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木床上,躺著一人,這個時節了,身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
這顯然不太正常。
但是,兩名黑衣人,顯然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
幾乎是同時拔出了彎刀,往前撲去。
嘭。
嘭。
嘭。
幾聲悶響。
房間裡,瞬間白煙彌漫。
“咳咳咳!”幾聲咳嗽之後,便再也沒有一絲的聲響。
“我說張允,你他娘的省著點用。”賈亮埋怨道。
張允大聲爭辯起來“是你自己說,這次藥勁不夠大的。”
一直等到白煙散盡,兩人才捂著鼻子走進去,把兩個黑衣人給拖了出來。
審問,連夜進行。
卻沒有任何效果。
看得出來,這是兩個江湖人。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手段。
杜雷的腦海中,閃過上學時候學過的N多種心理戰。
最後,他決定,用最殘酷的方式,摧毀他們的心理防線。
縣衙監牢裡,有一間專門的刑訊室。
當初三猴子,就是在這被嚇得尿褲子。
可是這倆黑衣人,顯然已經司空見慣了,神色淡定自若。
只不過,讓他們頗感意外的是,杜雷在刑訊室,準備了兩張床,兩人被死死綁在了床上。
兩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倔強的抬著頭,兩眼死死地瞪著杜雷,卻是一言不發。
杜雷不緊不慢,看著兩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鐵血的漢子,我也不打算再和你們廢話了,所以,我想,現在就送你們上路。”
兩名黑衣人反倒是笑了,死。這,對他們來說,那就是一種解脫。
“不過嘛,如果就這麽讓你們死了,那傳出去,可就有損二位的威名,二位可是面對刑訊,堅貞不屈的錚錚鐵骨,怎麽能一刀就砍了呢。”
說完,他招了招手。
白順和常富兩人,一人捧著一個瓦罐走了進來。
“去把兩人鞋脫了,在腳底抹上蜂蜜。”杜雷話音剛落,兩名黑衣人顯然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彼此想看對方,卻發現,脖子只能轉動極小的角度。
抹上蜂蜜之後,杜雷指著瓦罐說道:“這裡面,都是我派人抓來的螞蟻,二位,盡情的享受吧。”
說完,給了白順一個手勢。
白順抓了一把螞蟻,毫不遲疑的放到了黑衣人腳底上。
螞蟻遇到了蜂蜜,顯然後果很嚴重。
一陣陣酥麻的感覺,讓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歇斯底裡,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二位,現在看你們在笑,我想你們一定很開心,算了,我這人比較仁慈,就讓你們在笑聲裡上路吧。”
說著,杜雷拿出一把鋥亮的小刀,在手裡把玩了幾下。“待會,我會用這個,割斷你們的腳筋,隔開你們的血管,你們的血,就會流到這個陶罐裡,當這陶罐裝滿了,你們也就變成一具乾屍,誰也不會認出來的乾屍。”
黑衣人的眼裡,已經多了一絲恐懼。
杜雷說完,招手讓耿莊取了黑布過來。“據說,人在死後,會找最後看到那個人索命,所以,在我動手之前,我要先給你倆蒙住雙眼。”
人,最大的恐懼,就是來自對於未知的恐懼。
被蒙起雙眼的那一刻,右邊的黑衣人,身子明顯抖了一下。
很好,那就你了。
杜雷來到身邊,對著門口張允說道:“把陶罐拿過來。”
張允答應一聲,走到了他的跟前。
杜雷的匕首,輕輕在這黑衣人足跟處劃了一道。
雖然只是淺淺的一道,但是足以鮮血直流。
張允的手裡,捧著一個皮囊,皮囊裡,裝滿了水。
按照杜雷的指令,張允小心的把水滴在傷口處。
因為螞蟻的爬行,早已經讓人神經麻痹,黑衣人根本察覺不到異常,只是能感覺到,有液體緩緩流過。
如法炮製,杜雷又劃開了另外一人的足跟。賈亮也拿著皮囊,小心的開始滴水。
做完這一切,杜雷把手裡匕首,在黑衣人身上蹭了蹭“好了,二位,盡情的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吧,我會來給你們收屍的。”
說完,故意發出沉重的腳步聲,離開了。
等待外面安靜下來。
右面黑衣人,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哥,我不想死,不想就這麽窩囊的死。”
左邊黑衣人,無助的歎息一聲,“兄弟,別想了,死就死吧,反正,乾咱們這個,早晚是個死。”
“哥,我,我想回家。”
杜雷知道,兩人的心理防線,即將摧毀。自己要做的,就是等。
“兄弟,別想了,咱們的血快流幹了,現在就算是你想招供,也來不及了。”
“不,哥,我,我不想死。”右邊黑衣人說完,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救命啊,救命。”
蹬蹬蹬,耿莊往前走了幾步,粗聲粗氣的吼道:“喊什麽喊,一會血流幹了,你就不疼了。”
“快,快去喊杜縣令來,我說,我全說,快,快救我。”
左邊黑衣人,厲聲喝道:“柴裡哈,你是個懦夫,給我們青狼部落丟人。”
柴裡哈帶著哭腔說道:“哥,我,我不想就這麽死,我怕死後,去不了天國。”
說完,他再次撕心裂肺的喊道:“快來人啊,快點救我,我不想死。”
外面,杜雷聽到青狼部落,聽到柴裡哈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柴裡木,那個刺殺滿大壯的凶手,那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柴裡哈,被單獨抬走,送到了隔壁。
杜雷命人給他摘掉螞蟻,除去蜂蜜,然後,沉聲問道:“柴裡哈,你自己說吧。”
柴裡哈這如竹筒倒豆子,劈裡啪啦,交代的一乾二淨。
“我們收了人家一千兩銀子,來遠山寺殺一個和尚。可惜,被你們抓住了。”
是,當他們自報家門是青狼部落的時候,杜雷就已經想到,應該是這樣的局面。
“雇主叫什麽,在哪裡?”這才是杜雷關心的問題。
“北恆州,青龍觀,玉虛道長。”
道士。這個身份不錯,雖然唐朝時期崇尚佛教,導致道教發展受到了極大的壓抑。
但是,道士的身份,還是比普通人要高一些。而且好一些的道觀,供奉也相當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