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人在你的手中,你想讓我做什麽,還不是都得隨著你?”
或許是擔心劉章不相信自己的誠意,拓跋釗主動將自己袖中的匕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而這顯然是劉章之前沒有發現的。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動作迷惑性太大,劉章幾乎已經徹底相信了拓跋釗。
畢竟這種時候,應該也沒有人拿著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吧。
“拓跋釗,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這話是周歡說的,其實她的腦海中只是在快速地思量著拓跋釗為何會做出如此的舉動。
只不過,心中所想,在她這裡就會變成口中所說。
“你覺著呢?”
拓跋釗勾唇一笑看向了周歡,他的眸子本就是淺淡的琥珀色,如今在太陽的映襯之下到時選擇更多了幾分的璀璨奪目。
只不過這份璀璨在周歡這裡,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聞言,周歡沉默了,對於狡猾的拓跋釗,周歡決定沉默是金。
這邊的周歡並沒有繼續開口說話,而劉章也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於是隻得一邊斜持著拓跋釗,一邊和周歡往門口的方向過去。
“放心,離開這裡就好了。”
劉章輕聲安撫著周歡,這一次,他好像真的撇清了自己心裡的遺憾。
時間似乎回到了很多年以前,而這一次他沒有退縮,如願地將自己的妹妹帶出了那豺狼虎穴,重新還給了她一個完整無缺的人生。
整個事過程中,拓跋釗並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周歡,最後還開口問了一句。
“你當真要離開?”
周歡抬眼看了一眼拓跋釗,繼續沉默。
很快他們就走了過去。
三步……
兩步……
一步之遙,劉章的心中正在默默的算著步子的時候,突然拓跋釗卻不費吹灰之力的掙脫開來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劉章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著自己脖頸處一涼。
等他伸手去摸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脖頸處鮮血砰湧而出。
“你……”
只是短短的一個字,卻已經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一旁的周歡也是同樣的反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著自己的身上臉上都被濺了不少滾燙的血跡。
下意識的閉眼後,再次睜眼,劉章卻早已身首異處,身下是一片血海。
周歡無力的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著什麽,卻只見拓跋著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帕子,旁若無人在擦拭著手掌上的血濺。
“我最厭煩的就是不聽話的人。”
這話他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足以讓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到。
周歡冷冷的看著拓跋釗,並沒有開口說話,而除她之外,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安安靜靜地接受著自己主子的訓誡。
不過礙於這房間裡的血腥味太重,周歡想走神也走不到哪裡去。
等拓跋釗想伸手將周歡拽到自己身旁的時候,周歡卻瞬間回身,而後迅將自己發間的簪子拽了下來,放在了自己的脖頸。
“別過來。”周歡拚命的搖頭,往後退了兩步。
只不過卻不是往著門口的方向,因為門口那裡侍衛已經手疾眼快的給封了起來。
“拓跋釗,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歡的眼底裡甚至帶著兩分的通紅,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覺得有點猝不及防。
她甚至來不及心疼劉章,就隻得趕緊將自己再次偽裝起來。
“我想要的就是一個你而已,周歡,你過來,到我這裡來。”拓跋釗溫柔開口,並且向周歡伸出了手。
可是在周歡的眼裡,此刻的拓跋釗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來自地獄的惡魔。
周歡想,自己今日必須要活著離開這裡!
“我必須要活著離開這裡,拓跋釗,你……”
話說出口的瞬間,周歡就懊惱地低下了頭,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底牌這麽快的就被愚蠢的給亮了出來。
對面的拓跋釗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後看向周歡的眼中多了兩分的寵溺之意。
“你當然可以活著離開這裡,甚至包括你腹中的孩子。”
“我腹中的孩子?”
周歡下意識的反問,雖然說早已知道拓跋釗會威脅著自己離開,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忍讓到自己如此地步。
拓跋釗點了點頭,再次想伸手將周歡給拉了過來,不過周歡還是手機也快的將手中的簪子又逼近了自己一分。
這種時候拿自己當籌碼,也是她迫不得已的選擇。
雖然自己想活下去,可是卻也並不代表著自己要拋棄自己的身份和尊嚴活下去。
或許是察覺到了周歡的固執,拓跋釗歎了口氣,而後他揮了揮手,讓房間裡的人都退下。
“周歡,你跟我走吧,齊煜給不了你的我能給,齊煜給的了你的,我依舊能給。”
拓跋釗的眼神裡多了兩分的情緒,“他是韓昭國的王,而我又何嘗不是北夏的王,你相信我,等有朝一日,我一定可以讓你成為這片大陸上的主宰。”
周歡從來都知道拓跋釗的野心,卻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將自己的野心毫不顧及說給了周歡聽。
畢竟,現在的北夏還是韓昭國的附屬國。
“我不需要你挑起戰爭的。”周歡搖了搖頭,眼神裡卻都是茫然。
拓跋釗點了點頭,“既然你不想要,我就不要。”
“你在騙我吧,拓跋釗,其實不用的。”周歡搖頭。
“我沒有騙你。”結果拓跋釗搖了搖頭,而後又想到了什麽一般的安撫著周歡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甚至我可以幫你好好照顧腹中的孩子。”
“周歡,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回到齊煜的身邊受苦了,他的心裡早就沒有了,你一點你不清楚嗎?”
“可那是因為他中毒了。”周歡無力的辯解。
“沒錯,可是解藥早已失傳,這意味著什麽難道你不清楚?”
不得不說,拓跋釗實在是太會勸人了,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戳中著周歡的軟肋。
“難道你想,有朝一日你的孩子生下來之後,還要時時刻刻被那貴妃娘娘欺負,或者時時刻刻面臨著失去父皇的寵愛嗎?”
“在這深宮之中,你以為你能保護他到何日? ”
面對拓跋釗的步步緊逼,又或者是步步引誘,一直內心非常堅固的周歡,卻第一次產生了動搖的情緒。
畢竟,如今的周歡在乎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周歡知道,齊煜並不在乎這個孩子,而她卻身為母親要為孩子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雖然拓跋釗這人手段不怎麽光彩,可是她知道拓跋釗對自己並沒有殺心,而且他願意保護自己腹中的孩子,並且不強迫自己……
如果拋開自己是韓昭國的皇后,這一點來說周歡甚至覺著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這段時間,她在齊煜在身旁早已身心俱疲,周歡是真的擔心,再發生些什麽自己就會撐不下去了。
“來人,把這裡收拾了,我們帶著姑娘回去。”
這話是拓跋釗對著身旁的人說的,他將周歡的稱呼改成了周小姐,言語中的意味何想而知。
周歡將不再是韓昭國的皇后娘娘,她將徹底恢復自己的身份,成為一個最自由不過的人,甚至不用再被周家所束縛。
幾步之外就是自己最向往的生活,周歡卻愣在了原地,可她到底是韓昭國的皇后啊。
就算她和齊煜之間有再多的問題,她也依舊是韓昭國的皇后呀,她不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頓時,周歡的心中有了再多的糾纏,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方才離開的侍衛卻慌張地衝了進來。
“主子……”
那侍衛一進來之後神色有些的慌張。
“發生了何事?”
而後,那侍衛慌張的眼神卻從未在周歡的身上離開過半分。
很快,周歡卻明白了,這是齊煜來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的堅定,周歡握握緊了手中的簪子,看向了拓跋釗招,一言不發。
見此,拓跋釗煩躁地看了一眼周歡,又看了一眼侍衛,手中端著的茶杯“哐”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伴隨著一身尖銳的聲音,而後外面也傳來了周歡熟悉的聲音。
“裡面的人聽著,這裡已經被包圍了,如果你們想活著出去的話,就乖乖的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繳械投降。”
聽著追風熟悉的聲音之後,周歡幾乎激動得有些許落淚的衝動。
可是,她知道現在自己現在還不能。
“拓跋釗,你們誰我也不想要,齊煜已經追來了這裡,我們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就此別過,讓我一個人離開好不好。”
這是周歡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讓你離開這裡?”
拓跋釗的聲音帶了些許的尖銳,“你以為自己能逃的掉,最後還不是讓你帶著孩子,再去受到齊煜的傷害和折磨?”
“我……”
周周歡張了張無力的張了張嘴,想開口解釋些什麽的時候,卻又發現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只是固執地握緊了手中的簪子,又逼緊了自己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