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傻子，你是不是變瘋子了？你說你昨天一個晚上沒睡覺？你幹什麽去了？我明明把你送到家附近了！怪不得你說你要自己走回去，原來是你根本沒回家？你膽子太大了，你還知道今天考試嗎？你等下腦子混醬醬的，在考場上睡著怎辦？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美琳一大早就去史悅家接上她，還有說有笑的吃了個早點，誰知聽完史悅的話後，美琳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但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了，趕忙回轉。

  “既然事已至此，還有什麽辦法，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美琳貼近了史悅的耳朵，說著悄悄話，“你眼睛長得本就往出凸，更聚焦，一會兒再靈活一點，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令美琳搞不懂的是，史悅居然將腦袋向旁邊歪一下，躲開了美琳接下來的話，貌似阿Q精神上線，顯得尤為興奮，好像一個晚上不睡覺，還挺精神，她把美琳的手抬起，然後跟她的手一起擊個掌！

  “加，加油，油，勝，勝利，利！”

  緊接著，在眾多其他學生家長的目送下，史悅走進了自己的考場。

  “大家看一下，卷紙是完全密封的，好，現在聽一下考場規則，把準考證放在桌面右上角，我們檢查！”

  這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拄著拐，在教室的前門詢問了監考老師，他的座位。

  然後，一點一點的走到了史悅座位的右側，盯著她和她的準考證看了一下，便走到了史悅的後方後座。

  “姑娘，你也來這兒考試？”

  “對，對對，對，對！”

  史悅仔細回憶著昨天這位老爺爺拿著紙條，上面的文字是一個地址，應該就是考場這裡。

  “大家瞧瞧，這位老爺爺今年已經85高齡了，可還這麽向往通過司法考試，你們其他的同學都要好好考，雖然一個考場最後也就能有一個能考上，但老師希望你們可以全通過。”

  監考老師在打鈴前，說的這番話，讓史悅很感動。

  她想到，此刻的未名湖的低矮欄杆上，也有一個全通過的“祈福心”，瞬間有一股暖流從身體裡經過。

  她拿起筆，飛速的寫著答案。

  “我們考場有一個大肚子男的，來考場座位擺個造型，弄了好幾家媒體采訪一下，然後就走了，踢都沒答，你說是不是戲精？哈哈哈，傻子，你考的怎樣？今天上午的法制史，刑訴都挺簡單，這兩部分我應該能得滿分。”

  史悅困的眼睛都快閉上了。

  “傻子，你看我就說吧，你吃完飯，趕緊找個銀行什麽的，進去裡面坐著眯瞪一會兒，緩一緩，要不然你下午身體扛不住，但我今天中午不能陪你了，我媽來接我了，我要回家吃飯再睡個午覺，我不是不讓你去我們家，關鍵是我媽她……”

  “潔，潔癖，癖癖！”

  “媽，你怎把孩子帶過來了？”

  “女兒，媽已經忍了好幾天了，我今天非要過來問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你是史悅吧？”

  “對，對對，對，阿阿姨，姨！”

  “你別緊張，阿姨就問你一件事，這孩子是你的，還是我們家琳琳的？”

  “媽，你這是幹什麽？你還讓不讓史悅考試了？成心的，是嗎？”

  美琳一邊說著，一邊摟著媽媽到人少的地方。

  “女兒，媽當然相信你了，但你們通過率那麽低，能乾掉一個是一個！”

  “媽，你是說心理防線嗎？史悅她是我好朋友，我一開始確實不是真心跟她在一起玩，有點利用的成分，但現在我是真的希望她能通過，之後我和她還約定要去昆明看滇池呢！”

  “得得得，你嫂子可都快生孩子了，三胞胎，全是男孩，根本沒有這時間讓你出去，再說你也不是不清楚咱家這家庭條件，能負擔得了你旅遊？媽到現在連我們輪鴻市都沒出去過！”

  “噓！媽，你小點聲，別讓史悅聽見！”

  “聽見怎麽了？我還想問她呢，讓我帶的這孩子有毛病她不能不明白？心臟功能不全，這將來要花多少錢？”

  “哎呦，媽，我不是答應過你嗎？明天最後一刻一考完，我就陪史悅去公安局做筆錄，倒是這孩子自然就送回去了！咱在家不是說的好好的嗎？你怎能抱著孩子來呢？你這麽攪合，史悅還能考好嗎？本來她就一個晚上沒睡覺！”

  “真的？她一個晚上沒睡覺？這樣還能來考試？早知道我就不費這勁兒過來了，她這樣的肯定考不過，那媽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媽，其實，能有勇氣進去考試的人本就不多，另外我的成績又不差，我不用那麽卑鄙的手段，也能考過，你還不相信你女兒？”

  “阿，阿姨，姨，再，再見，見！”史悅親了親，美琳媽媽懷裡的寶寶，又跟她玩了那個逗逗逗逗飛的遊戲，看見寶寶咯咯的笑著，史悅由內而外的高興。

  “誒！好咧，史悅，有空到阿姨家來玩啊！”

  美琳以不被人發覺的動作，輕輕撞了一下媽媽肩膀。

  “小姐您好，這裡是不能睡覺的！”

  史悅聽從了美琳的建議，找到了一家銀行，然後吃了幾塊桌子上的餅乾，又拿著一次性紙杯，喝了點飲水機裡面的免費水，最後吃了貴賓區的幾粒水果拚盤裡的楊梅，現在正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小姐，這裡是不能睡覺的，小姐，小姐請您到外面大堂，這裡是VIP座椅！”

  “廁，廁所，所！”

  “小姐，你終於醒了，廁所在那邊，我指給您看，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史悅還沒等大堂經理說完，變兩個大腿互相夾著，一路小跑了過去。

  但是準考證卻忘在了銀行的座位裡，而這個大客戶區域，平時幾乎很少人來。

  “準備第二場的考試，大家把準考證放到桌面的左上角，接受檢查，這場巡考老師特別叮囑，一定要仔細核對準考證上面的照片跟本人到底是否為同一人，上一場考試，在其他考場，發現有替考的現象，而《刑法》規定，代替他人或者讓他人代替自己參加法律規定的國家考試的，處拘役或者管制，並處或者單處罰金，你們將來都是法律界的人才，前途光明，請大家不要以身試法！”

  全部考場的人都安靜的坐著，可唯獨史悅上躥下跳的像個猴子，拍打著身上面的所有口袋，甚至把每一個兜子都扯了出來。

  她的準考證找不到了。

  “距離考試開始還有最後2分鍾，大家準備一下，想喝水的可以喝點水，想去衛生間的現在去！”

  史悅一下子想起來，一定是掉到銀行裡了，可是她現在去的話，回來至少會晚20分鍾，如果這樣子，她的卷紙就答不完了，通過司法考試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萬一再遲點，就根本不讓再進入考場。

  算了！拚了！
  史悅猶如被拉進的彈弓，突然松手一般，一下子衝了出去。

  不巧的是，卻撞到了白頭髮老爺爺，也正是因為這樣，徹底改變了她今後的命運走向。

  “對，對對不，不起，起！”

  “姑娘，你是找這個吧？在我這兒！”

  史悅還來不及謝謝，她和老爺爺便被老師叫回了考場，因為第二場考試開始了。

  “傻子，你考的怎樣？我怎麽覺得昨天和今天上午的整體題目都偏簡單，那最後一場的主觀大題，我猜一定會加大難度，這樣才能將考上拉開差距，總之，等下的考試，必須全神貫注，因為這個直接決定著我們能不能通過司法考試，明白了嗎？到底以後還叫不叫你傻子，成敗就在此一舉了！反正我對你希望也不大，就是你別給我們培訓班拖後腿就行！”

  史悅和美琳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後分別走進了各自的考場。

  美琳坐在靠前的第一排，她坐下去後，余光只能看見她左面的考生，可那位考生她又在睡覺，似乎每一場她都沒有醒來過。

  美琳想起了隔壁考場的史悅，她會不會也是這樣。

  正當美琳將自己的命運都堵在這次考試上時，她感覺左側的考生終於抬起了頭。

  美琳隨意的掃了一眼，卻看見令她毛骨悚然又終身難忘的事。

  竟然是培訓班最後一排女同學的模樣，她正在跟美琳揮著手打著招呼，“你來了！”

  “不可能！”

  “請大家遵守考場秩序，不要大聲叫嚷，免得擾亂其他考生答題！”

  美琳使勁兒眨了眨眼睛，可看到的還是那個小姐姐。

  “你寫的要幸福，我就應該知道，我一定會來參加考試，要不然，我怎麽能幸福呢？我那天也想去小田寺，你怎麽不帶我一起去呢？我跌落水裡，在岸上剛好看見你，喊的救命，你沒聽到嗎？我叫學委了呀，學委，救命啊，學委，救命啊！”

  美琳努力的用筆在卷紙上寫著字，不斷的催眠自己，這是很重要的考試，決定後半生是否能過成上等人的考試。

  可她的手，就是不聽她的使喚，筆不停地掉落。

  突然，美琳左面座位的女孩站起了身子，朝著美琳的方向走來。

  美琳瞬間起身，“老師，我答完了！”

  “坐下！沒到最後30分鍾，誰也不許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