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馬義忍不住噗嗤笑了。
“烏塔你說的也對,長兄如父嘛,衛俊是我們的大哥,他對我嚴厲一些,我不怪他。”
烏塔歎了一口氣。“馬少主你的心呀太善良了,以後長安城裡這些財產恐怕就不姓馬了,要姓衛了。”
馬義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鷙的神色。
但卻沒有吭聲,而是默默的幫烏塔擦拭完了傷口。“烏塔你先歇著吧。”
走出烏塔的房間,馬義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娘,你知道孩兒心裡有多苦,孩兒還小,沒有能力拿回屬於我們馬家的東西,不得不對著衛俊卑躬屈膝,強顏歡笑。”
“不過你啊,請放心,我早晚會坐上那張椅子跟我爹一樣號令天下,萬人臣服。”
天色將黑,杜雷帶著馬彪和盧鵬進了長安城。
杜雷在城裡是有宅子的,所以十分的方便。
把兩人安頓好杜雷,第一站便是去來找衛俊。
他要把盧鵬交給衛俊來看守。
杜雷在城裡找了一個酒館名叫望月樓,選好了二樓靠裡的位置,然後讓羽月去把衛俊請來。
看到羽月的出現,衛俊十分的詫異。“羽月,你怎麽來了?”
羽月上前躬身一禮。“俊少主,杜縣令來了,請您過去有事詳談。”
杜雷來了,最近更是吃驚,安頓了一下便急匆匆趕了過去。
衛俊只顧往前,卻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有個人影跟著他。
望月樓裡兩人見面沒有太多的寒暄。
“杜縣令,你如此匆忙的把我叫來,有何急事?”
杜雷的神情有些嚴峻。“我手裡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證人,事關齊王李元吉,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我想放在你那裡。”
聽他說完,衛俊仔細的思索了一會,“我有一處秘密的宅子裡面有個地牢,到時可以幫你看押,”
“但時間不能太久,這長安城裡形式瞬間萬變,我現在是風平浪靜,說不定過幾天便是身首異處。”
對於自己的前景,衛俊看得很淡。
這淡然的心態,倒是讓杜雷佩服。
雖然面對滿桌的點菜,但兩人顯然都沒有太多的心思來吃喝,匆匆的吃了幾口,便攜手離開。
衛俊跟著杜雷到了他的住處,押上盧鵬,趕著馬車,朝他所說的地牢而去。
我也就只顧在前走,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隨。
他所說的地牢就在大安坊一處普通的宅子裡。
宅子從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並沒有什麽不同。
宅子裡住著的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看起來像是本分的人家。
見到衛俊,兩人齊齊的躬身行禮。“見過俊少主。”
衛俊指了指身後的馬車。“把裡面的人看好,要想把人帶走,除了我之外就隻認那個東西,懂嗎?”
兩人點頭答應著,衛俊安頓好了點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後不久,一道黑影到門口悄悄做了個標記,也離開了。
一轉眼三更天了,馬義昏昏欲睡,卻聽到門外有人輕輕的敲了兩聲。
馬義沉聲問道。“是誰?”
“少主,是我。”是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馬義急忙過來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他母親的侍女小麗。
馬義一閃身,小麗便擠了進來。
兩人沒有任何的客套,馬義直接開口問,“可有什麽發現?”
小麗一躬身。“衛俊先是去了望月樓跟一個陌生男子吃飯,後來又去了陌生男子的住處,趕著一輛馬車去了大安坊。馬車也留在了大安坊,我隱約看著馬車裡出來一個人。”
馬義聽完臉上露出讚許的神色。“你做的很好,盯緊了他,找機會去大安坊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麽。”
說完遞了一錠銀子給小麗。
小麗接過以後,躬身道謝離開。
讓衛俊帶走了盧鵬。剩下的馬彪該怎麽辦?
杜雷有點兒拿不定主意,他只能征求馬彪自己的意見。
“馬彪你自己選吧,我應該把你送到誰那合適?”
聽到這個問題,馬彪苦笑了一下。“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馬彪,還能做這樣的選擇。”
最終馬彪的選擇也有點兒出乎杜雷的意料之外。
馬彪選擇了去向。長安府尹何文投案。
從杜雷的眼神中,馬彪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選擇。
馬彪苦笑的解釋。“何文掌管長安城的治安,我向他投案,也算是正常,若是越過了他,向幾位皇子投案,反而倒是顯得有些說不清了。”
聽完了他這個解釋,杜雷表示認可。
兩人商量已定,馬彪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今晚我就去找何文。”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杜雷有些不忍心。
“要不在這休息一晚,明日再去。”
馬彪堅定的搖了搖頭。
他從手上摘下自己的碧玉扳指,交到杜雷手中。
“這是我馬家幾代祖傳的東西,這個東西是乾淨的,也算是我留給馬義的一點念想。”
“煩請幫我轉告馬義,做人本本分分,莫要再像我這樣,為非作歹,多行不義,自己釀的苦果早晚要自己吃。”
說完,倒退兩步,對著杜雷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馬彪縱橫,江湖幾十載,佩服的沒有幾個,你杜雷算一個。”
說完,馬彪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看著他遠去杜雷心裡也是一陣的哀歎。
縱橫江湖數十載,盤踞長安,享盡無限榮耀的馬彪,就此落幕了。
長安府尹何文已經吃罷了晚飯,在家裡面打算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忽然有差役急匆匆跑來匯報。說馬彪前來投案。
馬彪投案,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可是比任何的嗨皮都大的驚喜呀。
何文官服都來不及換,撒腿就往府衙跑去。
到了虎牙一看可不是嗎?大堂上,馬彪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
再細看馬彪的前胸後背裹得嚴嚴實實,這都是傷啊。
見到何文來了,馬彪倒是表現的很恭敬,立刻站了起來。
“馬彪見過何府尹。”
何文點了點頭,“馬彪,你這是什麽意思?”
馬彪苦笑了一下。“我自知罪孽深重,前來向何大人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