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姐姐最近同它說了，她已經找到法子了，一定能治好它。

  “我是讓你發揮一下用處，你倆眼睛長得跟綠寶石一樣，多好看啊在晚上，而且你跑得還快，是不是。”

  聽到小黑蛇誇讚它，白凜別提多高興了，蹄子生風。

  “小黑哥哥你抓緊我啊。”

  小黑蛇盤在小白的脖子上，兩眼一翻：“你憑什麽以為你比我小。還哥哥，我也是個崽崽！”

  “族裡的人都說我小，我是最小的。”白凜的語氣很無辜，但是卻跳躍在房頂上。

  “算了，當我沒說。”還是喜歡在孤雲身邊做小跟班啊。

  “宇文瑜！你出來！”

  孤雲找到了宇文瑜說是在這個山頭的，阮靈月在山中呼喊他，但是沒有人應答。

  一回頭，卻見道宇文瑜拿著酒壺坐在山頭上，頹廢的樣子。

  看見阮姐姐找到了宇文瑜，三個小家夥都很乖巧，坐在後面的山頭，等待他們。

  “宇文瑜，你醉了？”

  看著也沒有喝多少啊，怎麽這樣頹廢。

  “嗚，是阮姐姐啊，我沒醉，我只是有些不高興。”她稍微調整一下身子，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阮姐姐，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就像你的名字一樣。”宇文瑜又揚起燦爛的笑容，他的娃娃臉看起來就像是偷喝酒的孩子。

  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旁人看起來都差不多，都是笑臉迎人，但是他們其實很不一樣，宇文韶是用笑容隱藏自己的殘忍暴戾，而宇文瑜是用笑容隱藏自己內心的脆弱，之前遭受的種種痛苦。

  所以在看著宇文韶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說不清死哪裡讓人不舒服。在看向宇文瑜的時候，會讓人家覺得像是吃了一口豆腐，很溫軟地感覺，但是看著他的眼睛，又會覺得很悲傷。

  “剛剛的事，金哥已經同我說了。”阮靈月斟酌著開口。

  “沒關系，她有了心上人，我也不會放棄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都是未嫁未娶，這有什麽的。”二皇子仰起頭，飲了一口酒。

  “你不放棄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不能多說什麽，只是我希望你放過你自己，不要傷害自己。”

  本來還要繼續喝酒，聽到這句話，宇文瑜放下酒壺：“什麽事都瞞不過阮姐姐，阮姐姐你太聰慧了。”

  “不是我聰慧，是你給我的感覺太強烈。直覺告訴我，你很痛苦。”阮靈月也不是一個由心底就樂觀的人。

  在上一世，阮靈月是一個孤兒，但是她不是一出生就被扔到孤兒院，她清楚地記得，她的家庭，那個快腐爛的家庭。

  父母賭博，各種暴力，本來父母應該分開，但是因為她的降生，兩個人不得不將就著過日子，也因此，父母對她產生了恨，生活難過的時候，他們就會將這一切推脫道她的身上，是阮靈月阻礙了他們追求幸福。

  她懂事以後，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很害怕，不敢告訴他們，害怕他們覺得他是妖怪。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知道了，各種惡毒的話語落到她的身上，掃把星，怪物，拖油瓶，爛貨，賤人……還有很多她都不敢回憶的惡毒的稱呼。

  生養她的人，從一開始就否定了她的尊嚴人格，從那時候，她的心就爛了一塊。

  終於有一天，她被帶到了一個建築面前，她的母親甚至沒有如小說中說的一般騙她，她會回來接她，只是很惡心地牽著她，然後快步地離開。

  她沒有去追，她明白她離開了就不用了再被踐踏人格，父母的生活會好起來，再也不會咒罵她。

  後來，在孤兒院裡，她的能力被發掘，她知道了自己的能力是精神力，她開始一步步獲得認同感，明白自己不是掃把星，不是拖油瓶，也不是賤人，她的人格理應高貴，她降臨在這個世上，是老天為了給更多的生靈幸運，為了讓她感受到這個世間的快樂。

  把這一切都告訴了宇文瑜，宇文瑜很驚訝，某種意義上，他和阮靈月是同一種人。

  眼眸垂下：“其實我跟金哥的第一面不是在醫館。”

  “在那段痛苦的日子裡，我只有哥哥，但是哥哥也有照顧不到我的時候，很多時候，我覺得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來受苦的嗎？後來，我遇見了金哥。”在談到金哥的時候，宇文瑜眼中帶笑。

  “我病了，這是一種無法從心底開心起來的病，我的藥就是金哥。”他的神情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覺得宇文瑜的狀態很糟糕，把希望發在別人身上，如果的不到他想要的，就很容易會崩潰。

  “喜歡什麽就去爭取，總是沒有錯的，只是要保護好自己，在這段感情裡，你是那個爭取的，就容易受傷，你要考慮清楚，輸了能不能輸得起。”跟他說話，阮靈月還是免不了說教的語氣。

  “你還有很多人在你的身後，你的哥哥們，甚至是我，都在這個世上，想要你過得好。人之所以還在這個世上，是因為這世上還有東西留戀，做事情的時候多去想想那些你留戀的，如果想活著，那就去做一些好的事，讓自己開心起來。而不是強迫自己。”

  “時間久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麽樣子，我是開心還是傷心。”宇文瑜不會哭了，他也不會揚天大笑。

  每一次綻放笑容，他都最大程度扯開自己的嘴角，讓自己看起來是高興的。

  “當你想哭的時候，就哭，你還是個孩子，還是你哥哥們的孩子，當你想笑的時候，你就笑，你哥哥們希望你過得開心。至於金哥，她有了自己心上人，我不會阻止你繼續愛著她，如果她確實是你一生所愛，那就拚盡全力去爭取。”

  她不提宇文瑜小時候經歷過的那段過往即便有一天真的走出來，每一次回憶都是再一次施刑。

  那種被踐踏過的人格，是不可能完全沒有裂縫的。

  “那你呢，你喜歡燕大哥嗎。”燕大哥雖然後才能沒寡言，但是在他們兄弟最困難的時候，燕大哥總會提刀將他們護在身後。

  “我，我自然是愛他的，不過一切還要再看，因為愛一個人，想要跟一個人在一起，是因為想得到幸福，自認為會從他哪裡得到幸福。”尊嚴比一切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