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部分的下人便是忠心護主,與阮靈月相處有了感情,日日念著她的好,更有膽子大些的在背後指摘燕北淮的不是。
日子一久,大多人都懷疑要變了天。
“唉,我聽說很快國公爺就要迎娶新夫人進門了。”幾個下人圍站在一起開起小會。
“什麽呀,國公爺早就認定了這位新夫人,你沒看到他將大夫人趕了出去嗎?”
其中一個小廝不知從哪聽來的閑話,不留顧慮的一吐為快。
“這麽說大夫人真的要和國公爺和離了?可是大夫人那麽好。”還有不知情的丫頭聽到阮靈月要徹底離開國公府深感遺憾。
這些閑話自打阮靈月離府那日便層出不窮。
“咳咳,不用乾活嗎,都圍在這裡做什麽?”金哥才進門就聽到他們之間的議論,顯得格外刺耳。
以她的角度怎麽說都是站在阮靈月這邊,她們之間情同姐妹,阮靈月又真心待她,聽到這些話心裡很不是滋味,連唬帶嚇打發他們去幹活。
“當心國公爺聽到你們議論主子,一個個都全都挖去舌頭。”
下人們人微言輕沒什麽地位可言,作為生活當中最底層的奴婢全都嚇壞了,接二兩三散去做事。
只是他們口口相傳的言論還遊蕩在金哥耳邊,久久不能消散。
這些話也被她聽進心裡,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幫助阮靈月。
這日,燕北淮照常坐在書房裡看書,朝兒不厭其煩多次前來打攪,他乾脆命侍書在房山侯著,從他進入書房起不允許人和人前來打擾。
金哥簡單有了想法,打算與燕北淮談談,卻被侍書攔截在門外。
近期不知怎麽回事,國公府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都應接不暇,金哥和侍書似乎也好久沒有這麽近的面對面站在一起。
侍書受了命隻得遵守,大手一揮攔去金哥的去路。
“侍書,你幹嘛?”金哥被他的舉動驚到,還是要問清楚原因。
“對不起,國公大人吩咐,不得任何人打擾他看書。”
侍書也深感抱歉,畢竟他是奉了主子的命攔下了最愛的人。
可作為侍者,唯有聽從。
“你進去通報一聲,我有要事要和國公爺說,很重要!”盡管金哥表現得很嚴肅,可侍書扔不松口。
金哥惱怒:“你怎麽這麽蠢!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她試探著向屋內走。
侍書站在她面前擋住她,徹底攔住去路。他似乎在金哥眼中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你怎麽這麽死腦筋?”
侍書沒有多言,閉起眼睛任憑金哥說什麽也無濟於事。她知道侍書是出了名的忠心,也沒有太過為難,只是又不得不見燕北淮。
氣急之下吼了一句:“榆木腦袋!”
她想著不是辦法,向後退了兩步,看著書房的緊閉的大門,在門口踱起步子來。
左思右想都不是辦法,她隻得穩住腳底,對著書房大吼起來:“國公爺!奴婢有事稟告,若是不見可別後悔!”
“你!”她如此吼叫定能驚到屋內的燕北淮,侍書也拿她沒有辦法。
她仔細聽著屋內有什麽動靜,接著吼道:“可憐了阮姐姐,無家可歸!”
她悄悄跑到門前想看看燕北淮作何反應。
屋內的燕北淮還有什麽心思看書,坐在那裡久久不能自已。
自知對阮靈月有愧,可這本就是那女子設計的圈套,也曾派侍書去請她,還是被拒絕,依照她的性子定是記恨著。
燕北淮思緒混亂,不知她在陸長楓那裡如何了?最近天眼看漸漸轉涼,也不知她有沒有多加衣服。
“國公爺!”
金哥努力想要引起燕北淮的注意,侍書見她不肯罷休,情急之下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要喊了,國公大人是不可能見你的!”
“唔!”
金哥瞪大了眼睛看著侍書,她哪裡能想到侍書竟然會捂她的嘴,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了得。
這時候侍書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欠妥,趕忙松開金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我生氣了!”
金哥當然沒有生氣,但眼下這麽好的機會,她怎麽會放過,當下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你讓我進去見國公爺,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可沒想到她低估了侍書的頑固程度,侍書一聽她的話,臉色就板了起來,“不行!”
“你、你真是……”
這次金哥是真的有點生氣了,這個榆木腦袋,怎麽就一點都不知道開竅呢?
不過她也知道,侍書本就是這樣的脾氣,跟他生氣也沒用,索性不再理他,還不如再想想辦法,怎麽讓國公爺見她呢。
便在這時,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燕北淮從書房內走了過來,看了金哥一眼,臉上帶著不悅的表情:“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你究竟有何事稟報?”
其實在書房裡面的時候,燕北淮早就聽到了。
可他不想表現得太過急切,畢竟是一家之主,怎麽能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所以才會故意裝出不悅的神情,用來掩飾眼神中的焦急。
侍書哪裡明白主子的心思,責怪地看了金哥一眼,心想你非在外面鬧,惹得國公大人不高興了吧?
“國公大人,金哥她不是有意吵到您看書的……”
他打算替金哥辯解一下。
不過不等他說完,金哥就搶先說道:“國公爺,小姐在外面過的可苦了,眼看著就要無家可歸了,您看是不是……”
“無家可歸?”
聽到這幾個字,燕北淮心裡面一陣疼痛,他很想問問阮靈月出什麽事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她不是在長公主府過的好好的麽,我讓侍書去喊她回來她都不肯,又怎麽會無家可歸?”
金哥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國公爺這話聽著可不怎麽好,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小姐今天還跟我說,讓我幫她找找宅子,可您也知道,小姐手上又沒錢,哪能找到什麽宅子啊,這樣下去,可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金哥的潛台詞是想讓燕北淮趕快把阮靈月給接回來呀。
可沒想到這話落到燕北淮的耳朵裡,卻變成了另一番味道——靈月讓金哥幫忙找宅子,難道是在長公主府受了什麽委屈?
還是說,陸長楓對她做了什麽?
一想到這裡,他哪裡還等得住,就要跟金哥去看看,可還沒張口,就瞧見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