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裳辭不知道秦承決心中所想,此時也認定了他對自己本就沒有意思,若說之前可能是成見,現在看來,就是真的隻拿她當作妹妹而已,而自己心中的那點想法,想必也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吧。
她心中想著,也並無什麽好失落的,畢竟已經被拒絕了一次,現下秦承決是真心與自己兄妹相待,她又有什麽可不滿足的呢?
是以,腦中這般一回轉,洛裳辭心情也好了很多,又和秦承決聊了幾句別的事情,陳小平他們便很快回來了。
秦承決的小孩子緣可見不怎麽樣,兩個小家夥看到他之後,一臉的膽怯和反感,雖說不喜歡他,卻又不敢說出口,看著他們倆的小樣兒,洛裳辭忍不住笑出了聲,貼近秦承決耳邊道,“你怎麽嚇唬這兩個孩子了,以往他們可不是這樣的。”
“我沒嚇唬他們。”秦承決隨意地掃了陳小平一眼,這小崽子蔫壞蔫壞的,在他面前從來不敢造次,方才黎靖遠卻聽說他要捉蜘蛛來將自己嚇走,當真以為他三皇子是吃素的不成?
不過,念在他在自己面前還算乖巧,又十分聽洛裳辭的話,秦承決便也沒有再多跟一個孩子計較。
唉,這個洛裳辭為何總是能和小孩病患這樣的弱者達成共識,而她卻並非是弱勢的一方,反之,她在更多的時候十分強勢,不會讓人半分,也不會給人欺負了去。
也正是這樣的反差,讓秦承決忍不住對她投以更多關注,之前是偷偷摸摸,現在有了兄妹的名號,便也光明正大了起來。
在陳府待了一陣兒,洛裳辭講故事也講的累了,便和陳小寧他們告了別,說不日後再過來,而後就帶著元香想走。
由於今日來見陳遠,讓太多人知道了總歸不好,因此洛裳辭隻帶了元香一個人,更是找了個人力車夫將兩個人送了來的,回去的時候也是夕陽西下,已然有些晚了,陳遠見如此這般,便要派人送她們回去。
“不必勞駕乾大爺府上的車夫了,我們自己能回去的。”洛裳辭卻拒絕著,實際上是不知道回家後如何跟父親解釋自己從陳府而來。
“這,洛,不是,乾侄女來我家給孩子們講故事,我又怎麽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陳遠皺皺眉,但他心中也知道不妥,洛裳辭可以跟秦承決自己是她的乾大爺,可卻不能跟洛年忠這麽說。
這東西,輕則兒戲,重則就有侮辱丞相和皇帝的罪名,他們幾個人知道就好,切不可以亂說。
“唉,無甚所謂,咱們京城在京禁衛的治理之下,可以說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又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和元香出來,也沒帶什麽錢,自然不顯富貴,總不會被搶劫了去。”洛裳辭大咧咧地說著,拉著元香就要走。
然而她們二人卻又被攔了下來,這次攔著她們的不是別人,卻是秦承決和黎靖遠兩個人。
“我們二人送你們回去,也省的洛丞相懷疑。”
之前洛裳辭就跟著秦承決出去過,洛年忠顯然沒有什麽不滿,反而還頗有些讚成,雖說他並不希望女兒們卷入皇子之間的爭鬥,但洛裳辭跟秦承決關系好些,總歸還是比纏著秦淮淵要強。
畢竟,秦承決在他們眼中,再怎樣也是堂堂的君子,秦淮淵就不一定了。
是以,聽說他們送自己回去,洛裳辭自然點點頭,“你們二人送我回去,倒是沒有什麽不妥,那就麻煩二位好漢了。”
好漢……黎靖遠和秦承決相視一笑,雙雙搖了搖頭,一行四人告別陳遠之後,便一道離去了。
這三殿下和他的護衛送女子歸家的方法異於常人,既不用馬車,也不找人力車夫,而是他們二人充當噴氣飛機,跟之前在上林苑的時候一樣,直接將兩個人拎起來送回了家,倒是比平常的馬車都快上許多。
“這久而久之,便也不覺得刺激,倒是十分方便了。”洛裳辭站在丞相府門前,這般調侃的地說著。
元香也附和地點點頭,黎靖遠和秦承決都是微微一笑,敲開了門,站在眼前的人是丞相府的小廝,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守門等著洛裳辭回來,現在好容易將小姐等了回來,於是驚喜道,“我的小姐啊,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幸好老爺忙於公務,一直都不曾問起你的事情,否則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你不必為我擔心。”洛裳辭一擺手,又道,“你瞧,這不是三殿下送我回來了,爹爹就算看到,自然也不會說什麽的,更不可能為難你了。”
說罷,她看了秦承決一眼,“今日真是勞煩三殿下和黎護衛了,下次我們再見,我二人定然自己備好馬車,不再麻煩你們。”
“郡主這說的是哪裡話,你現在是三殿下的妹妹,我們送你二人回來,本就是應該的,又何必這般客氣?”黎靖遠笑的十分紳士,丞相府的小廝看在眼裡,自然對洛裳辭他們二人今天的去處深信不疑。
——小姐還能去哪裡,自然是跟著三殿下一道出去玩了,就算洛年忠知道此事,當然也不會生氣,反而慶幸女兒終於開了竅,不再整日胡思亂想,莫名其妙地纏著太子殿下了,三皇子也冰釋前嫌,將之前的仇怨拋在了腦後。
心中如此一想,小廝笑的十分開心,便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在老爺那邊也就有了交代,就請殿下和黎大人先回宮吧,小姐也該回府歇息了。”
“不錯,岐珍妹妹今日累了一整天,自然是早點休息比較好,下次我們再出去飲茶。”秦承決拱手說著,又像那小廝緩緩點了點頭,很快就轉身離去了。
洛裳辭就這樣輕易地蒙混過關,也沒有如何驚動洛年忠。
這府上所有小廝都可以算是洛年忠的心腹,只要稍微不注意,自己的動向就有可能被報告給父親,因此無論爹爹在不在場,洛裳辭都得將戲做全套了。
好容易回了閨房,洛裳辭果真是累慘了,也不再聯系字畫,隻讓元香給自己更衣卸妝,而後便熄滅燭火,睡的人事不省。
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她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