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哥,怎麽樣?那受害者給你谘詢費了吧?”
“可我並沒有見到她的人。”
“不是我說你,馮哥,你太老實了,受害者能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人家不是有隱私權嘛?”
“算了,我沒有做過刑事案件,谘詢方面沒有其他律師專業。”
“但現在幹什麽不需要錢,沒錢寸步難行啊,馮哥,你要考慮清楚,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男室友說著話的同時,馮峰已經走到了出租房的大門口。
“馮哥,你不會還要去那個房產中介吧,說實話,我去那都是迫不得已,那裡總送紅茶招攬客源,可別讓你去發宣傳單啊。”
“當然,我是不可能做那種事情的,你放心。”
可是到了房產中介的馮峰,才發現,原來讓他做的東西並不那麽簡單,都在忙碌著,他完全做不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坐在室內,何況,今天根本沒有合同需要他來審。
在他遲疑自己到底要做什麽的時候,絡腮胡已經將一個袋子掛在他手上,袋子裡被塞了好多包的袋裝紅茶。
“需要……”
“大點聲,我先帶客戶去看房了,回來你必須給我帶進來一個客戶,我們每天都有指標的,我剛剛可接到上面的指示了,說上個季度營業額利潤都不太行,要是這中介倒閉了,咱就都要去喝西北風,你也不想將來找工作介紹時,說你乾倒了幾個連鎖公司吧。”
絡腮胡走後,上次在房產中介裡出現的店員,趕忙小跑著趕往馮峰這邊。
“加油,我還要去帶客戶看房,這就交給你了,等下如果有人來,你可以給他我的電話,到時候分錢的時候,咱倆好說。”
相對於絡腮胡來說,這店員還算靠譜,但是說出來的話,也是蠻勢利的。
馮峰一邊發著宣傳單,一邊想著,自己乾的這都是什麽事,從一個律師已然變成了一名路邊銷售人員。
“需要……”馮峰就是喊不出來,可硬是往別人手裡給宣傳單,不僅會找來別人的白眼,就算好不容易送出去一張,也會在不遠的垃圾桶裡面看見。
“馮哥,你怎麽在這兒乾這些,大事不好了,你趕快回出租屋看看吧。”
“怎麽了?”馮峰看見男室友衝忙的跑了過來。
“你就別問了,回去就明白了。”
“店不能沒有我看著。”
“那邊都要鬧翻天了,得了,我替你發一會兒單子,你趕快走。”
當急急忙忙趕回來的馮峰看見眼前這一幕,雖沒男室友說的那樣慌張,但這中間卻涉及到生病的肖純妍。
“怎麽回事?”
“小峰,你回來的正好,他們裝修隊過來要錢,然後上次跟我們一起吃飯的男室友和她女朋友,說是我答應的,結果他們倆現在不知道去哪裡了。”
馮峰看著眼前的畫面,無奈的搖了搖頭,才明白原來中了男室友的調虎離山之計,不過這關系到錢,對於他來講確實是一件大事。
可馮峰很平靜的說著,“請問,你們有什麽證據講是她答應的,會給你們錢。”
裝修隊的人互相看了看,語氣開始便柔軟了,緊接著其中一個代表說。
“我們已經來了很多次了,不能再這樣了,因為發不出工資,我們有一些小弟都不在我們這兒做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這兒會經營困難。”
裝修隊開始軟硬兼施,與裝修時候的微笑付完,完全不同。
“小峰,還是你厲害,他們剛才對我可凶呢。”肖純妍躲到了馮峰的後面。
“誰讓你出來的,趕緊進屋。”
馮峰的話語,引起了裝修隊集體的不滿。
“她不能走,就是她聯系我們,我們才過來的,不信你可以看她的聊天記錄。”
“沒有必要,大家聽我說,她現在……”馮峰試圖跟大家解釋,但究竟是怎麽回事,其實他也不那麽清楚的了解。
直到肖純妍真的在自己手機上,查到了2分30秒的一條通訊記錄,“我給你們打的?”
“當然,終於想起來了。”裝修隊的嗓音再次變得舒緩起來。
“別操心了,她想起來了,我就說她她一個大律師,是不會賴帳的,她父母家房子就是我們給她裝修的,現在不是住的挺好,說句公道話,我們還是應該互相信任。”
“小峰,我也不曉得自己電話裡都說了什麽。”
“對了,你要是不承認,我們去你們家衝你父母要不就行了,走。”
裝修隊一個領頭的人,擺了一個一起go的手勢,隨後,他們便從出租房裡撤退,全都往院子裡面走了。
“小峰,你說他們知道我們家住哪嘛?”肖純妍渾身發抖的含淚看著馮峰。
“應該不知道,現在很多騙術都是為了讓你內心害怕,其實他們能耐很小,你回房間休息吧,以後不要隨便撥打給陌生人,不認識的號碼也不要往回撥。”
馮峰用手拿過肖純妍的手機,然後清空了通話記錄,並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沒事了,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聽到心理醫生說的,你更要放松自己。”
“小峰,我為什麽越是想回憶,越是想不起。”
肖純妍接過馮峰遞給自己的手機,竟然開始捶著自己的腦袋。
“別這樣。”馮峰捏住肖純妍的手腕,然後將手機放進了自己的西服上衣兜裡。
“以後只要是堅硬的東西,都交給我來保管,你不能動。”
肖純妍聽完他的這一番話,更是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中,“我到底怎麽了,我到底是不是自己,誰能告訴我,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喊著喊著,肖純妍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馮峰拿著肖純妍自己的手,為她抹去了了眼淚。
這時,史悅從自己的出租屋裡走了出來,看見這個畫面,史悅不清楚自己應該後退從窗戶跑掉去上班,還是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的快步走出屋子內。
後知後覺的她,突然想到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趕快再次開門,帶上了心理醫生送給她的一張白紙。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匆匆的繞過正在客廳裡的肖純妍和馮峰。
史悅以自己參加亮片運動會短跑冠軍的姿態,一下子就追上了胡同前面競走速度的裝修隊,之後擺了擺手,讓他們停下後,又將手上拿的那張白紙抵到了牆壁上,開始寫著字。
“她要幹什麽?”
“不知道啊,是要裝修嗎?我問問。”
正當裝修隊不知道史悅究竟有什麽事找他們時,史悅寫著大字的紙,舉到了裝修隊人員的面前,並且像是拳擊比賽的舉牌員一般,繞著圈的走著。
只不過,史悅不是圍著會場,而是圍著他們幾位裝修人員。
“她問的的事兒,是關於鏟牆小弟?我們裝修隊原來確實有那麽一個人,不過我們差他一點錢,他就不幹了。”
史悅又在背面寫著幾個大字,“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我找他有重要的事,他一定要賠償。”
“賠償?他怎麽了?”
看見這兩個關乎於金錢的字符,裝修隊的每一位成員都本能的起了警覺,紛紛小聲對著領頭人說,“我們還是快走吧,別回頭再把他給坑了,本來我們就差他點工資,那樣做心理過意不去。”
領頭的人,想了想,便對史悅講著道理,“我明白了,但是我們也沒有他的電話,你們到底有什麽事,需要他賠償,可以講一下我聽聽嗎?您到底是不能說話,還是在這兒給我們玩遊戲,我們不敢確定。”
史悅又開始寫著字,但由於剛才的字太大,現在只能在旁邊寫稍微小的文字,但因為這一點,整個裝修隊竟然集體說著,看不清。
史悅急的,趕快比劃手勢,自己回去拿紙,讓他們等一下,但事實上,裝修隊是故意的,他們看著史悅確定跑回出租屋後,馬上小跑著離開,似乎除了他們自己需要工資和賠償外,誰也不想多管其他人的閑事。
而當史悅跑回出租屋時,發現馮峰和肖純妍還黏在一起,輕手輕腳的史悅進入自己房間後,他們倆卻依舊心如旁騖的沒有任何發覺。
“慢慢就好了,你不是查到自己的司法考試高分通過了嗎?你會很快記起所有事的。”
“小峰,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馮峰看著她的眼睛,使勁兒的點了一下頭,“說吧。”
“我將來的記憶裡,也會有你對不對?如果沒有的話,我寧可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希望你能永遠在我身邊。”
說完,肖純妍便一下子鑽進了馮峰的懷裡。
馮峰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永遠”,輕輕的笑了一下,回憶起了從前肖純妍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但最後卻因為父親逼迫他們倆分手,斷絕了肖純妍的一切經濟支柱,而肖純妍當時是主動放棄了他們這段大學戀情。
那時的馮峰整天沉浸在痛苦中,剛用工作上的成就感麻痹掉自己後,肖純妍又重新出現了,這不禁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所受的屈辱。
馮峰一把推開了肖純妍的示好。
這讓從自己屋多拿了幾張白紙的史悅,著實嚇了一跳,她眼睛狠狠的等著對女人如此粗魯的馮峰,可此時,卻還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史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