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所坐的這個客船,可容納量足有百余人,而且絲毫不顛簸。
客船上,除了江牧幾人外,還有三四十名富商。
這些富商,應該是去臨安談生意的。
為了不大張旗鼓,江牧便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聲稱是求學的少年。楚瑤和顧雪是他的家眷,胡三刀是他的侍衛,劉洪是他的管家。
江牧這番言論,說的楚瑤和顧雪俏臉微微一紅。
而那些富商對江牧更是咂舌不已。
“他還是個孩子,竟然就有了兩位嬌妻。”
“別人求學隻帶個書童,可他倒好,竟然帶了侍衛和管家……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眾人頗有些羨慕。
江牧對此全無感覺,等走了大半天,江牧心中的思念之情漸漸消散了一些,便拉著顧雪和楚瑤一同玩牌。顧雪和楚瑤兩人都是聰慧的女子,屬於一上手就會的那種。
於是三人,玩了一天的撲克。
第二日,江牧玩撲克也厭倦了,主要是因為江牧發現,等楚瑤兩人玩熟了,他一直輸牌。
於是江牧在接下來便開發了軍旗、五子棋、馬殺雞……等等有趣味性的遊戲。
楚瑤和顧雪兩人玩的不亦樂乎,本來無聊的路程,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一連行了七天的路程,終於趕到了襄陽城。
襄陽臨長江,自古便是天下有名的都城,只不過近百年來,金國入侵屢屢洗劫襄陽,所以給這座都城蒙上了一層屈辱。
但是,襄陽的發達,依舊是南宋北部首屈一指的城市。
而宋金兩國的走私,大多要經過襄陽。所以也帶動了襄陽的商業,讓襄陽城更加繁華。
下了船,江牧感覺有些頭重腳輕,帶著一行人也沒有好好逛逛襄陽,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去。
第二日,劉洪租了一輛馬車和三匹馬,讓顧雪和楚瑤坐在裡面,至於他們三個男子,則是騎馬趕路。
對此,江牧批評了劉洪一頓。
有馬車不坐,幹什麽要騎馬?
不嫌累嗎?
還不如租三輛馬車,劉洪一輛,蔣罡一輛,至於江牧和兩名女子一輛。
劉洪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公子,男人趕路都是騎馬……”
“所以說啊,你就是迂腐!”江牧感慨了一聲,然後把馬韁遞給了劉洪,自顧自的登上馬車,繼續找兩位美女打牌去了。
就這樣慢悠悠的行了十日的時間,江牧終於到了臨安。
臨安,自南宋遷都於此,本意是當做臨時安定之所。
但是沒成想,百年來南宋在面對金國時,屢戰屢敗,導致臨安真的成了都城。
而北方逃亡的大族、官員和士子都湧入了富庶的江南,這些北方人的南遷,還有他們隨身攜帶的金銀財寶,讓本就就已經富庶的江南和東南地區更顯繁華。
一時間,臨安作為大宋都城,靡麗之鄉,有西湖煙水,江南貢院,也有甲第連雲,青樓風月。其壯麗繁華,東南連冠,文采風流,甲於海外。
若是不去探究這繁華的背後,現在的南宋就像是唐玄宗後期的開元盛世。
繁榮無比。
但是這般繁榮的大宋,伴隨著蒙古的崛起,而消散在歷史的長河中。
“前面就是臨安城了,都下來透透氣吧。”江牧走出了馬車,伸了伸懶腰,看著遙遙天際邊,那座雄偉壯觀的都城若隱若現,對馬車裡面的兩名女子說道。
楚瑤和顧雪出了馬車,看著外面的景色,眼前頓時一亮。
“這邊的空氣,果然與咱們齊魯不同啊,似乎更潮濕一點。”楚瑤好奇的道。
“對啊,南方濕潤多雨。”江牧笑著解釋了一番,又道:“不過這邊的蟑螂,比咱們那邊的老鼠還大。”
“不會吧?”楚瑤吐了吐舌頭,表示不相信。
已經快要到了臨安,江牧幾人決定下馬步行,好好欣賞一番城外的景色。
正在這時,一陣紛亂的馬蹄聲響起,打破了曠原的平靜。
看著騰起的煙塵,江牧扭頭看去。
一共有十幾匹馬,為首的兩人,騎著遍體通黑的駿馬,全身沒有任何雜色,體態矯健。
馬上的兩人金帶錦衣,神采飛揚,一看便是官宦子弟。
江牧一行人微微讓出一條道路。
誰知道為首的一人,穿著藍色衣衫,長得頗為肥胖,看到江牧一行人後,眼前一亮,然後一勒馬韁,駐馬停在了一旁。
看向江牧身旁的兩人,目中露出一抹淫穢之色。
“房公子,咱們還是快快趕路吧。”另一人穿著勁裝,看到房公子臉上的淫穢之色,他不想搞出那麽多事,便勸道:“回去的晚了,又要被責罰了。”
“怕什麽?”那姓房的微微一笑,道:“咱們又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只是看兩位小娘子長得標志,想問問兩位小娘子家住何處,日後想要拜訪。”
“沒看到人家有男子陪同麽?”另一人微微皺眉,提醒道:“倘若人家是一家人……你這不是故意挑釁別人嗎?出了事,我可不給你擔著。”
“哎呦,我的太……趙公子。”姓房的嘿嘿一笑,道:“虧你沒怎麽出來玩過……難道你沒從腿型看出來,這兩個女子還是個雛麽?”
“如果是一家人,難不成這個男的不行?”姓房的嗤笑一聲。
“那你去問問就行,切莫招惹別人。”趙公子提醒道。
“放心吧。”姓房的拍了拍胸口,然後跳下馬,自作帥氣的整了整衣衫,向江牧這邊走來。
江牧一行人正在趕路,注意到這男子走來,江牧忍不住皺皺眉。
“這位兄台,我名字乃叫房泰,這廂有禮了。”房泰道。
“唔。”江牧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有事嗎?”
房泰見江牧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不由的一愣,隨即看向江牧身旁的兩位女子,笑著道:“兄台,這是你姐姐還是妹妹?長得好生漂亮,小生想要認識一番。”
一聽這話,江牧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嘿嘿,兄台,你可以去臨安城打聽打聽我的名字,跟了我房泰,保證吃香的喝辣的……絕對不會虧待兩位姐姐。”房泰沒注意到江牧的神情,自顧自的說道。
房泰很狂,也很傲,他也有這個資本。
一旁的楚瑤和顧雪連忙看向江牧,她們心中未免有些擔憂,對面的這夥人……可是有十幾個護衛,而他們,只有胡三刀一人。
要是發生了矛盾,豈不是只有挨揍的份?
再者說,看這群人穿的衣服,非富即貴。
想到這裡,顧雪拉了拉江牧的衣袖,輕聲道:“要不……咱們忍讓一下。”
江牧擺擺手,把兩人護在身後,看向房泰,陰沉著臉道:“滾!”
“倘若同意了這門婚事……”房泰正陷入自我夢想,沒成想耳邊傳來一道厲喝。他聞聲大怒,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江牧,指著顧雪和楚瑤道:“區區兩名女子,一點地位都沒有,我認識她們是她們的榮幸,你竟然敢讓本少爺滾蛋?”
“再者說,你可知道你跟誰說話?!”
江牧走到房泰面前,淡然而立,眯著眼睛道:“我管你是誰!你就算是一品大員之子,又能怎麽樣?老子專門揍你這樣的人。”
房泰暴怒,指著江牧怒斥道:“你還說對了,我就是一品大員房明德之子。你招惹了我,信不信我讓你在臨安城活不下去?”
“呵呵,還學會順杆爬了!”江牧一臉不信的看著房泰,嗤笑道:“房明德又是什麽狗東西?”
這下子,房泰簡直怒不可遏,指著江牧的手指都在顫抖:“你連我爹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說不得是你瞎編的唄。”江牧撇撇嘴,繼續火上澆油道:“一些垃圾,自己沒本事,只會扯大旗……搞不好,一會兒還鬧出來一個當朝太子爺呢!”
房泰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江牧說的是自己。
而另一邊,趙公子也注意到此地的爭執,小跑了過來,道:“大家都少說一句,算是給我個面子,此事就此了結。”
“呵呵,你們來找事,結果踢到了鐵板,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再者說,你是什麽?我憑什麽給你面子?”江牧在齊魯都是橫著走路的,自然不會怕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年輕。
再者說,他是個大男子主義,雖然顧雪和楚瑤還沒嫁給他,但是和江牧一同出行,結果被一個不知名的家夥調戲……要是這件事都要息事寧人,江牧覺得自己的面子沒地方擱。
“我乃當朝太子爺。”趙公子微微一抱拳。
頓時,江牧露出了嗤笑,用一臉“看吧,我就知道你們在合夥演戲……”的表情,道:“繼續編,繼續編!第一次來臨安,我可算是見識到了,臨安的風土人情!”
“兄台,我等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你?”趙公子心中也生出來幾分火氣。
而房泰早已氣的七竅生煙,他指著江牧的鼻子罵道:“小子,你已經成功的惹怒我了。現在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要不然我就給你松松筋骨!”
“呵呵!”江牧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道:“現在還沒到晚上呢……就開始做夢了?兩個騙子,一個說是一品大員的兒子,一個說是當朝太子爺……你們怎麽不說是當朝皇帝呢?”
“太……趙公子,別攔我。”房泰擼起袖子,勃然大怒道:“今天,我要不把你這家夥揍的滿臉開花,我“房”字以後倒著寫!”
說著,房泰一揮手,十幾名侍衛蜂擁向江牧衝來。
他還在後面指揮道:“給我打,打的他爹媽都認不出來!”
一旁的趙公子並未阻攔,他也想給口無遮攔的江牧一些教訓。
江牧臉色不變,等到侍衛撲到面前時,一張黑臉陡然出現,揮舞著石頭大的拳頭,狠狠地砸向面前的侍衛面門,口中大罵道:“竟然敢招惹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