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把你保護得太好，像這次，不還是把你至於風口浪尖之中。”陸清逸看著沈兮，這件事情，沈兮本來可以不用吃這麽多苦的。

  沈兮沒有再說話，她看著陸清逸這樣，也心疼，她輕輕拍了拍陸清逸的手，“你無需愧疚，都是我自願的。”

  她當初選擇來京城，不全是因為陸清逸，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沒有人會拒絕更好的生活。

  沈兮說著就走了，陸清逸看著她的背影，也跟著走了出去。

  沈芳一直在旁邊看著，見沈兮眼眶有點紅就上前追問，“你們吵架了？”

  “你的關注點怎麽那麽奇怪，明明就是他欺負我了！”沈兮瞥了沈芳一眼之後，就又翻了個白眼。

  “你欺負陸大夫我還相信，他欺負你我還真的不信。”沈芳見沈兮這樣，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幾日沈兮事情多，加上書店生意冷淡，如果換做別人遇見這種事情，未必會抗得過來。

  這日早朝，柳從文依舊如常。

  朝中的官員見到柳從文都會離得遠一點，對著他指指點點的，常懿見此，便就走到柳從文身邊一起與他上了朝堂。

  朝堂上，有皇后的人還在和皇上說常涸該回來了，還有許多人附和。

  “皇上，臣以為現在還不是太子回來的時候，他雖然遭遇刺殺，受了傷，但他身為太子，更應該為眾將士做表率，而不是遭遇一點難題就打退堂鼓。”柳從文上前，說得其實昂揚。

  柳從文一開口，縱然皇后的人想為常涸說話，可柳從文把話給說死了，若是他現在半途而廢，便不配做這個太子。

  常涸的行事作風本來就為人所不恥，明眼人都知道，所以他們也都暗自退了下去。

  “柳大人，照你這麽說，這仗要是打不完，太子就得一直在邊疆待著是嗎？”宰相突然站出來為常涸說話，他神情嚴肅地盯著柳從文。

  宰相這一出口，反倒是讓不少人驚訝，宰相向來是和常汶一起的，這突然幫著常涸說話，多少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柳從文和常懿都知道，宰相並不是在幫常涸，而是在對付柳從文。

  柳從文眯著眼打量了宰相一翻，雙眸尖銳，“宰相大人，如果一國太子連一場戰爭都平息不了，這還如何讓天下百姓能夠信服，未來他有能力掌管這天下？”

  縱然現在柳從文大勢已去，但在這朝堂之上，他氣勢依舊，字字句句都是在暗中控訴常涸雖為太子，可行事作風卻沒有太子該有的氣勢，貪生怕死，嫌貧愛富之輩，又怎麽能夠資格坐上這太子位？

  柳從文就差直接指明常涸依傍的是皇后和賀家了。

  “太子的能力豈是你一個朝臣能擅自議論的？就不怕貪上個為上不尊的罪名嗎？”宰相被柳從文氣得臉色通紅，他在朝為官三十余載，也只是柳從文敢這樣公然與他作對。

  “若我怕，便不會說。”柳從文說罷便是淡然一笑。

  “柳從文，你不要欺人太甚！”宰相直接用手指著柳從文，他隻覺得自己現在老臉都丟盡了，他在這朝堂之上，怎麽也算是有威望的，柳從文這麽公然作對，心裡自然不會舒服。

  “夠了，你們兩個當這裡是什麽地方？要吵出去吵。”皇上臉色鐵青地盯著宰相和柳從文，肅然道。

  柳從文微微彎腰，退了回去。

  “皇上，大理寺民女慘死一案尚未解決，如今京城更是人心惶惶，若是讓柳大人繼續擔任大理寺卿一位，怕是難以服眾！”宰相看著皇上，說得一本正經，神色嚴肅，將知音一事直接捅到了朝堂之上。

  知音慘死一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只是這件事情最近在朝中也無人提起過，所以那些彈劾柳從文的奏折也都被皇上給壓了下來。

  宰相這話一出，就有很多朝臣出言附和，皇上神色嚴肅，他沉默了許久，又看了柳從文一眼，他才悠悠道:“那宰相以為，現在除了柳從文能夠勝任，還有誰能夠勝任大理寺寺卿一職？”

  “臣這裡確實有個人才推薦，只要皇上給他機會，大理寺他必定會打理很好。”宰相見皇上這麽問了，便順勢而為，將他手中的人推薦上來。

  “哦？是嗎？”一直沒有說話的常懿這才站了出來，他嘴角一勾，看向宰相。

  “宰相大人，你就這麽急著向父皇推薦人才嗎？還是你們早已經覬覦這大理寺卿一位許久了！”常懿說罷就直勾勾地盯著那宰相，隨即還不望看了一旁的常汶一眼。

  宰相的意圖本就明顯，也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所以常懿這樣問的時候，他也是不慌不忙。

  “三皇子，柳大人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你覺得他還能勝任這大理寺卿一職嗎？臣現在既然有人才，自然也不能這樣埋沒了才是。”

  宰相和常懿二人，在這朝堂之上唇槍舌戰，又是一翻好戲。

  柳從文現在本就處在風口浪尖上，現在覬覦他這位置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這也是常懿他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

  “父皇，柳大人為楚國兢兢業業多年，破了多少奇案，立了多少奇功，總不能因為這一件連真相都沒有查明的事情就罷了他的職，只怕是不好和天下人交代，說我們楚國不用人的時候便棄如敝履。”

  常懿看向皇上，雖字字句句都在為柳從文說話，可他說的話確實是實話，就算眾人想要推翻柳從文，也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這也是當初陸清逸讓他們兵行險招的原因，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只能走最危險的那條路。

  皇上也細細打量了一翻柳從文和宰相，他身為一國君王，又怎麽不懂他們心中各懷鬼胎，他微微皺眉，許久才道:“罷了，這件事情等真相出來在說，現在吳國和楚寒的人都還在楚國，總不能叫人看了笑話。”

  退朝之後，柳從文出了朝堂不久，常汶就跟了上來，他滿懷笑意地看著柳從文，“柳大人這幾日看起來可當真是憔悴了。”

  柳從文並沒有因為常汶同他說話就停下腳步，他隻撇頭看了一眼常汶，就勾唇笑道:“二皇子可當真是閑，現在還有心思來挖苦臣，臣憔悴不憔悴，和二皇子你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