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生平第一次受屈,雙手被對方困住無法動彈,北承風雖然昏迷,但被捆綁的更加嚴密。
緊接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蘇挽月被強行帶了上去。
一陣迷香撲面而來,蘇挽月失去了最後的意識,腦中只剩下馬車軲轆的聲音,還有北承風血的身體流不止的一幕。
北承風!他究竟恨著秦落雪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挽月逐漸蘇醒,發覺自己躺在冰冷潮濕的地上,周圍有泉水叮咚的響聲。
這是哪裡?很熟悉的氣息。蘇挽月驀地睜開眼睛,原來是一處清幽的山洞,裡面還擺放著家具,暖爐的青煙嫋嫋,看起來與舒適的房間一樣。
還沒來得及打探周圍的情況,一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刺客的頭目來了?蘇挽月警惕地閉上眼,裝作繼續昏迷中。
來人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跟前的燭光,黑影籠罩,如同死亡降臨的氣息。
“二主子,她是跟北承風一起的,想必是丞相府的沈君瑤,今日收獲不錯。“一個侍衛稟告道。
被稱作二主子的男子輕瞥了眼女子躺在地上的背影,“沈君瑤?她真是沈君瑤的話……”
男人說罷,持劍逼近,渾身散發著殺氣。
蘇挽月臨危不懼,驀地站起身,“喂,你可別錯殺了好人。”
“秦……竟然是九王妃?”男子大驚,眼中似是有驚喜閃過,但很快恢復鎮定。
“知道我們的身份,還敢胡來?”蘇挽月暗中打量男人,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是受人指使。
“在下名叫楊烈焰,九王妃幸會。”他說罷,屈膝深深地跪下,而後吩咐,“還不快松綁,一群飯桶,她是九王妃。”
“啊,好好好。”屬下聽命,手忙腳亂地給蘇挽月松綁。
緊接著,好酒好菜奉上,與方才的綁架待遇,可謂天壤之別,蘇挽月看的一頭霧水。
楊烈焰忙活完,又小聲吩咐一個屬下,“最快的速度,給主子傳信,就說……”
蘇挽月狐疑地看著楊烈焰,又盯著桌上的菜肴,“北承風呢?你們將他關在哪裡了?”
雖然對那個男人沒有好感,但他總歸救了自己一命。
楊烈焰一提及北承風,頓時垮下臉,“他……九王妃,你大可放心,待會兒他就任你處置。”
原來世人都知道,秦落雪和北承風水火不容。
蘇挽月蹙眉,隻好坐下來裝模作樣地將飯菜吃完,一頓下來,是她至今吃的最好的一次。
又被逼著喝了幾口陳釀老酒,楊烈焰才覺得沒有怠慢客人,樂呵呵道,“九王妃還是那麽海量……”
“你認識我?”蘇挽月放下杯盞。
楊烈焰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不是,是我的主子認識您……說了很多關於您的事情……”
“神秘兮兮的……”蘇挽月知道,他不打算說了。
楊烈焰站起來,指著一個石室,“北承風那個臭小子就在裡面,九王妃,我們進去看看吧。”
還不知道是敵是友,蘇挽月隻好暗中.將周圍的地形揣摩好,跟著他進門。
石壁打開一道門,宛若另外一個世界,裡面黑壓壓的,散發著陰森腐臭的氣息,各種各樣的刑具擺放期間,想必是一間秘密的囚室。
遠看過去,發現北承風還在昏迷中,一動不動地躺在角落裡。
楊烈焰皺了皺眉,吩咐道,“來人,將他潑醒!”
一個屬下上前,動作迅速用冷水澆醒了北承風,他緩緩的睜開眼,精明的目光看向周圍。
“秦落雪!你還在……”見她無礙,他懸著的心總算平複。
蘇挽月沒有說話,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自己吃了一頓好的,還跟綁匪站在了一起,北承風會怎麽想呢?
這時候,一個侍衛走進來在楊烈焰耳邊說了什麽。
楊烈焰了然的點點頭,而後看向蘇挽月,“九王妃,主子剛剛傳話過來,北承風任憑你處置,是生是死,都是你說了算。”
“秦落雪!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北承風怒道,但眼中沒有一絲的慌亂,仿佛根本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蘇挽月尷尬地別國臉,質問楊烈焰,“你們主子是誰?”心中的疑惑愈發深。
“我們主子他有事耽擱了,說好了馬上就來,要跟小姐匯合。”楊烈焰道,“我們主子還知道,這三年來,王妃受了北承風不少的苦,今日就是了斷之時。”
“你不說那幕後之人,我如何下得了手?”蘇挽月並未打算殺死北承風,畢竟兩人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
北承風輕蔑地看向蘇挽月,“秦落雪,你還要演戲到什麽時候?要動手的話,就趕緊的,拿起那把劍,將你三年來所受的一切討要回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該死的女人敢不敢動手。
“北承風,我根本不屑於殺你,尤其是你現在沒有還手的能力,一個弱者。”蘇挽月憤然說道,他果然將自己當做了綁架他的共犯。
北承風眼中劃過複雜的情緒,他站起身,雖然是被綁著,卻半點頹廢的感覺,身姿筆挺,氣質高雅。
楊烈風將一把劍遞給蘇挽月,“九王妃,動手吧。”
蘇挽月握著手中的劍,隻感覺沉甸甸的的,雖然很多時候想將北承風殺了,自己就能恢復自由人身份,可當機會降臨的時候,卻感到遲疑。
殺了他,秦落雪就能立刻醒過來嗎?
殺了他,自己就能回到原來的現代世界嗎?
遲疑間,北承風卻直接走到她的跟前,低聲道,“秦落雪,將劍刺向那個男人,本王還能留你一命。”
他指的是殺掉楊烈風,要給她最後贖罪的機會。
他明明受了威脅,卻還能如此鎮定自若,掌控一切。
蘇挽月舉著劍,神色複雜,暗中揣摩他的意思。
忽然很想試探一番,北承風究竟玩的什麽把戲!思及此,蘇挽月緩緩地舉起劍,刺向男人心窩的地方,他真的這麽不怕死嗎?
“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整個牆壁被火藥吞沒。
“來人,別讓北承風逃了!”楊烈焰驚魂未定,不曾想到,原來北承風狡猾的狠,暗中派人跟了過來。
蘇挽月亦是震驚不已,“你……”難怪,當時腹背受敵,卻沒有任何暗衛現身,原來他是故意被敵人綁架的。
“不受點傷,不做做戲,哪裡能將整個窩點一舉拿下?”北承風驀地睜開繩子,那點束縛在他身上根本不值得一提。
靠,他對自己真夠狠的,為了戲份做足,假裝受傷沒有反擊能力,替她生生挨了一劍,那麽多血,他就不感到惋惜嗎?
局勢大逆轉,周圍的嘶殺聲不斷。
北承風負手而立,如同高高在上的君主,殺伐決斷,“楊烈焰留下活口,其他人格殺勿論!”
楊烈焰懊惱自己的愚蠢,憤然吼道,“快快出去報信,讓主子不要過來這邊。”說著奮力給一個屬下殺出一條出路。
北承風宛如取人命的修羅,蘇挽月看著眼前無盡的殺戮,卻無法阻止,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保命。
乘著人多,正打算開溜,忽然肩膀一重,北承風將她釘在原地。
“本王的王妃,你這是要去哪?”北承風的聲音猶如冰雪般瘮人,將她整個人控制住。
蘇挽月穩了穩紊亂的心神,笑容僵硬,“額,當然是回府了!”
九王府。
蘇挽月的廂房裡,她疲累了一天,正打算入睡。
忽然,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竟然是北承風,吃錯藥了嗎?他可是從來不屑於主動來這裡的。
蘇挽月連忙將衣服穿好,站起身,“這麽晚了,你要做什麽?”
“包扎,本王不想其他人知道本王的傷勢,你明白嗎?”北承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將紗布和藥膏甩到床上。
蘇挽月瞥了眼男人,反問,“那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本王相信,你還沒那個膽!”北承風篤定地回答,說完解開衣裳,坐到椅子上,等候女人的服侍。
他的胸膛,不僅僅是新傷,還布滿了觸目驚心的舊傷,看的蘇挽月觸目驚心,如果是一個人凡人,能否承受那麽多的創傷?
他在皇后的壓迫下長大,直到羽翼豐滿,期間承受了多少的欺辱?忽然間,蘇挽月心生同情,默默地給他包扎。
北承風沉默半晌,冷冽的眼神將她打量,“你跟楊烈風一夥是什麽關系?”
“他認識我,而我不認識他。”蘇挽月倒也不隱瞞,如實回答。
“僅僅如此嗎?”北承風半信半疑,目光凝視著她。
“我真不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刺客嗎?”蘇挽月反問道,一臉無害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