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倒是一折身，直接朝著殿外行去。

  “瓊兒姑娘，此事原本就是我之過，實在不能連累了你，我，我這便去求了娘娘，貶我出宮去吧。至於這鐲子，若是有什麽懲罰，也該是我擔著才是。”

  邊說邊走，白憐的動作倒也利落，沒有絲毫遲疑假裝的意思，這廂瓊兒不過稍稍晃了一下神，對方竟已經走出去好幾步。

  瓊兒的臉上，隨即出現一抹遲疑。

  “出宮？你當真舍得？”

  當初白憐是如何跪求趙婉兮，一心想留在宮裡不想離開的情形，瓊兒可是心知肚明的。這會兒居然還能自請離宮？

  難免讓人多想。

  聞言，白憐隻余滿臉苦笑。

  “是，我的確是一心想要留在宮裡，報答皇上跟娘娘的大恩，但是眼下既然出了這等意外，而且還連累到了姑娘你，我怎麽還有臉繼續呆著？

  只希望，只希望我這條賤命，能抵得了那個紅玉鐲子的金貴。”

  她這話的意思，是要拿自己的命償鐲子碎了的過錯？
  狐疑地看著白憐那張泫然若泣，楚楚動人的臉，瓊兒神色不斷地變換著，對方卻沒有再給她質疑的機會，徑直走了。

  不過前後稍稍猶豫了片刻的功夫，等到瓊兒意識到不妥，緊跟著出了門，偏殿外頭，已經不見了白憐的身影。

  秀眉蹙起，瓊兒不敢再耽擱，也匆匆朝著正殿而去。

  她來這麽一出，本意不過是意難平，加上試探白憐而已。但是萬一鬧大了，那就不好了，不管怎麽樣，既然皇上沒有當場發難降罪，且還有皇后娘娘護著，就不能太放肆了。

  不過饒是瓊兒腳步再快，一路行來，竟始終都沒有看到白憐的身影，心中不解，她特意攔了幾個打掃的小宮女詢問，也沒人見過對方。

  才感覺有些想不通時，就看到一個年幼的小太監匆匆跑來，並且一直都看著她，明顯是朝著她而來的。

  “怎麽了？”

  瓊兒原本就因為白憐的事兒有些心煩意亂，一看那太監一路小跑的模樣，心中更加不悅。

  “被鬼攆了不成？也沒個規矩體統，這裡可是瓊華宮，萬一不小心衝撞了娘娘，仔細你這條小命就別要了！”

  話語嚴厲，嚇得那小太監頓住腳步，臉色微微白了白。

  隨即左右看看，他又大著膽子湊上前，小聲道：“瓊兒姑姑恕罪，是小山子不懂事，不過我師父讓我來找您，說是有事告知。”

  “你師父？你師父是誰？”

  “德公公。”

  “嗯？”

  這個德公公瓊兒認識，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一個老太監了，跟寧舜跟暮四的關系一直挺不錯。

  意識到這一點，再看那小太監滿臉焦急的模樣，她的心裡，突然就湧起了一股子濃濃不詳的預感。

  瓊華宮的正殿裡，趙婉兮才交代了奶娘帶著小包子去休息，準備去看看尚在養傷中的冷昱麟，就見瓊兒匆匆而來。

  滿臉的焦急跟淚痕，才一打照面兒，首先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