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點了點頭。

  眼看著年關越來越近，她前一段時間又大難不死，她的家中人本就是惦念不已。

  如今這醫館無法盡快開張，她待在府裡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便想著向自家小姐告假，回家中和家人團聚一番。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女子爽快的應下小丫頭的請求，略一沉吟後又開口說道：“不過……”

  金哥瞪著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女子：“不過，這一次我要親自和你去你家中一趟。”

  年紀不到十六的小丫頭險些在自己的醫館中受重傷，自己這個當老板的不管說什麽都應該走一趟，向這小丫頭的父母賠不是。

  小丫頭聞言愣了愣，隨即有些動容的說道：“小姐這樣倒是不必，我家中的父母是知道這件事的起因經過的，也不會怪小姐，小姐……”

  “莫要說了，這事我還是要登門道歉的，況且眼看著年關了，我也提前去你家中給你父母拜個早年。”

  這個小丫頭幫自己搭理醫館，功勞不小，就算是沒出了這一檔子事，他也是理應拜會的。

  小丫頭見自家小姐這般堅持，便也不再多說，隻不好意思的笑著，點了點頭。

  這邊的事情剛剛定下，微敞的窗子之外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侍書的聲音在房間門口響起。

  “夫人，國公大人請你去一趟書房。”

  “現在嗎？”女子微微一愣，從桌邊站起：“我這就過去。”

  打開房門走出來，侍書看到屋中的金哥之後，神情微微一頓。

  小丫頭在剛剛聽到這少年的聲音是，便已經探頭探腦的向外張望著了，如今見到這少年，臉上期待的神色頓時一收，隻似嗔似怒的冷哼了一聲，默默別過頭去。

  侍書嘴唇動了動，神情猶豫，似乎是想要說什麽的樣子。

  阮靈月看到他們二人這樣，抿唇微微一笑，頗善解人意的說道：“我去了北淮那裡，就沒你什麽事了，你要是有什麽要和金哥說，就快說了吧。”

  “這小丫頭明天就要出了國公府了，再回來怕就是年後時候了。”

  侍書聽到他這樣說，有些驚訝的看了不理會他的小丫頭一眼，隨後立刻應到：“多謝夫人，那我……”

  阮靈月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話，抬步便出了屋子。

  等到到了燕北淮的書房，從男人臉上看到了有些凝重的神色時，女子目光一動，迅速收斂了唇邊的笑意。

  “是出了什麽事？”

  “最近坊市間一直再流傳著一個傳言，說是那丞相之女慕雲若，前幾天受了驚嚇，最裡面瘋魔了。”男人神色平靜的說道。

  “什麽？”女子聞言微微一愣，不由自主蹙了眉心：“瘋魔了，真的假的？”

  不怪她一聽到這女人的消息便下意識質疑，實在是因為慕雲若行事太過不按常理出牌，如今能說自己瘋魔，誰知明日她又怎的了。

  “這消息是陸長楓傳來了，想必已經調查確實，只不過那慕雲若究竟是真瘋假瘋，我們卻是不得而知。”

  女子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抿唇若有所思。

  男人看了看她的神色，繼續開口說道：“現在百姓間都傳言，說是這女人瘋魔的原因，是被前一段時間出現在那丞相府的一大群烏鴉嚇得。”

  阮靈月愣了愣，抬頭看了男人一眼，正正對上男人鋒銳的眸子，喉頭微微一哽，一時有些無措。

  這使喚貓頭鷹去那丞相府的事，她並沒有告訴面前男人，而如今這慕雲若忽然鬧了這樣一出戲，顯然也是針對著她而來。

  唇瓣微微動了動，女子沉默半晌，終究是微微歎了口氣，低聲說道：“那烏鴉的事的確和我有關系，那女人如今瘋魔之事且不說是真是假，應當就是向著我來的。”

  男人聞言，雙眸微密，就在阮靈月提心吊膽，擔心對方會問自己這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時候，男人卻是忽然神色一松，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那女人瘋魔之事難辨真假，那我們便先去那丞相府探一探口風，等到查清楚之後，再尋法子。”

  見對方沒有問自己關於那烏鴉之事，阮靈月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點了點頭。

  然而這謠言卻是不等人，待到下午的時候，不知是從何處傳出，這烏鴉之事是和那國公府的夫人阮靈月有關。

  講述這事的人神情信誓旦旦：“你們想想，這京中，只有那靈月姑娘開了個醫館還願意收容那個動物。”

  “我之前就有個朋友帶自己的家畜在她那裡看過病，我聽我那朋友說，她的院子裡時不時就有那烏鴉啊麻雀啊盤踞不走，嚇人的很！”

  “你說的這我怎麽沒見過？”竊竊私語的人群中，一位大姐忍不住疑惑說道。

  那造謠生事的聞言，眼珠一轉當即便一邊拍著大腿一邊說到：“嗨呀！那你一定是去的時辰早，我那朋友去的時候都是傍晚了，這些鳥啊可不就喜歡夜幕十分聚在那裡嘛！”

  “唔，這倒也是。”那大姐聞言回憶起自己帶著自家愛寵去時的日子倒的確是那大清早，便也覺得面前這人說的是有些道理。

  “況且啊，那靈月大夫醫術那般高，救治的動物又從不避諱，甚至是之前好多人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的雜症都治好了，說明這大夫對付那動物是真的有一手！”

  造謠的人擠弄著眉眼，意有所指的說著。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微微一震，隨後互相對視了一眼，目中都帶了些恐懼之意。

  雖然知道這事應該和之前的那異獸攻城之事無關，但是人們還是難免想起了那事，同時，聽八卦的輕松心情也頃刻間附上了一層陰霾。

  “說起來……”這時人群中有一道低啞男音忽然響起：“我似乎在這阮姑娘那醫館後院，見到過蛇之類的……”

  “我也是，我還見過狐狸，這東西是野物，素來不親進人，也不知這阮姑娘什麽手段，居然將這狐狸收的服服帖帖……”

  眾人臉，一有人帶了節奏，其他人便也立刻七嘴八舌的說起了自己以前在那阮靈月身邊看到的怪事，似乎這無辜的女人一瞬間便被釘上了可疑的標簽，讓人橫看豎看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