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乖乖站著的踏炎無辜地看了洛裳辭二人一眼,並不明白這是與自己有什麽關系,見她沒有再提自己的名字,於是便繼續低頭吃草。
洛裳辭想了想,才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同樣是馬兒,價格差距卻這麽大了。”
“馴服的馬永遠比野馬要好得多,其實你那閃電倒也不錯,只可惜性子還野,若是能再教育上幾天,就沒什麽問題了,它既然已經離去,就說明你們注定無緣,只求它在野外多福吧。”
都說老馬識途,閃電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小鮮肉,自然是不認路的,也就不必指望它會自己回家了。
於是乎,洛裳辭今日之行,真正地擔得起得不償失這四個字。
雖說見識到了秦承決以寡敵眾的颯颯英姿,但這又有什麽用呢?她想著,現在也無法繼續比賽了,二人回城的路上,洛裳辭便一直都悶悶不樂。
走了一半,秦承決見她遲遲不開口,才道,“我們這樣走著,怕是過四五個時辰也到不了,不若這樣吧,我騎馬帶你,等到進了城再下來。”
孤男寡女的,男子騎馬帶著女子,總歸是有些曖昧的,叫人看見了,是不成體統,只是現在路途坎坷,就算秦承決和踏炎能受得了,洛裳辭這一個弱女子也是受不了的。
怪就怪五嶽門那幾人實在可惡,一上來就嚇跑了剛買的馬兒。
封建時代的保守女子自然不覺得被男子騎馬帶著是一件好事,洛裳辭卻不然,一聽說秦承決有心帶自己騎馬,立刻笑道,“若能這樣自然是好,不過踏炎馱著我們兩個,難道就不累嗎?”
“它是上戰場馱過屍體的戰馬,這樣就累了怎麽行?”
平日裡沒看出來,這洛裳辭竟然也和男子一樣,對馬兒有愛惜之情,也難怪見到閃電跑丟了那般驚慌。
如此看來,她倒是一個很靠譜的主人,若是馬兒跟在這個主人身邊,想必也不會被始亂終棄。
再看踏炎,它是極其通人性的,水靈的大眼被長睫覆蓋著,一臉的溫馴順從。
“喂,我們這個樣子,還真有那麽一點兒夫妻的感覺!”
坐在馬背上,雙手環在秦承決腰上,洛裳辭很快又耐不住寂寞,笑嘻嘻地開起了玩笑。其實她本是個保守的女子,若是在人人都開放的現代,她是不會輕易跟異性這樣說話的,只是,每每看到秦承決因為這個而黑青的臉,心情就不由得好上許多。
說罷了,她又問,“是不是啊夫君?”
“你再說一句,我就將你摔下馬背去。”看不到秦承決的表情,只知道他語氣僵硬,臉色也一定好不到哪兒去。
“哇,你謀殺發妻哦,是會遭報應的。”洛裳辭反應何其之快,立刻便玩笑道。
秦承決一聽,隻“駕”了一聲,單手拍在踏炎的屁股上,馬兒立刻成了整裝待命的警覺將士一般,再聽得一聲命令,撒腿跑了起來。
“哎喲哎喲,慢點兒慢點,顛死我了!!!”
便是這樣,洛裳辭一路哭爹喊娘地被帶到了城門前,隻覺得玉*臀被顛簸地像是要開了花,剛跳下馬,她就怒道,“你還真打算謀殺……我這等小仙女啊!”
看到秦承決神色不豫,她立刻改口,知道今日這玩笑開的有些過頭,於是賠笑道,“不不不,我是打算感謝你今日搭救之恩,還得謝謝你受累將我帶回京城,這樣的大恩大德,我準備下輩子再報償於你。”
“你還是這輩子就報償吧。”秦承決掏出腰牌給守門的京禁衛看了看,那幾人認清了他的身份,紛紛俯首行禮,連帶著洛裳辭也享受到了這樣的禮遇。
二人過了門,洛裳辭才道,“這輩子就算了吧,我一介女子,又有什麽德行和能力,能報答你什麽呢?”說罷了,她再想想,又道,“那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以身相許也不是不行,只不過……”
“閉嘴。”
每每覺得這女人還有些可愛之處的時候,她就總會胡說八道些什麽,一改自己對她的好印象,卻又不讓自己對她太過討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冷不丁地來一次,就如此循環往複,他卻不算太過厭煩。
回宮後也向其余的太醫等人了解過情況,他們都說她在製藥和把脈的時候是異常嚴肅,沒有一點疏失的,莫不成不看病的時候就換了個人?
想著,他嘴角帶笑,問道,“我聽說你寫藥方的時候一絲不苟,為何與我說起話來就這樣不拘小節,若是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失了智,才有這樣異常的行為。”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當醫生的壓力太大,不給自己找點樂子怎麽行,好不容易看完了患者,若是還那麽嚴謹,豈不是平白浪費了人生中尋開心的大好時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雖說聽著怪頹廢的,但總也有一定道理,該開心的時候就開心嘛,況且,你又沒病,如果你有病的話,我也會對你很嚴肅的。”
她說罷了,嘻笑道,“不過面癱這種病我可治不了。”
“……你,還是閉嘴吧。”
進了京城,街道從一開始的蕭條變成了繁華,裡丞相府和皇宮也越來越近,他們已經不能再這樣並肩行走了,人多眼雜,不光是秦承決,其實洛裳辭也不願意落人話柄,這樣會顯得自己十分被動。
二人同時頓住腳步,準備話別,是洛裳辭先開口,“那啥,這樣的話,咱倆就各回各家吧,等我有了錢再買上一匹馬,好好訓練幾日,我們再比一次!”
“你會馴馬?”秦承決嘴上毫不留情,見洛裳辭瞬間紅了臉,心中暗喜,面上依舊淡然冷靜,看不出絲毫喜悅之色,他牽過韁繩,將踏炎遞給了洛裳辭,“踏炎是一匹溫順的好馬,雖不是戰馬中最出色的,不過年輕力壯,也十分聰明,正適合你這種不大懂得馬術的女子,你與它也算有緣,就送給你吧。”
他說的不假,今日帶著踏炎出來,不過就是想騎騎這匹新馬,對他並沒有多大的喜愛,可洛裳辭卻很喜歡它,方才還有意要用閃電來換,知道差價之後才做罷了。
想來,將這匹馬托付給這個新主人,也算是對的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