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永安王得意一笑,果然人活得越久越怕死,他們害怕自己不擇手段,為此才這麽快就做 選擇。
“那各位覺得如何?”永安王又端著酒杯走到大殿之中打量著他們,“各位覺得本王可當得起?”
幾位大人聽到這話額頭都開始冒汗,戰戰兢兢想要跪下來卻一下子摔倒在地,但他們很快又恢復下跪的姿勢,異口同聲回答:“王爺與皇上同出溫氏自然一切當得!”
殿內一片寂靜,不一會兒,剩下那些個人也審時度勢好都跪下來給他行禮,“萬歲萬歲萬萬歲。”
溫雲,松第一次感覺這話聽的那麽舒服,好一會兒才揮手又讓人上菜,“在座這都是聰明人,今日本王所言之事,想必大家都與本王不謀而合,那我們就來舉起酒杯,慶祝我們的聯盟?”
永安王的酒杯讓大家不自覺摸了摸腦袋,畢竟這杯酒下去往後的日子可就難說了。
但他們依然一個個都舉起了酒杯,算是共同慶賀聯盟達成。
這樣一個盛宴自然不可能不被皇上知道,皇上自前段時間的事情之後心情一直不好,在養心殿內翻來覆去都在想自己要被謀反的事情。
結果大半夜,卻又得知溫雲,松舉辦酒宴的消息,皇上的內心竟然一下子有些恐慌。
皇上害怕溫,雲松是不是打算動手了……
皇上想起傅黎夜前段時間說的話,他現在有些擔心,畢竟傅黎夜和蘇清韻此刻都在城外,如果溫雲,松是真的想要做些什麽,這一回可沒有人在他身邊護著他了。
養心殿內燭光再次亮起,在黑夜的皇宮中竟顯得頗為冷寂。
皇上披了外袍,坐到桌案前拿起探子遞上來的折子,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他一定是想謀反!”皇上氣得不輕,現在這局勢下,他還約一些朝中老臣去赴宴?誰看不出他是在故意籠絡人心發展勢力?
皇上將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靠著桌案扶著額頭,想憑自己一己之力想出辦法。
“去查查,把他們聯絡勾結的證據找到!”皇上畢竟年輕,竟然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可能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一群人聯系的信件什麽,只要有了確切的證據,他就能一舉扳倒溫雲,松。
宴會的名單攥在手裡,皇上感覺自己似乎沒有什麽生機,他不自覺又看了看窗外的宮牆,此刻只求傅黎夜和蘇清韻去取的東西,能順利取到,且能夠有用了。
有了這件事情,難免皇上會擔心,有了這份擔心,自然晚上也就睡不好。原本就輾轉多眠的夜晚,皇上再次失眠,他好像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自己的龍椅上坐著別人。
溫雲,松就好像篤定皇上不會找到任何證據一般,他頻繁走動著,美名曰探訪交流學術,可背地裡到底在商量寫什麽勾當無從得知。
皇上卻越發慌張,派人深夜潛入也好,蹲點埋伏也好,竟都沒有得到一點東西。
溫雲,松當然也不傻,不可能隨意留下證據讓人查他謀反的事,所以什麽信件,他根本不用。
沒有的東西,皇上當然也查不到了。可即使如此,皇上知道溫雲,松的勢力如今越發壯大,幾天過去了,他派人送信喚傅黎夜和蘇清韻速回。
溫雲,松的手下這幾天都沒有蹲到溫雲,松出來,原本緊繃的神經都快放松,看到有人送信,自然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終於來活了。
得到消息的傅黎夜和蘇清韻迅速帶上東西回去。
黑衣人此刻已埋伏好,等人離開木屋沒多久,便在小竹林動手。
蘇清韻知道溫雲,松暗自培養勢力的事情後,就猜想他肯定不會輕易讓傅黎夜和她回城。
果不其然,才出沒多久,竟然就有人向他們的馬車放箭,雖是安全躲過了,可蘇清韻心驚膽戰,傅黎夜不得不出去和他們廝殺。
“你保護好東西!”傅黎夜扔下這一句話便出了馬車,好在人不是很多,應該一陣搏鬥後可以逃離。
一黑衣人見傅黎夜出來,便趁機闖入馬車,匕首刺向蘇清韻,蘇清韻沒反應過來肩膀中了一刀,可手裡死死抱著包袱不被他搶去。
傅黎夜意識到這也立刻敢來刺死黑衣人,外頭的守衛將黑衣人都解決後迅速騎馬駕車回文國公府。
傅黎夜一臉擔憂,看著蘇清韻,問:“你沒事吧,我馬上回去給你找大夫。”
傅黎夜不知道蘇清韻會受傷,否則他絕對不會離開她半步。看著蘇清韻的傷口,他陷入一陣自責。
“我沒事。”蘇清韻明白自己不會有什麽事情,除了剛剛的刺痛感,現在只有隱隱約約的疼痛,她把包袱遞給傅黎夜。
“你拿件乾淨先幫我堵住傷口,東西還在裡面沒有被搶走。”蘇清韻說。
傅黎夜趕緊打開包袱拿出一件內襯的衣裳遞給她,好一會兒之後蘇清韻才感到血沒有再滲出來,她精氣神也好了一點。
回到文國公府,下人看到他們回來的負傷情況都很震驚,傅黎夜要他們迅速準備請郎中。
“不必了!”蘇清韻立刻阻止了他,“萬一是永安王的人可不好辦,何況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們準備些熱水,油燈,拿幾瓶白酒來。對了,還有乾淨的毛巾拿幾條,棉紗拿一點。”
下人照做,傅黎夜攙扶著蘇清韻回到屋內,路途小聲責怪,“醫者不自醫,你這傷怎麽也不請個大夫郎中來看?”
蘇清韻平常也不見得傅黎夜有這麽不機靈,她順勢推開自己屋門,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傅黎夜愣了一下,還真是,他把蘇清韻扶到床上,心裡頭想自己每次遇到和清韻有關的事,好像都這樣著急莽撞。
等下人拿來熱水白酒什麽的,蘇清韻才把手中的衣物放下,她松開衣物露出肩膀。
“你幫我拿毛巾沾濕了給我擦一下,然後再換一條毛巾,用白酒沾了給按住這。”蘇清韻對傅黎夜說。
傅黎夜看著她的傷口可比自己的深多了,他感到很心疼。尤其是當傅黎夜把沾了白酒的毛巾按到蘇清韻傷口上時,蘇清韻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也不自覺發聲。
傅黎夜被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中的毛巾,看著她不知所措。
蘇清韻知道他是關心自己,歎了口氣又去拉他的手,把毛巾按到傷口上。
簡單處理後,蘇清韻就催傅黎夜進宮去,她說:“皇上現在需要你,和這個東西,絕不能被溫雲,松搶佔先機。”
即使傅黎夜此刻並不想再離開蘇清韻,可為了遞交證據沒有辦法,他暗自握了握手中的東西,隻好快去快回。
“就知道你沒有讓朕失望!”皇帝龍顏大悅。
原來這也是一本帳本,而有別於上一本的是,這本上面記載的是溫雲,松私鹽運輸的買賣記錄,而且還有具體的人員交往記錄。
“先帝當時本就讓他管理鹽運,他怎麽還如此貪得無厭?竟然私自販賣起鹽,如何對得起先帝,對得起朕的列祖列宗?”皇上想到這,也甚是唾棄這人,如此自私自利,毫不為天下百姓考慮。
“明日朝堂之上,皇上您發怒,下官一定會極力配合您,我們只需來一出‘杯酒釋兵權’的翻版,想那朝堂之上人數眾多,如何永安王都不會反抗,若他有意則安排外頭禁衛軍將其以忤逆亂上之名拿下即可。”傅黎夜已經想好了對策,只等明日。
第二日早朝,皇上如原先計劃一般遲遲未來,這讓所有人都心裡頭髮毛,各自找好屬於自己的陣營,你一言我一語得說著是怎麽回事。
就在大家都如坐針氈時,終於聽到一聲來自於宦官的尖銳嗓子眼:“皇上駕到。”
眾人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拜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可他們並沒有等來往日的平身,好一會兒,殿內都充滿著一份緊張的氛圍。
“眾愛卿,隻恐怕朕不能萬歲了!”皇上怒不可遏,將手中的折子扔到他們面前,可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撿。
“皇,皇上三思啊,此話不可亂說,您是九五之尊,必定長命百歲!”傅黎夜大喊,又朝他狠狠磕頭,文武百官自然也被帶得再次磕頭。
“朕近日來,收到不少奏折,依朕看,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竟言朕的親黃書永安王準備謀反!”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溫雲,松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皇上會在這麽多人面前提起這事,可正因為這樣,馮謙也不在自己身邊,他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處理。
片刻,皇上指著永安王,問:“皇叔,對於這些人,您覺得朕該如何處理?”
永安王被點名,被迫爬到正中,內心的屈辱萬分,可嘴上依然是恭敬待人,“皇上,皇叔覺得,應當……”
應當如何,永安王也想不出來,他總不能說直接殺了吧,那豈不是明顯得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傅黎夜見狀,趕緊出來搭腔,“皇上,依臣認為這些人應當殺之,以儆效尤!竟然被豬油蒙了心,覺得永安王想造反!”
永安王汗顏,這話說出來,是在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