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從來不是勉強自己的人,做不到時努力,努力不行就順其自然,這是凌瀟的做事法則。
凌瀟拋給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的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
“快走吧,玉扇輕的很,累不到我,哥哥你把包袱拿好就好,我們快走吧,要是真不想讓我累著的話。”
玉扇礙著凌瀟的身份,更怕凌瀟累著,趴在凌瀟的背上是一萬個不情願。
凌瀟可不理她願不願意,背著玉扇就往前走。
要是怕她累著,那是多慮了,想當年凌瀟第一次團隊出任務,被敵人困在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是比鳥不拉屎的還要讓人厭惡的地方,到處是毒蛇毒蟲,隨時可能丟了性命。
同伴在被敵人追殺時走散,凌瀟獨自一人背著垂死的同伴,穿過原始森林,最後保住了性命。
要知道原始森林的佔地面積,比皇城還要大,
為了能夠活下來,除了留意敵人的動向,更加要注意隱藏的危險。
凌瀟背著玉扇步伐比平時還要輕快,走路的速度比樓曉還要快些。
不知為什麽,背著玉扇時,凌瀟有種找回了當初的感覺,四周危機四伏,大家團結一致,相依為命。
讓凌瀟想起那些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離開現世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好好活著,或者是和她一樣,不幸的離開了人世。
想到這裡,凌瀟急促的步伐慢慢停了下來,低下頭站在原地。
玉扇快要睡過去時,凌瀟突然停了下來,周圍太過安靜把玉扇驚醒。
“丫頭,你怎麽了?宮殿就在前面,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透過重重的樹林,可以隱約看到宮殿的輪廓,走過去不過要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到。
凌瀟卻突然停了下來,玉扇感覺到凌瀟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凌瀟隱去眼中的傷痛,抬起頭不以為意的笑道:“沒事,剛才突然有沙子飛到了眼睛裡,有些難受。”
一行人到了翠霞宮的門口,樓曉並沒有跟凌瀟他們一起進去,在宮門外停止了腳步。
“翠霞宮非常人所能進入,屬下只能送到這裡,還請兩位主子諒解。”
凌瀟把玉扇放下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宮殿。
翠霞宮雖然偏僻,只是從外觀來看,就能看出這座宮殿非常奢華。
宮殿的大小有靈清殿的兩倍,只是宮門的精美就已經讓人讚歎不已。
“麻煩你了,從這裡回去要很遠,你自己沒問題嗎?”
剛才的小道,自己一個人走回去,漫漫長路,沒有人陪著自己,心中難免覺得寂寞。
“不是,皇后娘娘誤會了,屬下不是回去靈清殿,屬下要就近前往暗部。”
這裡去暗部,不過是隔著一片樹林,穿過去一柱香的時間就夠了,何來問題?
“如此甚好。”
樓曉對兩人行禮後,輕輕躍到樹上,片刻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凌瀟抬手推開沉重的宮門,宮門太過沉重,重木與地面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嘈雜聲,很是刺耳。
宮門完全打開的那一刻,三人同時愣住了,從宮門口一眼望去,碧霞宮的內景猶如仙境般。
碧霞宮的內部構局簡單,和奢華的宮門宮牆恰恰相反,踏進碧霞宮的大門,就等於走進了碧霞宮的前院。
前院的鋪著蜿蜒曲折的道路,可不管是拿條路,都是通向正前方的宮殿。
在院子裡種著許多奇花異草,春天才剛剛到來,這裡就已經是鳥語花香,蝴蝶飛飛。
所有的花草都是圍繞院子中間的皂莢樹,在看到皂莢樹時凌瀟愣了愣。
碧霞宮裡種植著高大的皂莢樹,凌瀟心裡有些訝異,看皂莢樹的高度,怎麽說在這個院子裡應該長了幾百年。
皇宮中凡事追求高度,不是珍貴的,不是稀有的,不是價值不菲的,在皇宮裡只會拉低自己的品味。
至少在他人看來就是這樣,所以在宮裡,眾人會想盡辦法的讓自己看起來高貴。
用稱呼,衣服,首飾,所住的地方,用的東西來拉高自己所謂的高貴。
不僅如此,為了反映出一個皇宮的奢華,皇宮的建設百分之百,甚至連冷宮都是琉璃青瓦!
路邊所重的花花草草,自然不能是雜草,花的品種,必須是能襯得起皇家高貴。
皂莢樹在民間不足為奇,在一座宮殿中有這樣的一棵樹,怎麽看怎麽奇怪。
不過皂莢樹種在碧霞宮,竟沒有違和感,碧霞宮是個長方形的宮殿,宮門兩邊有兩道走廊。
兩邊走廊貼著宮牆而建,呈直角,兩道走廊,以同樣的長度通向宮殿。
碧霞宮仿佛融入了整片大森林,宮殿裡沒有人,卻沒有輕音閣給人的空蕩感。
整個宮殿仿佛在哪裡都能聽到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不顯得空蕩,反而熱鬧非凡。
“這位想必就是皇后娘娘了吧,屬下見過娘娘,剛才去園子裡摘了些青果,沒想到娘娘這麽快就到了。”
按照皇甫無痕說的時間本以為這些人還要晚些才過來,便去園子裡摘了些青果回來。
回到碧霞宮時,看到三人站在宮殿門口,荀靜一眼就看出來哪個是凌瀟。
讓荀靜吃驚的是會有男子隨從,看那名男子的打扮,可見其地位尊貴。
“你就是荀靜吧,不用如此見外,叫我凌瀟就好,這是我的侍女,這是西涼太子,這三天他會隨同我在這裡度過。”
司徒辰對荀靜點頭示意,荀靜不同其他的暗衛,身上的氣質不像是殺人如麻的暗衛。
反而,反而像是很會照顧人的大姐姐。
在天東國的皇宮,凌瀟見到了暗部的諸多暗衛,其實暗衛並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麽嗜血。
縱使再殘暴的人,私底下都是平常人的情懷和性格。
“原來是西涼太子,失敬。”
荀靜待人謙謙有禮,卻沒有卑微之感,心裡肯定有著自己不可讓人觸碰的驕傲。
“無礙,初次見面,三天時間我會待在這裡,還請多多擔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是什麽樣的人,身邊便會吸引什麽樣的人。
一群人在這裡畢恭畢敬的問好,你一句我一句,十有七八地用的皆是敬語,凌瀟聽著心癢癢。
“還請兩位主子隨屬下過來,屬下這就將你們帶到你們這三天休息的寢房。”
碧霞宮分位三重,第一重是宮門口看到的宮殿,司徒辰住在正殿的主臥室。
而荀靜則是住在一邊的側廂房,第二重宮殿凌瀟和玉扇所住的地方,第三重位於碧霞宮的最後方。
最是安靜,自然是若惜修養的地方。
走了那麽長的路,凌瀟腿有些酸一到房內,就一屁股在床榻上坐了下來。
“玉扇,你別去旁邊的廂房了,就在外間睡下吧,這麽大的宮殿,我自己一個人有些心虛。”
這麽大的一座宮殿,空蕩蕩的,在凌瀟他們沒過來之前,若惜在沉睡,算是半個人。
除了若惜,這裡便只有荀靜一人,沒有人陪自己說話,凌瀟不明白荀靜是怎麽過來的。
“娘娘這可不行,這正殿是您住的地方,奴婢怎麽能住在這裡,不行不行,放心吧,奴婢的廂房就在旁邊。”
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玉扇不知凌瀟是怎麽想的,可玉扇是絕不會同意凌瀟的提議。
不管凌瀟說什麽,絕不松口。待會皇甫無痕會來碧霞宮看凌瀟,玉扇清楚,自己留在這裡,很不安全。
萬一,一不小心看到了兩夫妻之間的什麽事,不知會不會被皇甫無痕拉去砍了。
玉扇之所以會這麽想,不僅僅是因為上次戀花撞到了他們二人的事,玉扇自己,也撞到過幾回……
靈清殿的巡夜宮女固定是凌瀟,巡夜時,經過他們二人的寢房,幾乎天天都聽到某些聲音。
為了讓玉扇留下來陪自己,凌瀟可是使出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企圖說動玉扇。
可是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玉扇依舊堅持著要去隔壁住下,說什麽都不願意留下來。
“哎,女大不中留,走吧走吧,人老了,兒女都不要我這個做母親的了,可悲,可歎啊。”
凌瀟仰天長歎一聲,聽到凌瀟這麽說,玉扇腿一軟險些摔倒,臉機械性的抽搐幾下。
凌瀟一到沒人的時候就沒個正經,說出口的話語不驚人死不休,玉扇被她嚇到不是一回兩回。
“小姐,你冷靜一下,淨會說著亂七八糟的話,奴婢放置好了東西,很快就過來。”
兩人的房間不過是一牆之隔,推開這扇門,轉身就到自己的寢房,玉扇很滿意這樣的安排。
凌瀟對此怨氣滿滿,恨不得在牆上鑿個洞出來。
“凌瀟,你現在方便嗎,屬下過來取做藥引的血。”
荀靜是個非常隨和的人,凌瀟讓叫凌瀟,荀靜真就這麽叫了,在稱呼方面荀靜不很在意。
今天是若惜停藥的最後一天,凌瀟今天過來,正好用她的血做藥引,熬製新的湯藥,
“沒什麽方不方便的,快進來吧。”
荀靜應聲將門推開,把一個空琉璃瓶和一根銀針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取血的工具,不知你是要自己來,還是屬下來幫你。”
凌瀟連忙搖頭,讓別人在自己的身上扎一個洞,還不如自己來。凌瀟撇開身上的錦被,來到桌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