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陸宅並沒有見到阿宸的身影,誰讓他跟著陸白桃有莫大的關系,倒也是讓身邊的人格外的注意,不過是一個風吹草動,便是引起旁人的注意。
陸盛光罪惡滔天,很快的就要斬首示眾了。
陸府內,陸夫人對整件事耿耿於懷,好好的一個族長,便是讓陸白桃以一句大義滅親,就鋃鐺入獄,更甚不日便是會身首異處。
心中的仇視,讓陸夫人難以平息,卻又是一介女流,竟不知道該是如何對待。
門外,鄭慶悄聲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鬼祟的模樣,讓陸夫人不悅。
在這個陸府上下,沒有一人如同陸盛光這般睿智,可以讓她衣食無憂的活著。
“你有什麽事?陸家已經是家徒四壁了,你還想幹什麽?”
頹然的陸夫人,一想起陸盛光,心裡便也是煩悶,毫不猶豫的抱怨著,數落著鄭慶。
鄭慶諂媚的上前,“嬸娘,叔父出事,我也是不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陸白桃那丫頭做的事情。”
“快別是給我提那丫頭,那臭丫頭便是早該千刀萬剮了,也不至於老爺出了事。”
義憤填膺的陸夫人,一句陸白桃,便是戳中了陸夫人的軟肋,讓她毫不誇張的爆血管。
鄭慶諂媚的安撫著陸夫人,“我哪裡可能忘記那臭丫頭帶給我的傷痛,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至於鋃鐺入獄,留下前科。”
泛白的眼眸,瞥了眼鄭慶,陸夫人不悅的說道,“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鄭慶眼眸裡,一抹淫邪,悄聲的靠近著陸夫人,“我是不是什麽好人,不過,我有辦法對付陸白桃那丫頭。”
輕挑著眉頭,不經意間的跳動著,直視著面前的鄭慶,這眉宇之間的挑釁,竟讓陸夫人眼前一亮,忙不迭的拉著鄭慶,“你有什麽辦法,快說。”
鬼祟的男人,悄聲的附耳在陸夫人的耳畔,不時的耳語著。
緊蹙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似乎這致命的一擊,一定可以讓自己稱心如意。
抬眸不解的望著鄭慶,“果真是如此?”
鄭慶冷笑著,“我怎麽可能欺瞞了嬸娘,照做便是,到時候陸氏宗族自然是會給嬸娘做主的。”
鄭慶嘴裡滿是得意,阿宸走了,那個挨千刀的男人,竟然離開了陸宅,那不是陸白桃的女婿嗎?
他為什麽要離開呢。
得意的鄭慶,知道這個消息,整個人變得心花怒放。
耳濡目染的跟隨,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鄭慶,身上也是沾染了陸盛光的邪氣。
話說兩邊,陸宅門裡,冷不丁的傳來話來,尋了陸白桃前去祠堂。
陸夫人悄聲的整理著陸白桃身上的衣服,心裡卻是些許的不安,這不前不後的,怎麽可能又是尋了陸白桃,莫不是真的如同那些個百姓議論紛紛的一樣。
蛇無頭不行,陸氏宗族不可能沒有族長。
可是,陸盛光之下,陸氏宗族的分支,雖然是有著三兩支,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彼此之間都是互相牽製的,誰都不可能做了族長。
冷不丁的團結一致,不由得讓陸王氏細思極恐。
頹然的眸子,提醒著陸白桃,讓她洞悉了陸王氏的不安。
陸白桃安撫著陸王氏,“放心吧娘,那麽難對付的,都對付了,我不會有事的。”
陸王氏歎息著,卻是輕掩著潸然淚下的淚痕,“我兒便也是你口舌招尤,此番才是出了事。這節骨眼上,孤兒寡母的該如何是好?”
“這阿宸也是,偏是這個時候不辭而別,但凡是有個交代,也不至於此番這樣手足無措。”
陸王氏一時之間失了主心骨,眸色深沉。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也不怪陸王氏,昔日有陸明德跟著他們抗衡,礙於陸明德的本事,他們倒也是對她們畢恭畢敬的。
只不過,此番陸明德死於非命,她們自然是成了刀俎上的魚肉,任由她人宰割。
虧得陸白桃機靈,尋了阿宸,不過也是隨手抓來的夫君,如今東窗事發,陸王氏擔憂不已。
陸白桃卻是不以為意,“好了,娘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去去就回來,哪裡有這麽多的事情,再則說了,阿宸本就是跟著我沒有關系,如今恢復了記憶,自然是有自己的去處。”
陸白桃歎息著,卻也是無可奈何的回應著,從一開始她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只不過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早。
陸王氏沉默不語,卻也是擔憂著陸白桃的安危。
陸白桃當下不再遲疑,便是打算轉身離去。
門外,王叔僵持著站在了庭院裡,阿宸的囑托,讓他不打算再去遵守。
“小姐,太太……”
陸白桃不解,“怎麽了王叔,可是有什麽心事?”
王叔算是陸王氏進了陸宅就一直陪伴左右的,看著陸白桃長大成人,陸白桃一直也是把王叔當做親人。
王叔長歎一口氣,“小姐,阿宸離開那一天,我見到他了。”
王叔沉默了良久,才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那天的事情,“那天我見姑爺氣色不對,所以便是詢問了究竟,姑爺並沒有說什麽,只是吩咐我,不要告訴小姐太太。”
王叔的話,再一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阿宸離開陸宅,是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了。
但凡是有些家底的,誰又願意做了贅婿,也難怪他的面色難看,也難怪他時不時的抱怨著自己,不懂的女人的規矩。
抬眸克制著心中的悸動,努力的不讓淚痕劃過,陸白桃竟然有種被人戲弄的感覺。
“白桃……”
“我沒事的娘,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一定要走,強求不得。”
陸白桃清了清嗓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悄然的離開了陸宅,這頑強的自愈能力再一次的起到了作用,沒事的陸白桃,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算是阿貓阿狗,我也會戀戀不舍的,誰讓人非聖賢呢。
陸白桃安撫著自己,便是隻身的朝著陸氏宗族的祠堂,信步而去。
至於等待她的會是什麽,陸白桃也根本就不打算去細想,對於她來說,那群食古不化冥頑不靈的族人,能是有什麽想法,不過是覬覦眼前的勢頭,有些憤憤不平罷了。
原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男人,此刻女人的地位,也是與日俱增,他們自然是做不了甩手掌櫃,什麽事都不聞不問,任意的欺凌著女人。
卻是原來,如今陸家莊,包括十裡八鄉的女人,都被自己招攬,替白蠟鋪培育著白蠟,有了收入的他們,自然是地位也是與日俱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