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奈因為她在這大牢裡被磋磨了好幾日,臉上早就變得灰撲撲的,所以當這到淚珠落下時,居然直接在她臉上流出了一道雪白的痕跡。
三皇子怔愣的看著面前這一幕,張了張口:“慕姑娘,你的臉……”
慕雲若微微一愣,隨後立即反應過來對方這話是什麽意思,心中又惱又恨,一手胡亂的擦擦自己的臉頰,臉上便又扭出一個嬌柔的微笑。
“三皇子,抱歉,我這幾日一直被困在這地牢之中,實在是沒有辦法……”咬了咬唇,口中艱難的吐出那幾個字:“打理自己。”
“呵呵呵,是啊。”三皇子聞言尬笑兩聲,心中對面前女子的愛慕之心頓時跌到了谷底。
想著自己母親的交代,三皇子努力沉了沉心神,眼睛看中這牢門之上不算精致的木雕,低聲說道。
“我此次前來的確是為了慕姑娘,不知慕姑娘可否願意和我離開這地牢?”
慕雲若聽到他這樣說,心中大喜,當下便直接從這牢門的柵欄處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人的衣袖。
三皇子察覺到她的動作,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避開了她伸出來的手。
“我我、我自然是願意的。”話音落下,慕雲若神色微微一頓,心神終於慢半拍的反應起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面前人提出將自己帶離這裡,那提出的要求是什麽呢?
還沒來得及搜索出的答案,面前這神色尷尬的三皇子便是已經親口將答案說出:“不過,我對慕姑娘的心思,慕姑娘應當知道。”
三皇子努力不將目光移向面前女子,隻盯著面前這木頭柵欄,腦中回憶著自己之前看到這個女子時,對方那驚為天人的模樣。
“我希望穆姑娘離開這大牢之後能和我成親。”
“什麽?”慕雲若神色微微一怔。
隨後心中升起了一道“果然如此”的念頭,他早料到了面前人若是趁火打劫的話,這的確應當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可是她原本不願意,不願意將自己日後的終身幸福交到這樣一個人手上。
可是他更不願意自己日後便永遠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她應該是站在那高高的位置之上,享有幸福的婚姻,兒孫滿堂的。
可是倘若不離開這裡,這些就都永遠不可能實現。
但是難道自己就一定要嫁給面前這愚蠢的三皇子,才能獲得自由嗎?
答案徘徊在自己嘴邊,慕雲若腦中卻回憶起了被困在這大牢之中,自己所經歷的種種畫面。
陰暗潮濕,地面上布滿難言汙跡的大牢,在這牢房地面角落裡,毫無顧忌穿行而過的老鼠,拿肮髒的飯菜。
還有那害自己陷入如此地步的兩人。
慕雲若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神經一瞬間的猙獰,不過這聲音也只是出現了一瞬間而已,他很快便恢復了剛才那副嬌弱困苦的模樣。
咬了咬牙,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嬌怯的笑容,慕雲若說道:“好,我答應三皇子殿下。”
阮靈月,燕北淮,你們二人害我陷入如今這地步,害我不得不用我日後的終身幸福去換取離開這肮髒之地的機會。
我以後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且等著吧。
刺繡這種慢功夫的活可也是結束了。
李公公起身,依次從每個秀女身旁走過檢驗。
每走過一位秀女身旁,秀女就會拿起繡布遞至李公公面前。
第一位秀女顫顫巍巍將繡布拿起,李公公斜眼瞧她一眼:“怎麽連個繡布都拿不穩?”
直到他看到繡品才知道原有,考試前看著大家的實力旗鼓相當,看來還是太過放心無論哪場都是良莠不齊。
看著繡品七扭八歪,完全不成型,李公公撇撇嘴:“方才的菜倒是做的還行。”心裡想著,竟然還有這種低等得不能再次的繡工。
秀女似乎早就知道結局如此,手裡拿著自己的殘次繡品,還是難掩傷心,嬌弱的面龐灑滿了淚珠。
在宮中,眼淚最是不值錢,這女人的天下,論哭誰不會,若是遇到問題隻曉得哭就能蒙混過關,那還要篩選作甚?
李公公搖搖頭,看向下一位。
夏侯蕊見著李公公向自己走來,將繡布拿下遞了過來。
“這,這……”李公公見著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接過夏侯蕊手中繡布,輕輕撫摸上面的繡圖。
“做工精細,心思巧妙。此乃上品!”李公公對此讚不絕口,引來其他秀女前來觀看,就是想知道同樣的時間,夏侯蕊繡出來的東西真的那麽令人歎為觀止。
秀女們個個抱著好奇的心態湊了過來,將夏侯蕊與李公公圍成一團。打眼兒一瞧上面的繡圖,幾乎每個人都難以置信。
只見繡布上繡著團團錦簇的牡丹花,朵朵分明的簇擁一團,看起來栩栩如生。而且繡法采用的也是較為有難度的雙面繡。
挑花的方式與常見有所不同。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繡出這麽精巧的繡品,還是另利用高等繡法,難怪李公公如此驚歎。這回真是令其他人心服口服。
其實更讓李公公稀奇的是,夏侯蕊身為將相之女。自小定是耳濡目染,領會的皆是那些冰冷器械,拳腳上的功夫。誰曾想到她在這女工上面竟有如此深的造詣?
夏侯蕊一臉輕松道:“母親在世時就已日日教我刺繡,加上那時尚且年幼,不知不覺也就學的多形成一種習慣。我也不是先天就會,為了學這個繡活,雙手不知被扎了多少次……”
哪有那麽多的與生俱來,生來就會。如今的光鮮亮麗不知再背後付出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
李公公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她的話:“不是所有的能力都是老天爺賜給你的,後天的努力也是極其重要。”
至此,夏侯蕊這個名字在李公公腦海裡根深蒂固。她的繡工也是令公公念念不忘:“想必除了雙面繡,你可還會其他的繡法?”
“除了基本的平針,直繡,編繡,施針以外,戳紗繡,搶針繡也都曾經學些。”
“還看什麽呢?留啊!”李公公將身旁看繡圖看的入迷的小太監叫回過神,小太監手忙腳亂的將夏侯蕊的名字留下。
按照順序下一個就是趙雪媛鳶,雖然看起來繡圖不如夏侯蕊的那般高貴奢華。繡法也是極其一般,但李公公念在他們的關系還算熟絡,還是仔細地瞧了瞧做了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