。”
若惜近段時間需要修養,皇甫無痕並未將她醒來的消息公諸於世。
回到皇宮後,皇甫無痕和凌瀟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碧霞宮。
見皇甫無痕來看自己,若惜很開心,特別是抱著凌瀟,在碧霞宮大呼小叫的。
凌瀟原以為若惜對皇甫無痕帶有那種感情,一開始還有些擔心。
可是若惜對皇甫無痕的情感,不過是對哥哥的依賴,並沒有其他的感情。
若惜很喜歡凌瀟,覺得她容易親近,凌瀟一來碧霞宮就拉著凌瀟唧唧呱呱說個不停。
凌瀟對此有些無奈,卻又對這個心思單純的小丫頭喜歡的緊。
不久凌瀟發現,若惜很粘著司徒辰,若惜這些天恢復的差不多,司徒辰本來可以回到自己的宮殿。
若惜卻是說什麽都不同意,為了能留住司徒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都用上了。
迫於無奈,司徒辰隻好留了下來。若惜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什麽事都想的出來。
為了戲弄司徒辰,無所不用其極,為了能讓司徒辰笑口常開,連形象都不要了。
弄的司徒辰是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兩人成了不折不扣的歡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