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個,我家小姐對殿下很是關心,時常念叨殿下的事,聽得多了,耳濡目染自是記得一些。”
凌瀟暗地裡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感覺真不好受,生怕說錯了話。
“你這麽說我倒是記起來,殿下喜歡紅梅,這照殿紅他定會喜歡,就剪幾枝帶回去。”
小落拿起剪子就要剪下一朵山茶花,卻被凌瀟按住了手。
“這山茶花不比梅花,剪剛剛綻放的才好。”
山茶花本就是開不久,唯有它開放才是最嬌豔的時候。“這是為什麽呀?”
小落對此很是不解,剪剛開放的茶花,雖說好看,可是很快就會枯萎。
“傻丫頭,難道你就沒停過一句話叫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凌瀟笑著摸了摸小落的頭,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就是這樣寵溺的摸著小落的頭。
小落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凌瀟,直至凌瀟把剪好的花放到小落的花籃裡,小落才回過神來。
“你是小姐對嗎?你是小姐對不對?”
小落拉住凌瀟的手激動的喊道,凌瀟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心裡暗自捏了一把汗。
過去這麽久,小落怎麽還是如此衝動魯莽,這裡萬一有他人的眼線該如何是好。
皇宮裡危險重重,哪怕是說一句話,也應該深思熟慮,而不是如此草率。
“你想必是認錯人了吧,我不過是一介婢女,怎麽可能是你所說的小姐呢?”
凌瀟這麽說,小落反而更激動了,把凌瀟的手捏的緊緊的,讓凌瀟頗為為難。
“我不會認錯的,雖然你長的並不像小姐,可是你的眼睛,說話的語氣卻未曾改變。”
凌瀟對皇甫無痕派來暗衛的易容術非常信任,若不是身邊十分了解你的人,根本無法看出。
小落觀察的如此細致,能認出自己,凌瀟心裡自是感動的。凌瀟並未表態,而是彎下腰,摘下一朵山茶花。
用余光看了一眼山茶花園的周圍,確定沒人才放下心來。
凌瀟謹慎的從水袖裡拿出一張紙卷,用山茶花害住,放到小落的花籃中。
這紙條是凌瀟來西涼國之前寫的,就是希望找個機會交給小落,還好有備而來。
不然面對眼前淚眼汪汪的小落,凌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到凌瀟遞過來的紙條,小落心裡了然,眼淚汪汪的看著凌瀟。
凌瀟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的看著她,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也不能總是哭。
哭多了對眼睛不好,可凌瀟什麽都沒對小落說,在宮中最不缺的存在就是暗衛。
“你真的認錯了人,我生來命賤,得我家主子垂憐,才苟活至今,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你。”
凌瀟隨意編了個借口,目光無比鑒定的看著小落,希望小落能夠感覺到她的暗示。
小落看見剛才凌瀟遞過來的紙條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就是凌瀟。
“我還要回主子那裡交差,這幾朵山茶花我就先帶走了,就此別過。對了,女孩子不能那麽愛哭喲。”
凌瀟挑了幾朵淺色的山茶花,走的時候沒有回頭看小落一眼,凌瀟知道小落正看著自己。
有些時候,前面的路沒辦法回頭。凌瀟害怕自己一回頭,就會舍不得小落,值得硬著頭皮向前走。
司徒辰讓小落去茶花園後就回了自己的寢宮,可找遍了寢宮,都沒看到若惜的人。
換作是以前,若惜此時肯定在院子裡坐著,乖乖等著司徒辰回來。
在看到司徒辰那一刻,起身撲到司徒辰恩懷裡。司徒錦在院子裡叫了若惜兩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司徒辰鬱悶的在前院轉了一圈,轉而向後院轉去。
在後院的小花園旁,若惜正蹲在小花園旁邊,不停的給花朵澆水,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麽。
司徒辰放輕腳步走過去,在若惜的背後站定。“好好的花,不好好待弄,都快被水衝走了……”
任由若惜這麽澆下去,不用花朵自己凋零,花就死了。
聽到司徒辰的聲音,若惜的手頓了頓,卻沒有停下來,繼續給花澆水。不理會司徒辰,把他晾在一邊。
司徒辰蹲下來,拿過若惜手裡的水瓢,無奈的看著氣鼓鼓的若惜。
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呢,真是孩子氣。“生氣了?”
若惜別過頭去,不回答司徒辰的話。
“破城的性格就是那樣,從來不說好話,就是父皇,都得讓著他,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往心裡去。”
誰第一次和破城說話的時候,心裡都是無法接受的。凌瀟和破城初次見面時,就沒少被破城奚落。
破城的性格就是如此,說話從不留情面,司徒辰回想起和破城初次見面時,懊惱的捂住臉。
那時破城面無表情的站在司徒錦的旁邊,還沒等司徒辰開口打招呼,他反倒先開口了。
開口就說司徒辰長的過於陰柔,為人優柔寡斷,成不得大事。
當太子那麽長時間,破城是第一個開口否認司徒辰的,當時的場面頗為尷尬。
司徒錦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麽,至此後,司徒辰都不敢在公共場合和破城說話。
“什麽刀子嘴豆腐心,依我看他就是和毒舌婦,說話有意重傷他人,算得什麽君子,實在可恨!”
從若惜口中說出毒舌婦這個詞司徒辰覺得有些好笑,破城怎麽說都是男子,怎麽在若惜這裡就是毒舌婦了。
“你別氣了,破城他性子本就如此,我曾還被他說過不成大事呢,不過小事,何必計較。”
他人說的話不中聽的,當成耳邊風就是,而且那時候破城那麽說司徒辰是理解的。
破城討厭吵鬧的人,若惜又嘰嘰喳喳的,破城當時開門出來大概不過是為了讓若惜離開。
不過這司徒辰可不敢和若惜說,若惜知道了還不得去拆了輕音閣。
若惜這一鬧,司徒辰這蠱術是別想解開了。
“那人真是太過分,想想就氣人,哼,不說他了。”
若惜終於舍得放開手裡的水瓢,司徒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些可憐的花兒。
要是若惜再多澆幾下水,那些花兒性命休矣。
若惜往前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司徒辰跟著停下來,正想問怎麽了,若惜卻轉身跑過來抱住司徒辰。
司徒辰身子一僵,隨後推開了若惜,尷尬的看著若惜的身後,不敢看她。
見司徒辰推開自己,若惜不罷休,再次撲到司徒辰的懷裡,死死的抱著司徒辰。
司徒辰想推開若惜,卻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不管怎麽說,若惜終究是個孩子。
不懂得分辨什麽是該,什麽是不該,不過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去做一件事,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這樣的作法雖然坦率,可卻也容易為自己招惹來麻煩,司徒辰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惜,別胡鬧,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成何體統,讓人看見豈不是毀了你的清譽。”
清譽對於一名女子來說何其重要,司徒辰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毀了若惜的清譽。
“我才不在乎這些,辰哥哥,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思嗎?人家的初吻都被你……”
若惜沒有再接著說下去,而是嬌羞的把頭埋在司徒辰的懷裡。
聽得若惜這番說辭,司徒辰真想一頭在牆上撞死。那日的事情事發突然,更何況是若惜她……
“辰哥哥,我們二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為何不去向陛下請婚,從此二人白頭偕老,難道不好嗎?”
若惜把司徒辰抱的更緊,若惜說的話讓司徒辰覺得窒息。
來西涼的這段時間,若惜時常來東宮看司徒辰,自然而然和司徒錦聊了起來。
若惜的性格精靈古怪,很快討得司徒錦的歡心,司徒辰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那天兩人的親吻,並非司徒辰所願。之前司徒辰不過把若惜當成孩子,當成自己的妹妹。
若惜若惜抱自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司徒辰並不覺得什麽。
沒想到那日若惜會突然湊上來親了他,這是司徒辰始料未及的突發狀況。
和若惜接吻了不說,還被凌瀟看見,好在凌瀟並沒有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可如今若惜卻舊事重提。
司徒辰不知該怎麽回答若惜的話,乾脆沉默不語。“辰哥哥,我此生除了你,誰也不想嫁,我……”
若惜還打算再說下去,外面卻傳來稀稀疏疏說話聲,兩人條件反射的分開。
這時一名公公由侍衛帶領著走進來,看到兩人之間氣氛尷尬,並未多說什麽。
“殿下,若惜姑娘。”
公公對二人行禮作揖,司徒辰只是微微點點頭,若惜則是僵硬的笑了笑。
“殿下,陛下讓你過去青雲殿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說與殿下聽,殿下快些過去吧。”
司徒辰聽了公公的話如釋重負,去了青雲殿就不用面對若惜的追問了。
“好,本宮這就前去,麻煩公公了。”司徒辰無比感激的看了公公一眼,正要走,若惜卻發話了。
“我和辰哥哥一起去。”
若惜的聲音透露著一股堅定,此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司徒辰不想和她起爭執。
以若惜的性格,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都能說出來,沒的都能被她說成是有的。
司徒辰可不想自己再被誤會什麽,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司徒辰並未理會若惜。徑直出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