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會吧,這麽值錢的馬兒,你要送給我?”洛裳辭受寵若驚,要說對俊美的踏炎沒有覬覦,那是不可能的,也想著如何便宜一點,半價將它騙到手。
沒想到秦承決竟然這般大方,直接就將這樣優秀的好馬送給自己,難不成還是為了報答之前在賑災營之中的情誼?
其實若將那些人情全都算在秦承決頭上,洛裳辭是說不過去的,畢竟,她是捧著一顆醫者仁心前去參與救災,並不是單純地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救了整個賑災營的人,也無形中救了很多百姓,算是為自己積德了,而且她還認識了楚秀等人,用現代的話來說,她得到了京中地位稍高的一張關系網,以後的路便會好走許多。
是以,這樣一看,秦承決真的沒有承了全部的情,也沒有什麽必要怎樣報答。
這樣想著,她雖然接過韁繩,卻還是道,“我雖然真的很喜歡踏炎,也因為丟了一匹馬心中失落,但我恐怕並不能就此接受,若是這樣收了你送我的馬兒,我又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的,豈不是讓我面子上不大掛的住?”
“你還會面子上掛不住?”秦承決調笑地看著她,眼中笑意漸濃,“這是你應得的,不必覺得受之有愧。”
“我知道你還想著之前賑災營的事,那件事本就是我有心而為,與你的關系並不太大,如果能報答了你之前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最好,我又拜托你幫我賺回來八百兩銀子,已經是兩清了的。”
況且……我之前還那樣傷害過你和你的家人。
心中這麽想,她並沒有說出口,擔心戳到秦承決的痛處。
其實,洛裳辭是個心思十分細膩的人,她也很敏感地感覺到,自己對秦承決的看法一天跟一天都不一樣,到了如今,她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的很多特質所吸引。
他並不是什麽偉光正的好人,也不似翩翩公子一般,有著英俊的相貌,卻不近女色,有才氣謀略,卻沒有膨脹野心。除了面癱這個缺點之外,其余的都還挺萌,尤其是想起他氣急了惱怒的樣子,自己竟然覺得十分可愛。
這難道就是愛情嗎?
上一世的她也有過一段維持了很久的戀愛,只是後來因為學業和事業上的事,她沒有事件陪伴男朋友,最後是對方受不了了才與她分手。
後來很多人聽說她是醫生,起先是崇拜和好奇,後來便紛紛覺得太苦太累,不適合過日子。
於是那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過一段真正的戀情,過了些許年,甚至覺得有些麻木,對於感情這件事,變得越來越隨緣,極少能對一個人有那方面的感覺。
而秦承決帶給她的,正是初戀一般的悸動。
洛裳辭心中從來藏不住事,聽秦承決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她緊緊地攥著手中那根韁繩,一字一頓道,“踏炎我收下了,但我無以為報,我且問你,如果我方才說的以身相許是真,你會願意我用那樣的方式報答你嗎?”
這話問的並不算露骨,卻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洛裳辭的心跡,她想的很簡單,秦承決只需要回答願意不願意就好。
卻見他神色一滯,許久才道,“那樣並不合適,我不會無故對一個人好,所以你也不必覺得愧疚,更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你隻接受就好了,我也都是有分寸的。”
這也算是不動聲色的一種拒絕吧,並不尷尬,只是有些失落。
洛裳辭輕笑一聲,“好,那我就接受了吧,至於我說的這些事,你可以當作我又在發瘋了。”
“你無時無刻不在發瘋,我已經習慣了。”
“滾蛋!”
與秦承決分別之後,洛裳辭一個人牽著踏炎,它非常乖順,似乎又很喜歡漂亮女子,一直黏在洛裳辭身邊,用鬃毛蹭她的袖口。
“真是個好孩子,你之前的主人直男審美,將你打扮得不夠漂亮,你且等著,回去之後我給你洗剪吹一套最完美的殺馬特造型,羨煞眾馬!”拍了拍踏炎的頭,洛裳辭笑的溫柔,卻忽然聞到一陣油酥的香氣,再一扭頭,原來是一家糕點鋪子在排著隊。
孫記桃酥。
這家店以前好像還沒注意過,沒想到竟然入門就能問到這樣一陣濃香,比起現代那些隨處可見的奶精糖精味道,這可是純天然的啊,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她如何能不去嘗嘗?
俗話說的好,情場失意,就要吃的得意,既然路過了這個地方,那就多買點糕點,回頭跟元香一起祭奠一下那剛冒了些芽子,就被秦承決扼殺在搖籃裡的所謂愛情吧。
將踏炎拴在柱子上,排隊買到了一包點心,再回頭看,卻是天色已晚,夕陽東升西落,一輪彎彎的月牙兒也已經冒了頭,時辰不早了。
來到古代之後,洛裳辭還沒怎麽學會看時間,每次都是根據自己的猜測大致推斷一下,然後再問問元香,現在看來,已經快到戌時了,京城亥時人定,若是沒有特殊情況,大街上都會變得冷冷清清,還差一個多時辰,必須得趕快回家。
然而這次回府,洛裳辭隻覺得自己受到了除卻被追殺和患瘟疫那兩次以外,在整個府上受到最多關懷的一次。
只見她前腳牽著踏炎進了門,早已等在那裡的官家,立刻衝進門廳匯報,“老爺,大夫人,二小姐回來了!”
過了不到半刻,那官家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到洛裳辭面前,正色道,“二小姐,老爺叫你去屋裡一趟,大夫人,大小姐和三小姐二人都在那裡。”
心中覺得此人實在適合百米短跑的項目,嘴上卻道,“那我的馬兒放在哪裡?”
“老爺的馬廄……小姐還是直接進去問問老爺吧。”官家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擔心洛年忠不許她將自己的馬拴在馬廄裡,隻好模棱兩可,讓她直接進門去問父親。
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與人為難的性子,洛裳辭點點頭,直接將馬牽到了大廳內。
丞相府門廳做的很高很大,就算牽一匹馬進去也不算龐然大物,只是有些不合規矩,洛年忠見了,果然眉頭大皺,問道,“裳辭,你今日去了哪裡,為何這麽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