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裳辭隻管自己說罷了,也不在理會徐嬤嬤,喝道,“你們都在等什麽呢,快帶我進小少爺屋裡看看!”
方才還仗著徐嬤嬤年長,有人相護的丫鬟婆子們見狀,紛紛擔心洛裳辭下一個就拿自己開刀,也不敢再違抗她的命令,平日裡伺候洛長風比較多的丫頭首當其衝,便動身前去洛長風的寢室,洛裳辭跟元香自然是一並跟了來。
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徐嬤嬤索性便也不再說話,隻一臉喪氣地跟在洛裳辭身後,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
“小少爺現年十四歲,相比衣服飾品之類還是有一些的,你們就給我拿出來看看,也好證明徐嬤嬤的清白。”洛裳辭說著,又鄭重地衝徐嬤嬤點點頭,“徐嬤嬤,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若是不證明一下,我都覺得十分對不起你。來,快點開櫃子吧。”
洛裳辭都這樣說了,身為一個嬤嬤卻還能說什麽,隻得認栽罷了。
不過,自己的小姑子是三夫人南湘玉院子裡說的上話的,若是這廂被二小姐趕走了,她也好去南湘玉那裡投奔,反正她們二人向來不和,想必三夫人是會幫著自己的。
是以,她便也放下心來,隻覺得洛裳辭就算發現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罰她離開洛長風的院子罷了。
至於方才說的送官之類,這難道不是令丞相府丟人的事情麽,就算她有心思打算捅到官府之中,想必老爺和夫人也不會同意的。
如此一來,倒真是沒有什麽太值得害怕了,方才自己那般緊張,是忘了這丫頭如今在府裡的地位。
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就算再如何想為自己的弟弟抱不平,卻又能怎麽樣呢?
而洛裳辭卻何嘗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
這徐嬤嬤現在這副樣子,儼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知道她恐怕又在想些別的什麽退路,她也決定這次一點後退的余地都不給她。
果不其然,待得那小丫頭拉開了櫃子,裡面零零星星不過三四件衣裳,洛裳辭這些日子已經無數次地在洛長風身上見過了,至於櫃子裡的腰佩玉飾,更是只有一件,平常還不戴,是拿到大場合去的。
沒想到自己這窩囊弟弟在丞相府竟然被這樣歧視克扣,怕是比她這個單純不太受寵的女兒還慘。
說來也是自己之前沒有意識到會有這樣的問題,畢竟之前一直都是元香跟在自己身旁,她忠心耿耿,對洛裳辭這個小姐是絕對沒有二心的。
可洛長風院子裡的嬤嬤丫鬟就不一樣了,她們與弟弟並沒有那麽親近,自然更有可能做出些欺負主子的事情來。
不光是這個徐嬤嬤,想必其他的嬤嬤丫鬟也向著從弟弟這裡抹去些油水,因此如若不能給這個刁奴以嚴厲的懲治,殺雞儆猴,只怕這些人到時候也會變本加厲,反正自己又不能每天都來,若是被發現了,也早早找好退路便可。
是以,她這次定要給徐嬤嬤點顏色看看。
“徐嬤嬤,這是怎麽回事?”洛裳辭低著頭,誰也不看,隻把玩著方才叫人拿過來的那枚玉佩,“如此劣質的玉佩,竟然出現在丞相府公子的抽屜裡,而且還只有這一枚,也難怪平日裡沒人說長風顯得貴氣,反倒有人說令郎俊俏可人,像個貴族公子了。”
她說罷了,還是不抬頭,將劣質的玉佩放在一邊,“元香,去把徐嬤嬤的兒子叫過來,我看看他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一樣,是個貴公子模樣的。”
洛長風被自己貪掉了衣裳的事情已經敗露,此時此刻若是再將兒子叫過來,只怕她們母子倆都沒有好果子吃。徐嬤嬤想著,眼中精光閃爍,又跪趴在地,淚水漣漣,“二小姐啊,老奴知錯了,求求你不要遷怒老奴的兒子,他跟小少爺一樣大,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弟弟也跟你兒子一般年歲,可是你做下那些事的時候可曾心疼過他!”沒想到她竟能這樣的大言不慚,搬出兒子還小的理由,卻又什麽時候想過洛長風也不過是十幾歲的男童而已,她這樣對待他,又哪裡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我一時間鬼迷心竅,跟孩子沒有一點關系啊,二小姐要殺要剮,都隻管衝著老奴來,老奴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以為洛裳辭不敢下狠手懲治自己,為了保護兒子,徐嬤嬤依舊將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也正是洛裳辭最想要的,她還沒有重口味到那個地步,對一個未成年的小男孩,她也是不好意思下手的。
與她想的無二,徐嬤嬤說著說著,更是賭咒發誓,說什麽死不足惜,甘願受罰之類。
“既然嬤嬤反省的這樣誠懇,那令郎就不用過來了,不過你也已經承認,的確是你擔心不足,屢次三番地偷了小少爺的衣服,丞相府是不養賊人的,關於你的去留,你且說說你的意見吧。”
原本怒氣衝天的洛裳辭此刻竟忽然平靜下來,徐嬤嬤見狀,以為是自己裝可憐奏了效,立馬裝作誠懇的樣子,叩頭道,“多謝二小姐大恩大德,老奴自知不配留在小少爺身邊伺候,日後也不敢出現在少爺和小姐面前了,只希望小姐不要氣急傷身!”
這說的什麽屁話,洛裳辭不禁冷笑,挑眉道,“我的身體還沒有這麽脆弱,既然你想不到如何懲戒於你,不若我們就讓官服來決定吧,畢竟偷盜屬於犯罪,我們自然不好罔顧法律,自己下定論了。”
“若是小姐和少爺一心想將老奴送官,我一個帶罪之身,又能有什麽異議,只是……”
“只是什麽?”
洛裳辭一句話剛問出口,便又有人接茬道,“二小姐,徐嬤嬤是老爺安排到府中做事的,劉管家又是徐嬤嬤的遠房親戚,只怕應該先將她交給官家,然後請老爺再做定論吧?”這個徐嬤嬤雖然是個貪財的刁蠻婦女,但是在丞相府做事這麽些年,還是有些個人脈的。
這不,便有個不識時務的蠢貨出言為她求情了。
“官家,你的意思是府中不論發生了什麽事都該找官家不成,還是因為徐嬤嬤是管家的親戚才應該如此?我是丞相府的女兒,我殺了人就可以不送官?”