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黑黑已經順著阮靈月的手臂遊到了對方的肩頭,纏繞在對方的肩上探頭看著那媚笑的白狐,不屑一顧的冷哼了一聲。
此時的阮靈月卻是沒有因為兩個小家夥先前的爭吵而被吸引去注意力,反而是眉頭一皺想起了另一件事。
“隋姑娘,有件事上次我便想問了,但是因著時機不太合適,所以沒有問出口,剛剛我又突然想起了這事,不知是否應該開口向你問上一問。”她垂頭看著那蹲在地上蹂躪小白狐的女子,輕聲道。
“嗯?”綠裙女子聞言抬頭,臉上的笑容十分愉,因為心情放松,她便也乾脆的答應了對方的請求:“阮姑娘說的是什麽事?不如直接問了吧。”
“嗯。”聽到他這樣說,女子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小黑黑冰涼的蛇尾,輕聲開了口:“是上次遇到陸公子的事……”
蹲著的女子聽到他這樣說,身子一僵,手指縮了回去,隨後又緩緩站了起來,垂著那雙水潤雙眸,一時之間沒有出聲。
阮靈月以為自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咬了咬唇,剛想開口換個話題將這件事帶過,卻聽對面人開了口。
“其實,他應當是我的一位故人的。”
“嗯?”女子愣了愣:“故人?”
隋漾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門外。唇邊似乎也掛起了淺淡的笑意,她開口,將她與那陸長風相識的過往細細道出。
原來,在隋漾還只有十歲出頭的時候,有一年她隨著家中的祖母去郊外的一座寺廟裡上香。
因為年紀小,好奇心重,她便趁著祖母潛心禮佛的時候,偷偷的跑出了寺廟,在那院落周圍閑逛。
可是沒想道,這郊外的寺廟周圍,是遠沒有城裡安全的。
她正一路閑逛到寺廟之後的一個小池塘邊時,便聽到了有兩個男人在爭吵,口頭上還說著什麽“殺人”、“交易”之類的話,她躲在樹叢中遠遠的看到那兩人身上的衣擺上還沾著血跡,頓時被嚇得不輕,慌忙想要逃開時,被那兩人聽到了動靜。
那兩人似乎是那草莽中人,見到聽到自己對話的是個貌美小姑娘,便立刻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雖然當時的隋漾身上的衣著一看就是價格不菲,但是那兩人也是頗為膽大,想著左右也被這丫頭聽到了,他們的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趙丫頭賣到偏遠地方的青樓裡,不僅能賺一筆,還能解了後顧之憂。
畢竟這樣細皮嫩肉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被賣到了青樓之中,能不能活下來還未可知呢?
心中這樣想著,那兩個大漢便三下五除二的將這小姑娘綁了起來,裝到袋子裡,扛在身上,便向著山下出發。
說來也巧,那天剛好是陸長楓和友人約定在這山周圍打獵的日子,由於來的時間稍微早了一些,他便一個人在這山中閑逛,無意中看到了兩個不像好人的大漢,扛著一個還在亂動的麻袋下山,心中便立即覺得不妙。
當即便仗著自己,還算不錯的功夫搶上前來將那姑娘救下。就這樣,隋漾便與那陸長楓第一次相見了。
“可是我倒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心心念念的記著他,而他似乎已經將我忘記了。”將舊事說完,綠裙女子幽幽歎了口氣,神情間似乎頗為難過。
阮靈月聽完故事意猶未盡,看出她低落情緒安慰道:“那時你們都太小了。”
“他看起來不像尋常人家的公子,想必他是日理萬機怎麽可能會記得我?”
自從上次再次相遇,陸長楓的所作所為確實沒將她放在眼中,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早已將她忘記。
加上過了這麽長時間,就連隋漾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與他的過往。即便是陸長楓沒有想起也是理所當然,也許他們只是彼此人生當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既然緣分讓你們再次相遇,那一定要聽從上天的安排。”阮靈月看這樣子有戲,衝著她使使眼色。
隋漾確實猶豫,但她真的很想讓陸長楓記起自己。她對陸長楓的好感全部掛在臉上,旁人一見便知她的心思。
“他只是還沒有記起你,若是讓他想起從前,也許會讓你們之間的距離更加親密,你要不要告訴他?”
阮靈月有意撮合他們,畢竟陸長楓這個年紀也該娶妻,正好他還單著。隋漾又對他有意,如果兩人能在一起也算是兩全其美的一件好事吧。
其實隋漾也正有此意。但古代女子性子矜持,對於找阮靈月來詢問關於他的事情,自己也是左思右想,思索了好久才決定的事。可在阮靈月這裡自是支持。
“其實……我是想問他到底是什麽身份?”隋漾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口,此時已經從臉頰紅到耳根,低著頭一直搓揉著衣角,等待著阮靈月的回答。
阮靈月聽了噗嗤笑出來了聲:“原來你是問這個呀,我當是什麽事兒,還想著你要去跟他主動表白心意呢。”
這確實是阮靈月的心裡話,可在隋漾眼中想的卻是她在打趣自己,拿自己尋開心,立刻坐不下去,心臟快跳出喉嚨:“你在胡說什麽呀?”
“咦,我沒說錯呀。”阮靈月不知自己錯在哪裡,疑惑的撓撓頭。
“討厭。”隋漾雙手環抱在胸前:“不理你了。”
阮靈月轉念一想,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竟有如此不矜持的想法。難怪隋漾會又羞又氣,知道自己錯了立刻上前拉女子的手臂對她撒嬌哄她開心。
“好啦,別氣。你不就是想問他到底什麽身份嗎?我告訴你,你就不要生氣了好嗎?”機智如她,立刻將話題扯到陸長楓身上。
提到陸長楓,自然是說道她的心坎裡,她瞪大雙眼眼裡都是期待的神情:“你快說便是。”
“瞧把你急的。其實陸長楓本是和燕北淮一路,他們走得比較近。我也是通過燕北淮才得知這個人,一開始我覺得這個人很有才華,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可後來熟悉了發現,他也挺平易近人的。”
“對了,他就是當今的爵爺。長公主的兒子。所以我也在想,他有如此重尊貴的身份還能這麽平易近人真的是難得。”一說到這阮靈月滿意點點頭。
“長公主……”聽了她的話,隋漾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開心,而是原本期待的神情漸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