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宇文瑜冒犯了你。”阮靈月很欣賞金哥,一般的女子見到宇文瑜知曉他的身份,要麽是貼上去,要麽是羞手羞腳,但是金哥沒有,始終保持著落落大方的樣子,心中隻掛念著侍書,連宇文瑜的心思都沒看出來。
聽到阮靈月的問題,金哥驚訝地抬頭:“原來小姐早就知道。”
有些尷尬:“其實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只是這種東西需要你自己去發現,而且若是他連告訴你都不告訴你,這不是他的錯嗎,而且,雖然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沒辦法替你做決定,但是,宇文瑜比之侍書實非良人。”
“原來只有我不知道。”手中杯盞輕轉,那雙手不像是打雜的姑娘的,也不像是帳房先生的,倒像是名門閨秀的。只是因為金哥整日與抹布,油煙為伍,所以她從不會塗抹蔻丹。
“他今日向我說明了心意。”
晚間天氣極好,小門戶的丫頭,男女大防也沒有什麽的,就在院子裡擦拭頭髮,清風吹拂,很是愜意。
一雙溫熱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感覺不是阮姐姐的手,金哥以為又是宇文瑜在作妖,就推開他的手:“你又是閑著沒事,我要擦頭髮,今日要早點休息。”
一回頭,就見到宇文瑜滿眼笑意:“金哥,你真好看。”
“胡說什麽爛七八糟的。快去洗漱,今日你出去了一天,可沒乾活,明日補回來。”金哥有些不自在,從小到大,沒有太多人誇讚她,第一是因為從小在茶樓,不會太多的打扮,第二是因為她年紀還小,模樣還沒張開。
慢慢走進金哥,金哥拿著毛巾正要回屋,被二皇子攔了下來。
“做什麽,我喊人了。”
“金哥,我心悅你。”宇文瑜之前一直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如今眼神裡卻帶著溫柔,癡迷。
“我是很真心的,你放心雖然我是皇子,但是我沒有任何妻室。我母家死不在乎這個的,所以你要是嫁進來一定是正妻,我只會疼你一個。”她的樣子在腦子裡想了太久,太久,久到不敢再想。
也因為這樣,才迫切地想要得到,迫切地想要她永遠在自己的身邊。宇文瑜沒有想過金哥會拒絕他,從來沒有,因為他不敢。
月光灑在連個人的身上,庭院裡靜悄悄地,如果不看金哥的表情的話,路過的人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對璧人。
“二皇子,我金哥雖然出身平民,但是我也不怕什麽皇權,我若是喜歡你,我一定不會在乎這些。”金哥還沒說完,宇文瑜的臉上就冒出喜色。
“我們還沒說完,宇文瑜,你確實很好,貴為皇子,卻沒有一點架子,你的所有都很好,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很喜歡他,我看他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他了。”
之前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的,誰家的姑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年輕男女互表心意沒也沒有這般直接的。
但是金哥還是知道要說清楚這件事,總不能耽誤了他。
聽到最後一句話,宇文瑜本來歡喜的臉,流露出不可置信,這麽會這樣,他所想的不是這樣的,在他想象中,應該是金哥記起了他,然後,同樣心悅與他。
“你說你有了心愛的人?他是誰?”他的臉上蒼白一片,頭止不住地顫抖。
“二皇子你怎麽了?”金哥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驚慌失措,想要查看他的情況,卻被宇文瑜的手撫開。
“他是誰?咳咳。”他的身子也有一些搖搖晃晃。
“走走,走走,讓我靜一靜。”宇文瑜害怕自己的這幅樣子會嚇到金哥,就讓她離開。
身體開始搖搖晃晃,宇文瑜不讓金哥追出來,說是他沒事,要去看看月亮,醫館裡的月亮不圓。
在院子裡吹了一會風,回過神來,金哥就來找了阮靈月。
“什麽,他一個人出去了。”阮靈月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宇文瑜的狀態他不是不知道,他幼年目睹了自己娘親的死,又同哥哥遭受宮人欺凌,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有陰影,這個坎他過不去,傷口一直就沒痊愈過。
可他偏偏不哭,他笑,他日日夜夜地笑,因為他娘親從前跟他說過,日子要笑著過,所以即便傷口腐爛,他還是笑,一如既往地,很多人都以為他是一個天真爛漫的王子。
但是阮靈月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這樣的,他的背後,是一個孩子日日夜夜地哭泣。如果他能釋放自己,能把委屈發泄出來,他還能好受一些,但,問題是,面具戴久了,他不會哭了。
就像是喪失了某種能力一般。
在這幾天,阮靈月想過找個口子,撕開面具,但是一直做不到,宇文瑜天天孩童一般,面具太完美,阮靈月找不到一點縫隙。他自己本身是知道自己有病得,或者他還不知道這是病,不過他不敢跟哥哥們說,一點也不敢,怕他們覺得他是怪物。
在他眼裡,他的親人只有哥哥們,阮靈月給人的感覺很安全,但他還是一點都不敢信任,所以阮靈月這幾日找不到法子救他。
之所以,阮靈月能跟動物們溝通是因為她的精神力強大,能跟動物的精神接上,放到宇文瑜這裡也是行得通的。
“怎麽了嘛,有什麽不妥。”金哥是不知道宇文瑜的病的。
“哦,沒什麽,你先不要想太多東西,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我先出去看看他,你今日就在我的屋子裡睡吧。”阮靈月擔心宇文瑜會出事,就讓金哥在她屋子裡安歇,帶上孤雲就離開了。
月色下,其實也看不見太多東西,黑漆漆地很難找到人。
“孤雲,你幫我看看宇文瑜在哪。”
本來孤雲是出去玩耍的,突然被叫回來,就帶上了白凜和小黑黑。
三個崽崽都出去找宇文瑜了。
“人類太麻煩了,居然還玩離家出走,讓阮姐姐擔心。”小黑黑趴在白凜身上,雖然一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互掐,但是變變扭扭的,還算過得去。
“孤雲哥哥在晚上視力那麽好,一定能找到。”小黑黑很崇拜孤雲的。
“那你是蛇,在黑夜裡怎麽不能敏銳地看見東西?”白凜可奇怪了。
“閉嘴。”小黑黑才不會承認自己在晚上看不見東西呢。沒錯,它夜盲,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它之前偷偷告訴過阮姐姐,但是阮姐姐治了幾次,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