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門外的動靜愈發響了,江牧透過窗,還能看到兩方人馬兵刃相交在一起。
看得出來,目前廝殺的極為激烈。
而江牧所帶的這五名侍衛,皆是百戰之士,無論是機敏力還是反應能力,都在軍隊中屬於出類拔萃的那種。就算對面有數十人,也沒有什麽好懼怕的。
江牧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江牧這副樣子落在王仕然和林文平眼中,平添了一抹神秘。
王仕然微微一愣,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先生,實在是太淡定了,或許並不僅僅是一位當鋪老板。
哪個當鋪老板見到廝殺的場景還能如此淡定?
不被嚇尿都算得上堅強了。
至於現在的戰場,早已戰至白熱化。
那個領頭的金兵,在一開始見到對面只有五人時,並且手上並沒有武器,心中不由得狂喜。
他們這次來,足足有二十多黑衣人。並且他們這二十人,都是當年上過戰場的老卒。
只有由於不願再在戰場上廝殺,所以便當了護衛。
當時完顏昌為了找這二十多護衛,也費了好大的力氣。
上過戰場的兵卒,無論是狠辣程度、還是武藝都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
掀翻對面五個人,然後在這個小當鋪放一把火,這種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嘛。
領頭者冷笑一聲。
但是當他們這些老卒和對面當鋪五個侍衛交手時,才突然發現,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他們是老卒不假,但是對面的侍衛下手更狠辣。那一雙雙拳頭,猶如鋼鐵般,砸在身上,登時倒退好幾步。
瞬息之間,便有三人吐血受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領頭者臉色一僵,面露難看之色。
踢到鐵板上了!
對面這五個人,看著不顯山露水的。但若是放在軍隊中,絕對是萬人敵的那種!
“膽敢招惹我等,去死吧!”就在領頭者茫然間,一個眼神冰冷的侍衛,悍不畏死的衝殺過來。
登一接手,領頭者心神巨震,蹬蹬蹬倒退好幾步。
“退,快退!”領頭者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鮮血,扭頭大喊道。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領頭者帶著尚未昏迷的眾人,迅速向後退去。
五名侍衛同時撲殺上去,見金人又丟下幾具屍體後,便不再追趕。
“將這些昏迷的金人全綁了,然後匯報給主帥。”侍衛中有一人提醒道。
屋內的江牧聽到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稍後一名侍衛走進屋內,單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我等擊潰敵人,殺五人,重傷四人,其余賊人全逃了。”
“唔。”江牧點點頭,看到這侍衛身上衣服的左肩處的衣衫,有大片血跡。
江牧便關切的問道:“你受傷了是吧?需不需要包扎?還有其他兄弟怎麽樣了?”
見到江牧關心,那侍衛心中有些感動,趕忙拍著胸口笑道:“多謝大人關心,這些血是賊人的。至於咱兄弟幾人,只有一人傷了,現在正在包扎。”
江牧點點頭,道:“沒事就好。”
“大人,那些昏迷的賊人怎麽處置?”侍衛問道。
江牧想了想,眯著眼睛道:“留著也沒什麽用,直接殺了吧。”
然後江牧似乎想起來什麽,叮囑道:“今天鬧的動靜有些大,一會兒讓兄弟們收拾乾淨。若是明天有人問起來,你就說,咱們鋪子進賊了,好在賊人比較笨,所以沒丟什麽東西。”
一旁的王仕然和林文平聽的目瞪口呆。
當鋪遭遇襲擊啊,若是沒有這五名侍衛,恐怕他們這些人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了。
這還不是什麽大事?
還不趕緊報官?
而且聽到江牧這輕松寫意的話。
殺了吧,反正留著也沒什麽用……
不知道的,還以為江牧要殺雞呢。
“先生,難道咱們不去報官嗎?現在淄州的知府,聽說是一名為民做主的好官。咱們現在既然知道了凶手是那些鬧事的金人,縣衙一定會受理的。”林文平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江牧笑著搖搖頭,道:“告官把他們抓起來?就算處斬了他們,咱們也從中獲得不了什麽好處,說不定還會讓別人以為,咱們漢人在淄州欺負金人呢,畢竟這次金人死的人多。”
林文平愣了一下,道:“那該怎麽辦?”
“告官有用的話,還要我幹什麽?”江牧笑了笑,旋即身旁劉洪等人也跟著笑出聲,臉上滿不在意。
整個齊魯都是他們青雲軍的,現在金人膽敢犯事,怕不是吃了豹子膽吧。
王仕然和林文平面面相覷,不明白江牧什麽意思。
而另一邊,書房中,完顏昌坐在椅子上,晃悠悠的喝著茶水。
他絲毫不擔心戰事的結果,因為他養的這二十多名老卒,有擊敗過上百人的傲人戰績。這麽響亮亮的戰績,難道還乾不翻五名侍衛?
完顏昌搖搖頭,拋下心中這個可笑的想法。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鬧的動靜太大,會引來官府的注意。
畢竟,這二十多老卒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殺的興起,把一條街上的百姓都砍死了怎麽辦?
“大人,護衛們回來了。”有家仆急匆匆的進門,抱拳匯報。
“唔,讓他們進來。”完顏昌點點頭,心中算了算時間,沒想到這些人動作還挺快的,也就一個多時辰,就完成任務了。
一會兒多給他們點賞金。
完顏昌想道。
“大人,他們恐怕無法進門。”仆人臉色難看道。
“怎麽了?”完顏昌疑惑不解,端正了身子問道。
“大人,您去看看就明白了,小人也說不清楚。”仆人抱拳道。
“廢物。”完顏昌暗罵了一聲,旋即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剛到大堂,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差點把完顏昌隔夜的飯菜吐出來。
他定睛一看,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地上躺著十名鮮血淋漓的大漢,傷口血肉模糊,身旁有郎中在包扎,可能是包扎觸動了傷口,讓他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什麽情況?”完顏昌呆立當場,心砰砰砰的亂跳,就連額頭也有冷汗溢出來,忙問道:“你們不是去襲擊當鋪嗎?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
有護衛傷勢較輕,氣喘籲籲的道:“正如大人所說,那當鋪只有五名侍衛,可是咱們二十多人……打不過對面五個人。最後,只有我等十一人逃出生天,其余人應該……要麽死,要麽被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