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一看,是胡三刀出手了。
那名侍衛猝不及防,被這一拳打的慘叫一聲,身形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力支撐,搖搖晃晃最終沒有跌倒,用手一摸,鼻血已經流了一大片。
趙公子和房泰目瞪口呆,他們這十來個侍衛可是好手啊,尋常人四五十個人都不是對手,但是在對面這個黑大漢手中,怎麽就像個小雞仔一樣?
這黑大漢,剛才兩人只是匆匆瞅了一眼,沒當回事,還以為是個挑擔子的馬夫。
誰知道,戰力如此強悍。
“給我一起上,我倒是不信了,他一個人能打得過這麽多人!”房泰惱羞成怒的吩咐道。
他這一嗓子,讓這些侍衛一擁而上,圍著胡三刀拳打腳踢。
這些侍衛武藝是不錯,但是充當這些官宦子弟的侍衛,首要的一點便是長得英俊高大,並且武藝耍的要好看。
這在久經沙場的胡三刀眼中,無異於是個花架子。
胡三刀是來者不拒,嫌穿的袍子礙事,便把下擺往腰帶裡面一掖,猶如一頭猛虎一般,不退反進,一個箭步衝入到人群中,當真是虎入羊群一般。
別人揍他一拳,他能生生的挨著。但是他揍別人一拳,那可是非殘即傷。
不一會兒,就有五六個侍衛倒在地上哀嚎。
趙公子和房泰站在一旁觀戰,一開始還指揮指揮,到最後確實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顫……
這簡直就是百人敵啊!
要是放在戰場上,妥妥是一名萬軍叢中,斬將奪旗的猛將啊!
要是他們倆的小身板,挨上一拳,那簡直是要了老命。
“用持久戰,用持久戰……我就不相信咱們這麽多人,還耗不死他一個人!”房泰忍不住指揮道。
那侍衛圍著胡三刀成了一個圈,誰知道胡三刀拽著一人的肩膀,直接拎了起來,就像是拿著一件武器,舞的虎虎生威,只要有人上前,立馬就會被掃倒在地。
其中一名侍衛被掃飛,直接摔在房泰面前,揚起的灰塵,讓他捂著鼻子咳嗽了許久。
約莫過了片刻後,混戰的戰場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偌大的戰場空間,能站著的僅僅剩下胡三刀一個人,其余侍衛,皆是躺在一周,捂著傷口鬼哭狼嚎。
甚至胡三刀還耀武揚威的踩在一名侍衛身上,一邊挑釁的看著房泰和趙公子。
“還有什麽話要說?”江牧走到兩人面前,一臉輕笑道。
“你不能打我……”房泰心中極為膽怯,但是他硬著脖子,道:“我乃房明德之子,只要打我,我爹饒不了你!”
然後眼神四處瞟望,想瞅瞅附近有沒有什麽人……好發出求援,只可惜,此處距離臨安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又屬於荒郊野外,並沒有人在此經過。
“到現在……竟然還在這編瞎話呢?”江牧嗤笑一聲,然後看向趙公子,問道:“你是不是也要跟著說,是當朝太子爺?”
“實不相瞞,我確實是當朝太子爺。”那人連忙點點頭道。
江牧冷冷一笑,道:“好啊,你們兩個騙子,到了這一步還不肯說實話……你若是當朝太子爺,出城的話,怎麽沒有儀仗?”
“我是喬裝打扮,偷偷溜出城的,所以沒帶儀仗隊……”那人解釋道。
“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見這人還不肯說實話,江牧一揮手,一臉正義道:“給這兩個家夥一點教訓!哼,咱們身為大宋人,自當維護朝廷的尊嚴,哪能讓這兩人抹黑朝廷?”
兩人欲哭無淚,心中顫抖……他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兩人想跑,誰知道被胡三刀一把攬住一個,然後翻過身,對著兩人的屁股撲哧撲哧打了十幾下。
胡三刀雖然是用手,但是那力道和用板子差不多。
頓時,兩人鬼哭狼嚎起來,屁股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
打完了兩人,江牧心情好了不少,一揮手道:“走,繼續趕路!”
胡三刀扔下兩人,趕緊跟了上去。
房泰稍稍挪動身體,頓時感覺屁股火辣辣的疼……他疼的一哆嗦,掉落了幾滴眼淚。
他身為臨安有名的紈絝子弟,何曾受到如此屈辱,望著江牧等人遠去的背影,一拳頭砸在地上,道;“太子爺,這仇咱們要是不報,就不用在臨安混了!”
“廢話!”趙公子暗罵一聲,然後一臉不忿的看了一眼房泰,心想,這件事從頭到尾還不是你搞出來的?
要不是你非要去招惹別人,怎麽會有這樣一出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他身為太子爺,竟然在荒郊野外被人打了屁股,這等大仇,焉有不報之理?
“今日我是偷偷溜出來的,這種事情不宜宣揚,所以咱們要私下調查……哼,他不是要去臨安城嗎?咱們在臨安城,早晚也會調查出來他的身份。”
“對!”房泰點點頭。
與此同時,江牧已經到了臨安城下。
舉頭望去,臨安城實在是雄偉壯觀。
等江牧到了城門口,只見前面排著長長的隊伍,需要排隊過關。
倒不是防備有什麽壞人……而是因為,臨安城身為南宋最繁華的城池,外面進京的貨物,都要交稅。
約等了一個時辰,江牧等人算是姍姍入城。
一行人沿著崇文門進了城,沿著大街一路向北,來到了位於北城紅花坊。
在此地,江牧一行人找了一個客棧,暫時安頓了下來。
只不過入住的時候,高昂的房價讓江牧咂舌不已……這臨安的物價,還真是高,不知道臨安的百姓,是怎麽生活的。
等安頓好了幾人,晚上江牧洗了一個澡,安安穩穩睡下了。
第二日,江牧告知幾人,要出西城一趟,正好去拜訪拜訪何順等人。
本來胡三刀這些人是要跟著江牧的,但是江牧想了想,一路上路途勞頓,再者說去見何順等人……也不需要那麽多跟隨。
便讓幾人好生歇著,只有他一人去了。
出了西城門,沒走多久,便到了何順的駐軍所在地。
何順早早地知道江牧來拜訪的消息,在軍營門口翹首以待。
“大將軍。”江牧看著何順一副癡癡等待的樣子,就像個望夫石。便小跑過去,感激的抱拳道:“大將軍,以你的身份,不該出城等我的。”
“這是說哪裡話!”一見到江牧,何順臉上頓時一喜,拉著江牧的手,動情道:“日盼夜盼,可把軍師兄弟盼來了,來來來,屋裡的飯食都準備好了,咱們進去邊吃邊說。”
“好!”江牧點頭笑道。
兩人並肩而行,很快到了校場。
江牧稍微瞅了一眼,發現訓練的士卒並沒有七萬之眾。
或許有士卒在執行任務吧……
江牧只能這樣想到。
兩人進了軍營,果然如何順所說,所有的吃食都準備好了。
滿滿的一大桌。
“多謝大將軍盛情款待!”江牧笑著道。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客氣的?”何順招呼著江牧坐下,又吩咐道:“把何俊那家夥找來,他最崇拜的軍師來了,他不到場怎麽能行?”
“是!”侍衛立馬應道。
沒過一會兒,何俊便來到軍營,見到江牧,臉上頓時一喜,上前就要給江牧鞠躬。
江牧連忙攔住了何俊,道:“快坐下,一起吃東西。”
飯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有叫花雞、驢肉火燒、烤羊肉等,讓饑腸轆轆的江牧聞到味道,登時食欲大動。
“還有這個……”何順咧嘴一笑,吩咐下人上了一隻烤全羊。
“嘿,這是從一個蒙古漢子手上學來的!”何順咧咧嘴,親手為江牧調配一碗麻醬,笑道:“軍師,你來到我這裡,不說其他的,吃的喝的管夠!”
“先吃先吃。”江牧用刀子在烤全羊劃下一片肉,然後放在醬裡面一蘸,送到嘴裡入口即化,滿口鮮香,簡直是美味至極。
“真不錯!”江牧豎起了大拇指。
“那是自然。”被江牧誇獎,何順也笑了起來。
三人開始用飯,直到江牧吃的很飽的時候,才抬起頭,笑著問道:“大將軍,咱們贏了金軍,班師回朝後,朝廷有什麽獎勵沒有?沒賞賜點什麽寶貝?”
一說起這個,何順身旁的何俊便道:“軍師有所不知……”
“咳咳。”何順打斷了何俊的話,笑道:“自然是有賞賜的,皇上賞了全軍將士紹十匹,錢十貫……不光如此,還任命我為宣撫使。”
“看來是升官了?以後說不定就是封疆大吏了。”江牧頓時一笑,遙遙敬了何順一杯,算是慶祝。
何順飲下一杯酒,臉色微微發紅,苦笑著搖頭道:“只不過地方不太好,是安南一帶的宣撫使,那裡大小土司動不動就鬧事,不願意服從咱們大宋的統治。”
“確實是。”江牧皺皺眉,心想不應該啊……按理來說,何順打敗了金軍,應該是頭功,怎麽會讓他去這麽偏遠的地方呢?
難不成……大宋國認為何順擊敗了金軍,具備軍事上的能力,所以才讓他經略安南。
可是何順的軍事能力……全拜江牧所賜。
要真是這樣……何順此去,還真說不上是好是壞。
“大哥,把咱們派到南面那個窮鄉僻壤,有什麽好高興的?”何俊在一旁放下酒杯,悶悶不樂道:“聽說那地方悶熱,瘴氣又多,要是稍稍不注意,就會得痢疾。”
“說的什麽話?”何順一瞪眼,道:“軍師來看咱們,就不能說點高興的話?”
見兩人爭吵,江牧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便正色問道:“大將軍,你是覺得這一次去安南,情況有些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