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神色不對，白憐還稍稍驚訝了一下，等到見著她的動作，便徹底疑惑了。

  “瓊兒姑娘，你這是？”

  “白憐姑娘當真是有心，既然送了我那等貴重的東西，我又豈能辜負你所托？這些物件，都是各處不長眼的宮人們從你這奪去的賞賜之物，你且來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麽？”

  跟上次過來時候的態度完全不同，雖說表面上看，瓊兒只是笑的淺了一些，但是那股子冷漠，卻是十分顯眼。

  一邊說，她一邊緊緊地盯著白憐的反應，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情緒變化。

  “其他還好，一應物品完好無損，倒也沒有什麽，就是抱歉了，唯有我這個，因為一時不慎給毀了，你且看看值多少錢，我賠便是。”

  說著，便又從懷中掏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帕子，徑直擲到了白憐面前的桌子上。

  因為力道稍稍大了點兒。落下去的時候，帕子散開，隨著碎玉入眼，白憐疑惑的表情，頓時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雖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惋惜，不過遺憾倒是還挺明顯。

  也不知道是對物，還是對人。

  隨即，她大概是意識到了瓊兒不善的目光，又極快恢復了正常，看似抱歉地彎唇笑了笑。

  “這鐲子……也未免有些太不經摔，這便碎了。瓊兒姑娘不要惱，你若是不嫌棄，再挑一個便是，我這裡倒還有好東西，應該能入得了你的眼。”

  “嗯？”

  不知道是對方偽裝的實在太好，還是她當真不知情，瓊兒一直細究著白憐的表情，卻愣是沒從她臉上看出明顯的心機來。

  縱然多少有點兒痕跡，但是轉眼之間也無跡可尋。

  只是心中到底不甘，瓊兒也沒順著白憐的意思轉移話題，而是再一次揪著紅玉鐲子不放，陰陽怪氣地繼續奚落。

  “白憐姑娘還真是有心，送了我這等寶物。只是不知你可曾有想到，這麽好的東西，我一個區區宮女，是否消福的起？”

  “怎麽就消福不起了？我覺著這鐲子，跟瓊兒姑娘很配啊。”

  “那你可知這鐲子的來歷？”

  “啊？難道……”

  “這乃是前朝雲貴妃的遺物，你可知……”

  也是被白憐一副始終不知內情的樣子給逼急了，瓊兒一時口快，差點就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虧得最後一刻，她突然醒悟過來，明白有些話，並不是對著什麽人都能說，加上白憐這張臉，才堪堪頓住。

  不過也正是這一停頓，就讓她不慎發現，白憐的目光似乎閃爍了一下。

  而後便成了看著不怎麽誠心的愧疚慌張。

  “什麽？原來這鐲子竟然是前朝貴妃所有嗎？我實在是無從知曉。你也知道，我本就是從宮外來的，宮裡的事，很多都不清楚，若是犯了什麽禁忌，那也是無心之失。”

  “你當真不知？”

  “瓊兒姑娘這說的是什麽話？倘若我一早知道……”

  話到這裡，白憐似乎反應過來什麽，及時閉上了嘴，並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