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身體突然僵住，皇上也停了下來，他盯著皇后看，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常懿說這話就是為了針對皇后的，縱然她不是真凶，但那宮女怎麽說都是她送出去的，多少和她會有點關系。

  皇后殺他母妃的事情他可沒有忘記。

  “皇額娘，還請你解釋清楚，為什麽偏偏就是你送出去的宮女對皇祖母動了手？還洋洋灑灑長篇大論的控訴皇祖母？”常懿見皇后沒有說話，再次說道。

  “皇后，你最後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上也呵斥道，本來他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現在又把皇后牽扯進來，事關重大，他自然要關注的。

  “你不要以為你賀家掌著大部分兵權，朕就不敢對你做什麽，如果這件事情當真和你有關系，朕也不會放過你的。”皇上低聲對皇后威脅道。

  皇后聽了這話頓時臉色蒼白，她看向皇上，“皇上，你這是在懷疑臣妾對你的忠心嗎？”
  “臣妾身為后宮之主，矜矜業業，皇太后很喜歡臣妾你也是知道的，臣妾怎麽可能會對她下如此狠手？”皇后說著眼眶就紅了，“皇上，臣妾與你夫妻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臣妾嗎？”

  皇上把手一甩，聲音低沉，“你不要把自己說得有多無辜，這麽多年以來，你當真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嗎？”

  這話隻說給皇后聽的，眾人都不知道皇上說了些什麽，只看見皇后臉色慘白地看著皇上，一句話也說不來了。

  “既然皇額娘沒有做過便也就罷了，兒臣只是奇怪到底是誰挖了宮女的眼睛而已。”常懿微微彎腰輕聲道。

  “常懿，你盡職盡責沒有錯，本宮確實是給皇太后送了宮女過去，可那也不過是本宮在宮外見她聰明，才買回來送到皇太后身邊的，若本宮有心要殺害皇太后，為什麽要等到現在？”皇后直接和常懿對視著。

  常懿也沒有躲開皇后的眼睛，他也只是淺然一笑，“皇額娘息怒，今日確實是兒臣沒有考慮周全。”

  “不知道皇后娘娘知不知道這宮女家裡可還有什麽人？”陸清逸突然上前問皇后。

  “你又是什麽意思？”皇后盯著陸清逸和常懿看，最近他們兩個人確實太張揚了些，而一向對宮中事情不管的他們，如今卻勤快得很，她難免有些許多疑。

  “她既然能寫長篇大論，必然以前家境不錯，送她去念過書，問皇后娘娘也不過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本宮買下她的時候，她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她也是為了給母親買藥才不得已將自己賣了，只是她剛進宮沒多久她母親還是病死了，以她的家境而言，應該是念不起書的。”說到這裡皇后也微微皺眉頭。

  她現在才驚覺這件事情是針對她來的。

  宮女是她買的，偏偏又是她殺了皇太后，還被割了舌頭，這分明就是衝著她來的。

  皇后這才看著陸清逸，知道了陸清逸的意思。

  料是她在這后宮裡步步為營，步步籌謀，也沒有想到她一個宮女，有如此膽量，殺害皇太后。

  只是到頭來，誰也不知道她是被誰割的舌頭。

  陸清逸便不再說話，他看向柳從文，柳從文意會到他的意思之後才上前問皇上，“皇上，你看這案子，要不要再繼續查下去？”

  皇上看了一眼已經皮肉模糊的宮女，神情冷漠，“沒有再查的必要了。”說罷他便起駕回宮。

  柳從文看著皇上的背影微微彎腰道了一聲遵命。

  剩下的事情也都全數交給了柳從文，他並沒有把宮女丟到亂葬崗，而是運出宮外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

  沈兮回去的一路都在想到底是是誰教的那宮女識字，識字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的，足已見那個人的耐心有多好。

  “你現在想再多都沒用，這件事情不是針對我們的，針對的是皇后。”陸清逸看沈兮還在想宮女的事情就提醒她道。

  “可我們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你不覺得背後有這樣一個人，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嗎？他為了一件事情籌謀這麽久，那他必定會花更多的精力來籌謀其他事情。”大概是沈兮寫書的原因，總是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陸清逸看了一眼操心的沈兮，“你現在有心思想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你的下一本書應該要寫什麽，畢竟你是靠這個吃飯的。”

  “下一本書的題材我已經想好了，用不著你操心，不過現在我得把已經摘抄好的那些現代詩文都發出去了。”陸清逸成功地轉移了沈兮的注意力。

  “那你得挑個時間就趕緊發了，別到時拖著就拖忘了。”

  “如果不是這個破案子，我就發行了，真耽誤我賺錢。”沈兮說著回到書店之後就開始整理她的那些現代詩集。

  她的現代詩集都是簡單易懂的，有感情的，思鄉的，也有崇拜國家的等等。

  其實沈兮對這個詩集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畢竟百姓的接受程度不高，就算她在文合會上的現代詩被皇上認可了，但依舊有很多人都不認可。

  她整理好之後，就想著明後天發行了便罷。

  而另一邊柳從文和常懿把宮女的屍體解決之後，柳從文就被皇上給叫走了。

  常懿微微皺眉頭，“父皇現在叫你做什麽？”

  “想必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柳從文說著就去禦書房去找皇上去了。

  “皇上，你叫臣，可是有什麽事情？”皇上正坐在書桌前面，也沒有在批改奏折，就是坐著在想思考事情。

  見柳從文來了之後他才微微抬頭，神情嚴肅地看著柳從文，“你對今天的事情有什麽看法？”

  “案子不是結了嗎？”柳從文疑惑地看向皇上，“臣不理解皇上是什麽意思？”

  “案子結不結不該是朕說了算。”皇上凝著眉頭看柳從文，聲音沉穩，“你才是大理寺寺卿，不是朕。”

  “皇上，你的意思是讓臣繼續查下去？”柳從文並不傻，皇上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朕希望你暗中查這件案子，不要驚動任何人。”皇上說得面不改色。

  畢竟事關皇家聲譽，不能如此草草結案，況且那個人也太猖狂了些，都敢對皇太后下手了，若是不查出來，他身為帝王，也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