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一端坐在那裡,可是並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宋君一不禁回頭看向沉風。
“沉風從來對我都是唯命是從,今天竟不願意向我說清事情的原委,必然是有隱情。”宋君一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沉風,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沉風不見的這幾天必然是發生了十分凶險的事情,以他的武功,平常人是傷不了他的,你消失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即使你不願意張嘴告訴我,但你身上的傷會告訴我的。”
想到這裡,宋君一凝重的表情也變得故作輕松起來。
“沉風啊,我剛才聽你說你是去跟蹤那個陷害我的人去了?那可有什麽進展?”宋君一一邊詢問沉風,一邊端起桌上的茶杯,佯裝是在品茶。
沉風原以為主子已經不打算追問這幾天的事情,一時間被問得,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呆呆的站在原地。
宋君一看沉風的確反常,對之前自己的猜疑更加確信。但他卻沒有明說,反而把手中端著的茶杯遞給沉風。
沉風雖然是宋君一的貼身侍衛,但是沉風忠心耿耿,幾次為宋君一赴湯蹈火,兩個人早已是過命的交情,宋君一本就不是一個過度拘泥等級之分的人,所以兩個人私下裡也一直以兄弟相稱,這杯茶沉風是受的起的。
但是今天沉風倩一反常態的沒有結過宋軍一手中的茶杯。因為身上負傷,胳膊根本沒有力氣抬起。
這一切都在宋君一的意料之中,他料想沉風一定是受了重傷,雖然他自己不願意說,但身上的傷是騙不了人的。
宋君一看沉風不接茶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沉風啊,你今天是怎麽了?這可是你最喜飲的碧螺春,怎麽出去一趟?口味都變了嗎?”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把茶遞到沉風手上。
茶就這麽不急不緩的被宋君一遞到沉風面前,沉風知道自己不接茶杯必然會引起宋君一的疑慮,但奈何自己此時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接下這杯茶。
宋君一看沉風這副使不上力的樣子知道他一定傷的很重,奈何他不願意說出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傷在哪兒?宋君一隻好自己去找。
就在茶杯已經到了沉風面前的時候,宋君一突然把茶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打趣的說道:“沉風,你若是口味變了,告訴我即可,不願飲碧螺春就算了吧。”一邊說著還一邊輕聲笑了起來。
“好了,讓我看看你。消失的這幾天,想必沒有跟在我身邊這麽大魚大肉吧!有沒有瘦個半斤八兩?”宋君一邊說著,一邊手就搭到了沉風的肩膀上。
沉風還以為宋君一真的只是擔心他這兩天吃的好不好,也就沒有多想。
宋君一拍了拍沉風的肩膀,確定傷不在肩膀之後,心裡就已經有了方向。其實從宋君一端茶站在沉風面前時,他心裡就已經有了沉風受傷的大概位置。畢竟不是什麽傷都能讓沉風額頭上浮出那麽多虛汗。
沉風看宋君一如此關切自己的身體,嘴角也扯出了一抹笑。宋君一握緊拳頭,輕輕地向沉風胸口錘去,還一邊開玩笑說:“你這小子身子骨真不錯!”
沉風本已重傷,所以即使宋君一這一拳用力極小他也是萬萬扛不住的。不禁悶哼一聲。
“原來真的有傷!怎麽沉風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沉風依舊低著頭,可是宋君一心裡已經了然。沉風是自己的貼身侍衛,自己追查陷害自己的人時尚且出了不測,若不是有山林中那戶人家,自身下場如何真是不堪設想。
想必沉風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必然是一邊躲避追殺,一邊去追蹤害我之人才受了重傷。想到這些,宋君一心裡有些不忍也就沒有再怪罪沉風。
突然,沉風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主子明鑒!沉風沒有想要欺瞞主子之意。”
“你這是幹什麽?快點站起來,你身上還有傷。”宋君一連忙把沉風扶起來,讓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件都不要漏的告訴我。”
“主子,我們之前已經查到吳楊背後有幕後主使,所以我格外注意吳楊家附近的情況。”
“那日,我正潛伏在房頂上監察吳楊家中情況,忽然看見一個黑影越入吳楊房中。若是明白人,大可以走正門拜訪吳楊,沒道理三更半夜的時候越牆而入。於是我便尾隨著他,直到他進了吳楊的房門。”
“我原本想站在門前偷聽,奈何吳家院內巡邏過於頻繁,不得已,我隻好在房頂上待著,我拿起一片薄瓦,看到那人就在吳楊房內,他們兩個人還在交談些什麽,但是距離太遠,我實在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什麽。”
宋君一突然很重要的特征就急忙詢問:“那樣貌呢?你有沒有看到那個人長什麽樣子?或者說他身上有沒有哪些特征?”
“主子,你想到這點我也想到了,但是因為是晚上,我又在正上方,所以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宋君一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緊接著我便聽到房內一陣騷亂,我在抬頭向下看去時,吳楊跟那個人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兩個人彼此不相上下,一時間十分膠著,緊接著那個黑衣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吳楊竟然跑了神,接著……”
“接著吳楊就被一刀斃命是嗎?”宋君一一邊說著,一邊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於胸的笑意。
“咳咳!”突然一口鮮血吐在宋君一面前,緊接著,沉風便單膝跪地以此來支撐身體。
宋君一急忙從自己的聯想中脫身,自己只顧著分析,竟然忘了沉風還有重傷在身,急忙扶沉風起身坐在椅子上。“你是在房頂看到那黑衣人殺了吳楊,怎麽你自己卻受了如此重的傷?”
“還是怪我學藝不精,一個疏忽竟然碰到了旁邊的一片碎瓦,讓房內的人意識到房頂有人。怪我疏忽,低估了那人的武功。
我們在房頂膠著有一會兒,我越來越不佔上風,又擔心再多一會兒,他會識出我的武功門路,便想要趁機逃走,沒想到逃走的時候中了那歹人一箭。”
“那你為何不速速回來?你一消失就是兩三天”宋君一已經急得不像樣子,沉風是他最信任的人,怎麽能把自己的生命視為兒戲?如此不知道珍惜。
“主子,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已經被那黑衣人重傷,想必他也知道我是您的人,就沒有必要再尾隨我查找我的來處,他萬更是萬想不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追蹤他,這是查找他身份最好的時機,怎麽能輕易錯過?”
沉風用手扶住身體,止住不停向外流的血,“況且他手下的人還在追蹤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手下的人一定想不到,我就在他們主子身邊。”
聽到沉風這樣講,宋君一的心裡一股暖意,他沒有想到,沉風受這麽重的傷卻還不願回來是為了追蹤那個企圖害他的人的下落。
但是沉風的身體承受不住了,好像是風中的浮萍一般,搖搖晃晃。
“行了,剩下的細節我們之後再說,你先回屋裡,我找大夫為你診治一下傷勢,那歹人必然把你傷的不輕。”
沉風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就沒有再死撐。“謝謝主子,那我先下去處理我的傷勢,您萬事小心!”說完沉風便退下了。
沉風走後,宋君一坐在椅子上閉目回想沉風所說的事情。
“這一切是否有些太過巧合?我跟沉風追查那人下落,竟然能同時遇害,難道他們不止一個人?”想到這裡,宋君一心裡一驚,敵在暗我在明,現在敵人數量還不明確,之後的路必然更加如履薄冰。
還有一點,讓宋君一更加心驚,“沉風的武功已經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裡,從房內躍上房頂,又能在短短幾招之中,讓沉風處於劣勢,最後還能夠在沉風的輕功之下重傷他,這個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到底是誰?與我有如此深仇大恨,還能夠招攬到如此無功高強之人!想著想著,宋君一突然想到追殺自己的那幫人。
若不是機緣巧合被那家人救下,自己恐怕早已一命嗚呼。那些人的武功也不容小覷,還有自己派出去追蹤的人,他們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但是最後都杳無音信。
“吳楊背後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勢力?多廣的人脈?為什麽費勁心思的要置我於死地?”想到自己未來有可能面對的危險,宋君一,突然十分憂愁。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接杜櫻苑回來?對於這個未知的勢力,他了解的實在太少,如果杜櫻苑回來,自己有沒有能力護她周全。
“櫻苑,我應該讓你回來嗎?”宋君一無意間低頭看到地上沉風咳出的血,心裡的猶豫,又多一分,他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在沒辦法確保杜櫻苑的安全之前,他絕對不會貿然的接杜櫻苑回來。
“絕對不能讓櫻苑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