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賈長名叫完顏昌,四十多歲的年齡,與完顏陳和尚同出一宗,由於在商業上能力出眾,所以便負責完顏家的商業打理。
見到巴爾拉臉上的傷勢,完顏昌臉色難看。
“把事情經過詳細說給我!”完顏昌皺眉道。
“賈長,我由於手頭緊,資金周轉不開,便想拿貨物抵押。誰知道開當鋪的那小子不知好歹,竟然不允許我抵押,甚至還大放闕詞,說什麽我金人……”
“閉嘴!”完顏昌冷聲道。
巴爾拉一怔,連忙諾諾不言。
“這種小事,你們竟然能打起來?我朝中族長告誡過我,在淄州做生意要安安分分,不能惹是生非,你們全忘了?就連完顏將軍也在青雲軍手中吃了大虧,難道你們想在淄州挑釁青雲軍的權威?”
“另外,我不是告誡過你們嗎?最近貨物很難出手,最好在手中屯一段時間。另外,我也寫信告訴金國那邊,讓他們不要再往淄州運貨了。”完顏昌沉聲道。
完顏昌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他也在前日敏銳的感覺到,現在淄州的貿易很不對勁。
表面上看起來,淄州貿易繁花似錦,似乎只要把國內貨物運過來,就能賺幾倍的差價。
但是……現在的貨物很難出手。
只要有商人為了盡快出手貨物,從而降低價格,那麽這頹勢就會勢不可擋,從而導致商賈惡意競爭,商品價格一落千丈。
最終,吃虧的還是金國商賈。
完顏昌面對這種情況,思前想後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只能讓目前在淄州的商人,慢慢出售手中商品。另外通知金國那邊,說明淄州情況,盡量勸阻商人不要來淄州。
但是效果很不好。
畢竟大家都不傻,看到商人來了淄州販賣貨物後,回到金國,身家頓時上漲了好幾倍。
誰不眼紅?
至於完顏昌在信中說的情況,也會被人誤認為,完顏昌是想獨吞淄州的貿易。
“賈長,我不是心中著急嗎?這二十輛馬車的貨物存在我手中,也不是個辦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羊毛放的時間長,就該發霉了……”巴爾拉小聲道。
“所以你就想去當掉?然後換成銀子?”完顏昌毫不客氣的指出巴爾拉的計劃。
“是,只不過當鋪那小子,說什麽也不同意。”巴爾拉道。
“這說明人家並不傻!”完顏昌皺皺眉。
“可是人家都欺負上門了,難道咱們就吞下這口氣?”巴爾拉耷拉著臉,不甘心的問道。
完顏昌搖搖頭,眯著眼睛道:“若是被一個小小的當鋪欺負了,那咱們金商的生意還怎麽做?是不是以後每個漢人,都要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
“賈長說得對。”巴爾拉頓時激動起來。
“先去查清楚那家當鋪的底細。”完顏昌吩咐道。
一天后,完顏昌拿著信紙,上面寫著當鋪的資料。
從上面記載的看,這當鋪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背後不清楚是哪個家族,只知道掌櫃的姓江。
只不過開在城南那個冷冷清清的地界,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勢力。
“只要和青雲軍扯不上關系,應該就沒多大問題。”完顏昌想了想。
“賈長,打算怎麽報復這些人?”巴爾拉激動地問道。
完顏昌沉吟一番,像報官、栽贓陷害貌似都行不通。
畢竟巴爾拉與當鋪衝突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巴爾拉先耍的陰招。就算當鋪的那些人下手重了些,扭送到縣衙,也不過是關押十幾天,對當鋪造不成什麽損失。
“既然官府管不住,那就用咱們的方式。”完顏昌皺眉道。
“咱們的方式?”巴爾拉愕然問道。
“那五個人功夫很厲害?”完顏昌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問道。
“對,我帶的十來個仆人完全不是對手。”巴爾拉點點頭。
完顏昌想了想,道:“不過是五個人罷了,就算會點功夫,應該也沒什麽關系。”
他完顏昌來淄州做生意,自然也混進來一些武功高強的侍衛,一方面是保護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有些明面上不好出頭的事情,可以暗地裡解決掉。
“我會安排下去的。”完顏昌緩緩道。
這一日深夜,烏雲掩蓋了繁星,漆黑一片。十幾名穿著夜行衣的金人,緩緩靠近了當鋪。
“給我把當鋪燒了!”領頭的那人一聲低喝,頓時十來個人躍進了庭院。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牧突然發覺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推自己,耳畔也傳來匆忙的聲音:“大人,快醒醒!”
“怎麽了?”江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旋即他便看到屋外出現了火光。
“遭到了襲擊?”江牧猛地翻身下榻,跑到窗口,仔細觀望著屋外。
“是誰這麽大膽呢?”江牧一時間,便想到了前一日的巴爾拉。
難道是那個賈長?
江牧臉色鐵青。
“大人不必驚慌,咱們的侍衛正在與那些黑衣人搏鬥,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一旁的劉洪說道。
“對了,還有王仕然和林文平兩人,把他們也找過來。”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江牧也變得冷靜起來,當即吩咐道。
“是。”沒過一會兒,王仕然和林文平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看到江牧,頓時心中有了主心骨,慘白的臉上恢復了一絲血色,趕忙問道:“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遭到襲擊了,應該是巴爾拉搞的鬼。”江牧提醒道。
“那現在怎麽辦?”林文平慌忙問道。
“不用急,那幾個侍衛能解決好的。”江牧道。
“能行麽?”林文平心中非常忐忑,剛才他從廂房跑到這裡時,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就發覺那些黑衣人有二十多人,還都拿著明晃晃的大刀。
自己這一方,只有五名侍衛……
能打過嗎?
再看看淡定自若的江牧,林文平頓感不解。
按理來說,這位先生的年齡也不大,遇到這種突發的場面,怎麽這麽淡定?
就算是青雲軍主帥,也不見得如此淡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