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得令,各自忙活開來,北承風來帶景凡碑前,垂眸,“能做的我都做了,到那面,是否能成功就完全看你小子自己的了。只要別像在這邊這麽沒出息我就放心了。”
夜晚,北承風爬上自己房頂看著星星喝悶酒。
想著這麽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事,他也愁思滿緒。現在最讓他擔心不下的就是蘇挽月了。
這孩子就是那麽任性,讓她回來就偏不會來,雖然是被太子擄走的,但是以她的聰明才智想要逃出來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明知道太子對她圖謀不軌還偏偏就要待在太子府,把他一個人晾在王府,想想心裡就憋屈。
這時候,府裡的侍衛站在下面不停的喊,,“王爺!您快下來上面太危險了!王爺您快下來!”
北承風覺得好煩,頭一歪,乾脆不搭理那個侍衛,怎知侍衛一個輕功飛上屋簷,跪到北承風身邊,“王爺,這兩天王府不安分,您是千金之軀不能這麽張揚的做在房頂上!如果遇到危險那就麻煩了!”
北承風最不愛聽的就是這種話了,不耐煩道:“我又不是草包,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
可是昨晚來了那麽多人你一個也沒抓到啊……當然,這話侍衛是萬萬不能說的,只能厚著臉皮不怕死的繼續喝北承風周旋,“總之王爺,您不能坐在這裡,太危險了。”
北承風聽到他墨跡就來氣,忙壓下怒火,說,“你轉過去,你轉過去我跳下去。”
雖然地面和房頂距離很高,但是侍衛想到北承風有功夫護體就算跳下去應該也不會有事,也沒有多想,轉身就轉了過去。
哪知道,北承風一腳將那人踹了下去。
那侍衛啊的一聲被踹飛下房頂,不過還好,他也會功夫,這點高度還摔不死他……狼狽下房頂,完美落地,再往屋頂一看,原本坐在那裡喝悶酒的北承風已經消失不見。
天邊,似乎有一點白慢慢消失。
這麽大半夜的,北承風除了去找蘇挽月還能去找誰。
越過一家家屋頂,踏過一層層疾風,沒多一會,就來到了太子府。太子府的看守還是像以往一樣,嚴密的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可能難道蚊子的事偏偏難不倒北承風,他趁著兩班侍衛換班的時間,以飛速逃入太子府內的大廣場大撞鍾下,又在撞鍾下等廣場上的兩班侍衛換班,在一躍到望月樓,這個位置雖然距離太子住的房間離的遠,但是正巧能看到在房間裡的蘇挽月。
這次,窗邊的光彩裡,沒了她在油燈下學習的剪影。
難道不在屋?
想到蘇挽月不在屋子裡北承風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環望四周一圈,在北面的房頂上,似乎看到了不該看也不想看到的兩個人,只是那個屋頂有前方的另一個屋頂交錯遮掩,北承風只看得到一點點,並非全身,還只是背影。
看來,還是要找個合適的位置才好。
尋了老半天,終於在那個遮擋的房頂上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可以恰巧躲開太子府侍衛的來回巡邏,但只要太子和蘇挽月兩個人回頭,分分鍾就可以看到他,根本無處可藏。
如果藏到讓他們看不到,那麽他就又完全暴露在侍衛的目光下。
堂堂南昭國的九王爺……北承風自己都懷疑這件事真的是他本人在做嗎?
遙望不遠處那一對背影,男的溫潤,女的優雅,坐在一起喝酒賞月,談詩作畫,聊的好不痛快,儼然一對佳人。
擦啦,還靠的這麽近!
雖然蘇挽月與太子在屋頂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還靠的那麽近是不假,但這可當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誤會!
事情是這樣子的。蘇挽月白天會選擇留下來吧,其實也不只是北承風和沈君瑤秀恩愛的事兒傷了她的眼,最關鍵的是。白天的時候,她隱約在太子的腰間見到了一枚玉佩。
這玉佩十分特別,蛇形的,卻又兩頭是尖尖的箭的模樣,還是盤起來。乍一看有點像玉色的大便。然而,她之所以沒有認成大便,這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個圖案,她見到過。確切地說,是本尊侍女金凌見到過。那是秦府被抄家滅門的時候,出現在作為通敵賣國的證據上的一個圖案。這個圖案十分特別,當時還被說成是敵國某個什麽組織的圖案啊,是被作為鐵證而收上去的。
至於為什麽記憶這麽清晰,完全是因為,當初金凌她也在這個圖案上被強迫畫押,證明的確是秦將軍與這個組織互通有無。
誠然,這是屈打成招的一部分。
不過那時年紀小,讓幹嘛就幹嘛,皮肉之苦倒是沒有太多。後來她就隨秦落雪嫁入九王府,那場浩劫裡倒也真沒在王府吃的苦多。
總歸,蘇挽月見到了這東西,便有了非查不可的衝動。
整個下午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旁敲側擊問了北雲河的行蹤之後,聽聞他隻去了南院整個下午哪兒都沒有去,她便在傍晚的時候晃啊晃晃地過去偶遇。
然而,就在那個時候,她某個叫閱微堂的房間外驚鴻一瞥。裡面特麽掛了一副超大號的那個圖案的畫!那還真是條蛇,栩栩如生!
蘇挽月抬腳想要進去,卻聽見櫞廊的拐角之後傳來了腳步聲,還有兩個侍女的低語。大意是說這閱微堂是禁地。連打掃都不消她們進去。
蘇挽月心思一轉,腳底生風就隱到了花園中,在花園遇見了北雲河,下了兩局棋,故意敗給了北雲河。而後,蘇挽月佯裝生氣說不玩兒了,就回了自己住的錦華閣。
她知道,要再去那裡是要從長計議的,但是自己也不可能在這留太久。她算是知道了,北承風那裝冰山的男人其實內裡比誰都性子急,鬼知道什麽時候要來接走自己。是以,天黑月明之後,她估摸著北雲河在用餐,就自己往南園晃,果真輕易進了那閱微堂,將那幅畫描摹了下來。甚至連落款都跟著畫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挽月倒是有心在這房間中再搜索一番的,看還有沒有什麽線索。然而,就在的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蘇挽月心中一緊,尋思著那腳步聲還遠,就閃身出了門外。這裡本就僻靜,周圍植物也多,她很快就隱匿了蹤跡,並以較快的腳程遠離了那個房間。匆匆走,她還一邊回頭看,就擔心那個腳步聲追上來。
結果就一頭撞進了北雲河的懷中。
北雲河笑問她做什麽,蘇挽月有些心虛就說,“我今日白天見此地景致不錯,本來是打算來此看月亮看星星的,但是晃過來的時候,有一段櫞廊連個燈籠都沒有,有些害怕,我就跑起來了,可沒想到,黑暗中還有別的腳步聲,嚇死我啦!”
她也的確是怕黑怕鬼,這會兒說起來十分誠懇,甚至眼角都閃了淚花。
溫潤的美男子太子殿下見美人梨花帶雨,頓時發揮了溫潤本色。好言安慰了一陣之後,就提出要帶蘇挽月去個好地方看星星看月亮。
蘇姑娘話都說出去了,會走到如今這一步自然也是沒有辦法拒絕的。這不,就有了後面兒的事兒。
總歸,不知內情北承風很生氣,覺這一幕讓他這個窩在角落裡的旁人好生羨慕,好生嫉妒,好生來氣!
這種堪比奪妻之仇的深仇大恨北承風怎麽忍得下去!也不管什麽侍衛不侍衛,太子不太子,他直接跳了出來,大吼一聲,“蘇挽月!”
蘇挽月和太子完全沒有突然起來的噪音打擾到,神態自若的轉過身,太子笑著說,“九弟,來了?”
蘇挽月也是一笑,不過她的笑不用於太子的笑,有些高興,也有些無語,“你怎麽會在這?是來找我的?”
北承風的醋壇子被徹底打翻,不過他肯定不會承認的,冷言冷語道:“你們在幹嘛?”
蘇挽月瞧了眼太子,繼續看北承風,發現他有點不對勁也懶得搭理,“看星星啊,你要一起看啊?”
一起看?北承風差點七竅生煙,上前,扛起蘇挽月就要走,被太子攔住,“九弟,這裡可是太子府。”
“可你身邊的是我的女人!”
“你放我下來!混蛋你放我下來!”蘇挽月玩命的掙扎,個子雖小,可力氣一點都不小,在北承風的肩膀上來回掙扎差點把北承風掙扎滾到房底下。
“老實點!否則我直接把你丟下去!”北承風臉色鐵青,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蘇挽月哪裡是管那一套的人,什麽九王爺,什麽太子爺,你愛生氣不生氣,管她屁事。“你放我下來!不然咱倆一起跳!”
“好啊!”說著,北承風竟然真的就作勢要跳。
其實,北承風若是真的跳了,他有輕功在卻也不會有事,大不了就是為了解氣嚇一嚇抱在懷中的人罷了。說到底,那也是小嚇怡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