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

  秦王李世民，長孫無忌，一下子都愣住了。

  再仔細看衛離司，手裡緊緊握著半截樹枝，呆立在那裡，一言不發。

  長孫無忌猶豫了一下，還是試著往前走了兩步。

  “衛離司，衛離司！”

  一連喊了幾聲。

  衛離司終於有反應了。

  他忽然一舉手裡樹枝，尖銳的聲音說道，“呔，我乃戰神呂布，你們誰敢過來。”

  長孫無忌回頭和秦王李世民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狐疑之色。

  長孫無忌又試探著說道，“奉先，你且退下。”

  衛離司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呔，張翼德，你敢過來嗎？”

  一邊喊，一邊把手裡的樹枝亂舞一氣。

  杜雷趁機在旁邊說道，“一路之上，衛將軍時常如此，本來以繩索捆之，怕在街上過於引人注目，故此，”

  李世民歎了口氣，揮了揮手。

  旁邊衛兵上來，把衛離司架起來，抬了出去。

  長孫無忌勉強笑了幾聲，招呼人給杜雷看座，上茶。

  李世民定了定神笑著說道，“杜雷啊，這一路之上，你辛苦了。”

  杜雷一聽，卻再次站了起來，撩衣跪倒。“請殿下恕罪。”

  “快快起來，你有何罪？”

  杜雷一抱拳，朗聲說道，“下官沒有按照您的安排，把人送去邯鄲，而是直接送來了這裡。”

  “哈哈哈。”李世民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他站起身來，伸手攙住杜雷，“愛卿快快起來，你把衛離司送來，本王要重賞。”

  旁邊長孫無忌也是笑著說道，“具體情況，秦王殿下已經清楚了，你也是為了確保衛離司的安全。”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態度，在杜雷的意料之中。

  能成為千古一帝，絕對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的。

  聽杜雷簡單說了一遍送衛離司到長安的經過。

  李世民連連讚歎。

  杜雷趁機拿出早就寫好的名單。

  “殿下，這四位為了掩護我，各自行動，沒有隨我一同前來。”

  李世民笑著接過名單，“放心吧，本王會上奏皇上，給你們封賞的。”

  安排人送杜雷離開，長孫無忌和李世民兩人對視一眼，李世民先開口了，“大哥，這杜雷還是有點東西的。”

  長孫無忌點點頭，從衣袖中，取了一封信出來，“這是原州刺史郭勇寫來的，您自己看。”

  信上，寫的是杜雷憑借二百兵力，守住長海縣城的事情。

  李世民看完，忍不住的拍案叫絕。

  “杜雷，真國之棟梁啊！”

  一份幾乎同樣內容的奏章，經由紫薇令劉輝，交到了高祖李淵的禦案之上。

  看完奏章，李淵頻頻點頭。

  “嗯，不錯，不錯，這個杜雷，乾的漂亮。”

  旁邊內侍太監德貴，也笑著說道，“聖人，大唐有上天護佑，您的威名，震懾四海，些許宵小之輩，難成風浪。”

  這番馬屁，拍的李淵十分舒服。

  他笑著點點頭，“傳朕旨意，杜雷賞黃金百兩，白銀千兩，駿馬五匹，官職嘛，”

  趁他這一猶豫的當口，劉輝急忙上前一步，“聖人，杜雷出任長海縣令，尚不足一月。”

  哦。

  高祖李淵一下刹車了。

  不足一個月，那就先緩一緩再升官吧！
  就在此時，外面小太監匆匆跑來，說秦王李世民求見。

  對於這個兒子，李淵也很喜愛。

  之所以立李建成為太子，還是因為按照慣例，要立長子為儲。

  只可惜，他的美好願望，很快破滅了。

  而且縱觀大唐整個歷史，長子即位的，有嗎？
  李世民進殿，行禮，一切按部就班。

  “老二啊，什麽事這麽著急。”李淵先開口了。

  李世民一躬身，“父皇，衛離司到了。”

  “哦！”李淵就是一皺眉。

  早朝時候，太子李建成開口求情，這麽快衛離司就到了。

  一定是李建成提前得到了消息。

  很好，自己的大兒子，終於開竅了。

  沉吟片刻，李淵才緩緩說道，“老二，你認為，該如何處置衛離司。”

  “父皇，兒臣去見過衛離司了，他已經受了驚嚇，瘋了。”

  瘋了。

  現場氣氛沉默了起來。

  良久之後，李淵緩緩起身，倒背雙手，在地上來回踱步。

  “瘋了，好啊，瘋了好。”

  感慨完畢，他笑著看向李世民，“朕還在猶豫，要不要放過這廝，沒想到老天開眼，老天開眼。”

  是啊。

  再跟一個瘋子過不去，那就太無趣了。

  “傳朕口諭，找一處僻靜院落，好生安置衛離司。”

  領命而歸的李世民，心情大好。

  雖然早上太子李建成求情了，可是父親沒有表態，而現在，照顧衛離司的重任，交到了自己頭上。

  至少，在這件事上，自己沒有輸給李建成。

  李世民前腳走。

  後腳司空裴寂就來了。

  這可是李淵心腹之中的心腹。

  見到他，李淵比見了自己的兒子都親熱。

  “裴愛卿，來的正好，陪朕下棋。”

  裴寂一躬身，“聖人，今日一早，我接到原州刺史郭勇密信一封。”

  哦。

  李淵就是一愣。

  怎麽郭勇給你寫信。

  裴寂急忙躬身解釋，“郭勇之妻，乃是我的本家侄女。”

  李淵點點頭，抬了抬手。

  德貴上前，接過信箋，轉呈到了李淵手上。

  信的內容，還是長海叛亂之事，但，卻多了一項內容，那就是他們遭遇到了突厥軍隊的阻擊。

  這個內容，在紫薇令劉輝轉呈的奏章上，並未出現。

  看到信的末尾，李淵明白了，信末尾寫的很明白，突厥軍隊能夠順利通過邊境線，一定有人策應，請裴寂轉呈皇上密查。

  原來如此。高祖李淵對於這個郭勇的縝密心思，暗暗讚許。

  這內容要是經過紫薇令之手，按照慣例，一般會有人把各地奏章重新抄錄一遍備份，原件轉呈給皇上。

  這麽一來，難免會有泄露的風險。

  上千人的突厥軍隊，深入大唐國土三百裡，在長海縣呆了一夜又不聲不響的退出去。

  邊境線上，沒有任何奏報傳來。

  這很顯然不正常。很有可能是有內賊。

  高祖李淵思考了很久，派人去把太子李建成找來。

  既然是太子，那就要給他一些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